林冬雪起倒了杯水，遞給大叔，說：“別著急，慢慢說。”

“謝謝……”大叔抹著眼淚，在手機上找著什麼，一邊找一邊說，“這手機真的是我的，琳琳買了那個什麼鴨梨手機，就把這個給我用了。”

“是蘋果吧？”林冬雪說。

“啊，對對，蘋果……”大叔的手指在屏上停下，“一個禮拜前我突然收到了這個，本來不想給你們看的，怪丟人的。”

手機上，是一張段琳的照，用手遮擋著私部位，一臉愧。

“這是怎麼回事？”林冬雪問。

“是啊，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打電話問，說是朋友開玩笑拍的，聽那語氣我就知道事肯定沒這麼簡單，所以23號這天我買票來龍安，見了面我一直冷著臉，一進了這屋，我就說，琳琳，你是不是在外面了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說你別問了別問了，我說這能不問嗎，你還沒嫁人，拍這種東西，萬一傳出去我們一家人臉往哪里擱，說著，我們就吵了起來……”

大叔哀嘆一聲，抖抖索索地煙，陳實說：“這是條吧？”

大叔拼命點頭，“對對對，還是城里頭警見識多，就什麼條，告訴我，欠了高利貸，還不上，放高利貸的就把這張照片群發了，收到的還不止我一個，簡直臉都給丟盡了！我問為什麼會欠高利貸，在城里打工一個月掙幾千塊，哪來那麼大開銷！說買服、買化妝品、出去玩，一開始就是借了幾千，然后利滾利了上萬，我一聽這話心臟病都快發了，你說這……你說這……好好一小姑娘怎麼到城里幾年變這樣，一錢沒往家里打過，還經常找我們要錢，我老是說琳琳啊，你一個人在外面花錢省著點，別老吃那什麼外賣，自己也做做飯。后來我知道是怎麼過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吃得倒是省，頓頓掛面，加個蛋都算改善伙食了，那點工資全拿去買服、買化妝品、買手機，揸著手指花錢，一個月開銷得比掙得多！

“我們吵架的時候，說現在了一個男朋友，家里很有錢，等以后結了婚就能福了，我說你是鬼迷心竅了，上回那個男朋友騙了你還不吸取教訓？這事不能提，一提就火了，吵得更兇，跟我翻起舊帳，我一激扇了一耳，自從上初中之后我就沒過，打了之后我還說，就當沒養你這種兒，然后拿上行李我就走了！

“我買了車票準備當晚回去，結果車票是第二天早上的，所以我就擱候車室坐了一宿。這一宿想了很多，可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養兒養本來就不容易，后來我看見一個媽媽帶著孩子，小小孩，才三四歲，聲氣的怪心疼人的，看著我就想到琳琳小時候，我想算了吧，雖然是不對，但我不該手了，于是就回去找，這時天已經亮了。

“等我一回到這兒，發現門是開著的，琳琳不在，浴室亮著燈，有一84的味道，特別難聞。我打電話打不通。當時我也是太累了，就先睡了，想著醒了就回來了，誰想第二天也沒回來，我好不容易聯系到工作單位，單位的人說今天沒上班。我心想壞了壞了，趕就報了警，一晃幾天過去了，后來你們來告訴我沒了……”大叔用一對糙的大手覆住臉，“你們上回來的那天我哭了一宿啊，肯定是我那些話刺激到，才尋短見的，我是個混蛋呀！”

大叔用力了淚，吸了下鼻子，等待陳實的詢問。

“關于現任男朋友，提到什麼了嗎？”

“吵架的時候我了解到一件事，這個男朋友找要錢，我一聽就知道壞事了，肯定又遇上騙子了，可是鬼迷了心竅，非說男朋友現在什麼外匯被凍結，過段時間就周轉過來了，到時候欠的錢也能還上。”

“您猜的沒錯，警方已經查明，男朋友就是個騙子，騙財騙的老手，您也不用太自責，的死不是你的責任。”

“謝謝，謝謝你們能告訴我這些，我只求能把害死的人抓起來，判刑，給我家琳琳償命。”

“放心，我們會給您一個代的……對了，上一任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說不清楚，我是偶然間才知道跟一個男的同居，那男的來歷不明，跟住一起，找要錢花，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黃了。唉，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到城里，太容易被人騙了，自己又不知道吸取教訓，為這事我和媽都心都碎了！”

林冬雪和陳實換了一下視線，不經意間又冒出一條新線索，陳實問：“上一任男朋友，您知道關于他的況嗎？任何況都行。”

大叔搖頭，“我連長什麼樣、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事不讓我們過問，也管不了。”

“對了，您那晚在哪里等車的？”

“北汽車站。”

準備告辭之際，陳實的目落向一個方向，浴室上方有一扇開著的氣窗，由于位置太高，不但陳實忽略了，連上回來的兩名技警察也忽略了。

陳實問：“那扇窗戶一直是開著的嗎？”

“啊？”大叔回頭，“一直是這樣，我沒過。”

陳實搬了一個凳子過去，踩上去一看，窗框上的灰塵被蹭掉了，上面印著一個清晰的指紋，上面的螺紋應該是橡膠手套的防條。

他把腦袋出去看，這里是六樓，旁邊有一白PVC管道，固定管道的卡子以及膨脹螺栓松了，下方的一截卡子上還有一小塊纖維。

“喂，重大發現！”陳實讓林冬雪上來看看。

林冬雪說：“這管道到二樓就沒了，那個人是從二樓直接跳下去的！”

“如果不是狗急跳墻，很有人會采取這種自殺式的下樓方式吧！”陳實環顧屋，眼前仿佛重現出23日深夜此的形，他已經有了一種猜想，但還需要技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