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去監獄見個人?”聽林冬雪說明況,林秋浦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有這必要嗎?”
“顧小姐很想見他一面,顧小姐幫過咱們不忙,幫一次也不算什麼吧!”
“非見不可?”
“哥!”
“好吧好吧,我去和監獄通一下,申請對他進行訊問。”
林冬雪將這個信息告訴等在外面的顧憂,顧憂十分激,陳實提議:“咱們先看看他的卷宗吧!既然是打著訊問的名義,也該了解一下他是什麼人。”
林冬雪表示贊同,三人去了檔案室,找到那起案件的檔案,足有厚厚一沓。
這份檔案很詳細,筆錄就二十多頁,陳德在審訊中反而提及一個詞——夢淵,比如這一段——
問:描述一下你使用的兇。
答:我要糾正你的問法,是這使用的兇,那是一把帶鋸齒的匕首,大概這麼長(約四十厘米)。
問:你并沒有購買過這把刀,你是怎麼得到的。
答:撿的。
問:撿的?去哪能撿到一把管制刀。
答:刀的原主人是個年輕人,他去醫院做沁尿科手,結果被醫生弄錯,把包皮割了,這讓他到奇恥大辱,便買把刀準備去威脅醫生,結果走到醫院又后悔了,便把刀藏在一個垃圾桶下面。
問:你認識刀的原主人?
答:我不需要認識他,我是從夢淵中看見的。
問:我不明白你說的“夢淵”是什麼,你的意思是,有一個陌生人把刀藏在醫院的某,你準備殺人的那天,兩手空空地去了,然后直接把刀拿到手上。
答:我需要糾正你,是這,我反復強調,當時控制我的是個劉濤的人。
問:請問當時在你中的不是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答:夢淵中看見的。
通過泛黃的紙張上的文字,林冬雪都可以想象當時審訊員的無奈和崩潰,說:“這個人真是瘋得不輕。”
陳實翻著手上的記錄,“有沒有發現,這案子里面有許多解釋不通的東西,應該說常識解釋不通,但按照陳德那套‘歪理’又能自圓其說。”
顧憂說:“我曾在神病院接過一些病人,他們認知健全、思維完整,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觀,而且無論怎麼問都能夠自圓其說,真的很讓人嘆為觀止。著名的謝爾蓋穿越事件,當事人謝爾蓋·波諾馬倫科一開始也被當作神異常,但很多年過去了,那件越推敲越覺得真實得令人骨悚然。因此我不止一次想過,所謂的神病人里面或許真的藏著一些被誤診的人。”
陳實笑笑,“我想起某地有個神病宣揚一套理論,居然有不人相信,幾乎快一個邪教了,最后被警方取締掉了。”
“啊,什麼理論啊?”林冬雪很好奇。
“他認為世界上本沒有人。”
“神經病,那我們是什麼?”
“他說地球上的人是男人被催眠幻想出來的投影,1972年有一批外星人把人集遷走了,通過隔絕男來緩慢滅亡人類,生孩子其實都是外星嬰兒,所有婦產科醫生都被外星人洗腦了,再過不到一百年,整個人類就被外星人取代了,而自己還不知道。”這套歪理說得陳實都笑了。
“典型的妄想癥。”顧憂評價。
“對了,這夢淵到底是什麼呢?”林冬雪問。
“陳德自己說,夢淵是一個集無意識的漩渦,作夢的時候偶爾會到達那里,但大多數人不知,他自己通過夢境訓練,可以有意識地造訪夢淵,他說從那里可以觀察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甚至可以進別人的夢境,但那很危險,如果被闖的人醒過來……”顧憂神地一頓。
“會怎麼樣?”
“自己的意識就會跑進那個人的里,他說他曾經被困在一個孕婦,強行驗了一把生孩子的痛苦,足足被困了二十小時,后來孕婦睡著了,才通過夢淵回到自己的,那種撕裂的疼痛好像還一直殘留在。”
“按照這套理論,互換就是兩個人相互進對方的夢,再醒過來?”陳實說。
“是的,他就是這麼解釋的。”
“他提到的孕婦是誰……”
“一個捷伐克婦。”
“我靠!”
林冬雪說:“那麼和他互換的劉濤,也去過所謂的夢淵?或者他也擁有主控制夢境的手段?”
“劉濤就住在龍安,你們想找隨時可以去找他。”顧憂說。
屋一陣沉默,然后林冬雪和陳實一起笑了,陳實說:“我們到底在干嘛,特意去驗證神病人說的話?”
顧憂卻沒有笑,甚至有點嚴肅,“你是怕驗證功嗎?”
陳實攤手,“我不相信這種事!”
“不相信就去證偽。”
“顧小姐,你在跟我賭氣嗎?”
“不,我認為應該抱著實事求是的態度,而不是一聽見這種事就馬上作出否定,幾周前龍安大概沒人會相信,一個無頭人會從這里的解剖室跑到街上,但它不也發生了嗎?”
“好吧,實事求是。”陳實作出讓步,他暗想,顧憂表現出的這點憤怒似乎在暗示,和陳德有非同尋常的關系。
“我哥那邊還需要點時間,要不現在去找劉濤吧!”林冬雪提議。
“稍等一下……”陳實還在看卷宗,他發現一個不知算不算疑點的細節,“死者里面有三個人,年齡一模一樣,這是巧合嗎?”
林冬雪掏出手機,“拍下來吧,之后去查一查。”
通過戶籍資料的關聯查詢,很快找到了一個與劉濤各方面特征符合的人,三人驅車前往,路上顧憂表現得有點焦慮,林冬雪說:“顧小姐,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核實這件事?”
“說一個故事吧,我曾經接待一名自稱來自未來的病人,猜猜我問了他什麼?”
“告訴我下一期彩票中獎號碼?”陳實笑道,“一般他們都會云山霧罩地說,未來只要一說出來就會改變。”
“你猜對一半,為了否定他的假說,我也提了這個問題,他看著我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一般人是不會刻意去記憶某一期彩票中獎號碼的,如果我問你2004年的某期彩票中獎號碼,你肯定也不知道,但我在穿越前猜到會被人這麼問,所以我記下了14年的一期中獎號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他真的說了?”林冬雪驚訝道。
“說了,而我也記下來了,但是等到那一期彩票開始售賣的時候,我卻沒有去買,也沒有看任何開獎信息。”
“為什麼!?”
顧憂苦笑,“我怕萬一是真的,我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