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浦又問：“那這碗是誰送來的？”

“一個男的，可能是個男的，裹得嚴嚴實實的，把這玩藝用報紙包著扔在我柜臺上，然后就跑了。”

林秋浦打量著柜臺上的小碗，和泰揚典當行那個幾乎一模一樣，這東西做工并不復雜，一模一樣倒也不奇怪。

林秋浦說：“如果你收到的是假的怎麼辦？我意思是有人利用這個傳說騙錢？”

“甭管真的假的，這碗只會在同一家當鋪出現一次，出現了就認倒霉，錢唄！如果真的是假的，我只能詛咒他祖宗十八代，不過這個傳說只在龍安的典當圈子里流傳，外人是不知道的，這行里的人我都認識，我想他們不可能搞這種事，誰會為了幾萬塊錢干這種缺德冒煙的事，被人發現他就不要在龍安混了，代價太高，懂嗎？”

林秋浦點頭，說：“這碗我想拿回去鑒定，行嗎？”

“行行，你拿去吧，不要還回來了，鎮在你們公安局好了。”老板急于擺這個不祥的件。

離開這家店，大常看著手表數數，“三、二、一……好了，下班時間，我們回去吧！”

“可咱們才查了四家呀！”林秋浦說。

“五點了，下班了！隊長又不在這里，你認真給誰看呀？”

“明天早上的案討論會要匯總報，我們到時候只能拿出四家當鋪的報，這太了，沒有參考價值，也許隊長明天又要給我們新的任務，所以今天的任務必須完。”

“你一天把整個龍安的當鋪跑遍！？”大常譏笑道。

“至再走幾家，拜托了。”

“你是缺心眼嗎？這條線索本沒必要深挖，查東西本來就是細水長流的事，你想一口吃胖子？你妹的……”

“你說什麼！？”林秋浦突然暴吼起來，扯著大常的領。

“干嘛！”大常吼回去，“說你兩句不高興了？”

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林秋浦忙收斂怒火，說：“常哥，別侮辱我妹，你侮辱我媽都行……”

大常出看怪人似的表，不屑地說：“你慢慢查吧，我回家吃飯看順溜了，累死你！”

他把車開走了，林秋浦嘆息一聲。

他看了看地圖，走到另一家當鋪去調查，去的時候老板和家人正在店里吃飯，桌上的鹵豬蹄、鴨脖子香噴噴的，林秋浦問幾句話就得吞一下口水。

離開這家當鋪，他給自己買了個夾饃，坐在路邊吃著，華燈初上，下了班的人們投到彩的夜生活中，紅男綠們從林秋浦面前經過，看見這個穿著警服坐在路邊啃夾饃的小伙，投來好奇的目。

他看見一家烤魚店，對自己說，拿到獎金可以帶妹妹去吃那個，一想到妹妹開心興的樣子，他又鼓起干勁，繼續挨家走訪。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半，街上的行人越來越，林秋浦已經走訪了六家當鋪，他打算在最后一趟公車來之前，再去一家。

街上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游，他有點害怕，穿著皮鞋的腳走得也很疼。

不要的，我現在是警察，不是我怕他們，是他們怕我才對！林秋浦對自己說。

他來到這家萬通的典當行，店里亮著燈但是沒有人，林秋浦在前臺喊了幾聲，一扇門里傳來一個聲音，說：“進來！”

林秋浦走進去，看見一個五十多、滿臉橫、黝黑的大叔正在泡腳，旁邊有個年輕人在替他洗腳，著暴，不時拿眼角瞄一下林秋浦。

大叔后全是樟木箱子，堆得快到天花板了，屋里有一核桃油的味道。

“喲，這麼年輕的警察，你今年多大呀？”大叔一邊挖鼻子一邊笑問。

“我二十二歲，我想問一下……”

“這麼小就當刑警了，你家里一定有背景吧？你父親是當的嗎？”

“我可不可以問些問題？”

“當警察月收多啊，夠你花的嗎？”大叔還在自顧自地提問。

林秋浦皺眉，有點不喜歡這里的氣氛，但還是著頭皮提問。

大叔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他一臉曖昧的笑，向洗腳子代了一句話，子去了，拿過來一張卡，大叔笑著說：“來，初次見面，叔叔給你點零花錢，不多，二十萬。”

一聽到這個數字林秋浦驚了一下，他從高中打工到現在都沒掙過這麼多錢。

這個反應被大叔瞧在眼里，笑嘻嘻地說：“拿著，個朋友嘛！”

“我是警察！”林秋浦皺起眉頭，格外認真地說。

“我知道你是警察，我又不是要收買你，一點心意嘛，我最喜歡警察了，一直想個警察朋友……你看我兒好看嗎？對了，你有朋友嗎？要不要介紹給你？”大叔摟過那子，笑嘻嘻地說。

林秋浦的鼻孔不停翕著，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告辭！”

轉離開之后，那人追出來，拉住林秋浦的胳膊，部在他胳膊上蹭啊蹭，把那張卡往他手里塞，說：“小帥哥，拿著嘛，又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拿我也不好代呀！”

林秋浦尷尬死了，但又推不開，人就跟牛皮糖一樣粘在他上。

“小林！”

一個悉的聲音，讓林秋浦如同在漆黑的午夜看見了，只見宋朗站在馬路對面，他大步走過來，長風像超級英雄的斗篷一樣在后翻卷，沉聲道：“干嘛，放開我的人！”

人臉上一紅，趕跑回去了。

站在宋朗面前，林秋浦簡直快要哭出來了，他克制住緒說：“隊長，我來這里查線索，那個老板莫名其妙給我塞錢。”

“誰你一個人來查案的？”宋朗笑著責備，“這家店肯定是遇到麻煩事了，想找個警察當靠山，你這張小臉跟豆腐一樣，人家當然拿你當柿子了。”

“您怎麼在這？”

“我也在查案呀！”宋朗一努，指指剛剛這家當鋪，“走，咱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