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說：“這不就跟解放前天津的潑皮無賴賣仙桃一樣嗎？拿個爛桃非說是仙桃，人家花高價買下。”

陳實點頭，“是的，都是以買賣之名，行敲詐之實，利用的是對方的恐懼心理。”

林冬雪說：“難怪沈老板不惜出四傭金也要把這幅畫賣掉，因為他知道這幅畫留不住了，烈國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派劉上門教訓他……等下，如果真是這樣，劉的殺人機似乎也立了，沈老板不懼威脅，就是不愿意出畫，所以劉深夜上門，殺人奪畫！”

這個推論讓不人信服，但是陳實卻不這麼認為，他說：“道上混的人，一般不會殺人，他們知道懲罰的嚴重，既然目的只是一幅畫，他就更沒必要殺人了。”

“那可不一定。”老張說，“道上的人脾氣都很暴，容易沖，我就經手過一起案子，兩撥互不相識的流氓去吃燒烤，結果老板給這一桌先上，就吵起來了，事愈演愈烈，雙方各不相讓，于是兵戎相見，結果死傷十三個人，救活的那幾個刑期加起來得有五十年，你說這事鬧的。”

“石猴子路有一家十三兄弟的燒烤店，難道就是……”陳實說。

“對對，就是那家，烤豬蹄特別有名。”老張笑道。

“有的人活著活著，就活了段子！”暗的角落里，一個聲音評價道。

“誰在那發議論，曉東，是不是你！”林秋浦瞪了徐曉東一眼。

“不……不是我呀！”徐曉東一臉無辜。

林秋浦說：“既然陳實提出這樣一種猜測，我們就照這個方向查一下吧，劉家里可以去搜一下看看，伙計的證詞有，讓他再仔細想想。”

林冬雪說：“要不要直搗黃龍，去找烈國梟了解下況？”

陳實說：“沒用，這種老巨的家伙，你登門拜訪，他也什麼都不會說。”

大家解散，陳實準備陪林冬雪去趟現場，林冬雪說：“你不是說要給月月買魚嗎？”

“突然又對這案子有興趣了，晚上再去買吧，一樣的。”陳實笑道。

“能一樣嗎，晚上的又不新鮮。”

“你介意查案中途去趟海鮮市場嗎？”

“哈哈，名副其實地魚！”

“魚”耽誤了一點時間，當兩人來到上馬街的時候，發現林秋浦居然在和一個人聊天，就是昨天那個對面當鋪的老板，林冬雪驚訝地說：“哥你怎麼來了？”

“跟老人了解下況，介紹一下，何晶晶，已經我早上提到的何泰揚的養。”

林冬雪抬頭看了一下招牌，“現在是你在經營這家當鋪？”

“哈哈，混口飯吃而已……林隊剛剛問我的事，我只想說你們警察真是聰明的，居然拆穿那老頭的西洋鏡。”

“你是說烈國梟拿贗品訛人的事！”林冬雪震驚。

“沒錯，他可不是一次兩次這麼干，只要城里哪家當鋪老板手上有珍貴的古畫，他養的那幫犬鷹馬上就能得到報，然后想方設法地訛到手，老東西家里的收藏據說總價值上億，沒有一幅是他花錢買的，人只要有了勢，就會有錢，一點也不假！”何晶晶冷笑一聲。

“為什麼總是盯著當鋪？”林冬雪不解。

“因為這一行是灰行業啊，大部分當鋪都兼營放貸業務，要放貸就得收貸，需要和道上的人有聯系，有些當鋪老板自己就是出來混的。”

“你們也被訛過嗎？”

“被他拿走了一幅張得天的畫。”

“張得天的畫？”林秋浦對這位畫家的名字有點。

“對，就是我養父當年收藏的那幅，當年的事其實是個大烏龍，我和何軍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我養父手上有這幅張得天的真品，烈老賊知道之后，拿著一副贗品來當，我養父知道被人盯上了，自認倒霉，用自己的真品換了贗品，哪知道何軍這個傻小子又換了回來，結果烈國梟拿回去的還是贗品，所以就發生了那天的一幕，林警，當時要不是你面，我們小店肯定要被那幫人給砸了。”

林秋浦恍然，“難道當時何泰揚死后，店里留下的那幅是真品，是這麼回事啊！”

林冬雪說：“這老頭也太缺德了，敲詐勒索過億，讓他把牢底坐穿。”

“沒用的！”何晶晶搖頭，“沒人敢起訴他，他就不算犯法，而且這些被訛的當鋪老板是自己把真品送給他的，當鋪的記錄上寫的也是真品，沒有證據。”

“何小姐，你敢起訴他嗎？只要你愿意起訴，我們會盡全力搜集證據，鏟除這顆毒瘤！”林秋浦說。

何晶晶苦笑，“我不敢起訴，我可不想哪天離奇失蹤，也許有人愿意當這個出頭鳥，但絕對不是我，我一個弱子在龍安立足很不容易的。”

林秋浦勸說站出來維護正義，何晶晶死活不同意，林秋浦只好無奈地換個問題，“昨晚你看到劉進沈老板的店了嗎？”

“看見了呀，大概上午十點左右，劉帶著一幫人沖進店里，里面傳來咣當咣當的響聲，我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況，可能沈老板不愿意畫，烈國梟就變相地施，找個無聊的理由把他教訓了一頓。”

“一幫人？”

“對，一幫人，開了兩輛車。”

看來伙計的證據又出現了新的，說完該說的話，何晶晶說自己得回去忙活了，微笑著對林秋浦說：“林警，有空賞臉一起喝杯茶唄！”

“絕無可能。”林秋浦一本正經地回答。

“跟七年前一樣不近人。”何晶晶笑笑，準備走，一直未開口的陳實問：“昨天你去過沈老板的店嗎？”

何晶晶這才注意到陳實，雖然沒見過這個大叔，但他那銳利的眼神卻有種似曾相識的覺，何晶晶說：“你是……”

“跟林隊在一起，自然也是警察嘍。”陳實謊稱。

“我……我去過一次，人家被流氓找碴了，我們雖然不敢打抱不平，但流氓走了過去安幾句也是應該的，畢竟是鄰居加同行。”何晶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