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何晶晶告辭后,陳實說想去沈老板店里再看一眼。
沈老板的店已經被封鎖了起來,林秋浦用鑰匙打開,三人走進沒開燈的店里,地上有許多碎屑,從窗戶進來,空氣中微塵起舞。
“我能在這里做個犯罪還原嗎?”陳實問林秋浦。
“可以!”
“早上看了現場照片,死者躺的姿勢有點……”
“喂,在命案現場還是積點口德吧!”
陳實模仿著死者的姿勢躺在死者躺過的地方,那姿勢就好像在跳芭蕾一樣,整個人扭了一百八十度,陳實問:“致命傷是在后腦勺?”
“對!”
“冬雪,你扮演伙計,林隊,你當兇手。”
三人各歸其位,將當時的景模擬了一遍,這一還原發現一個疑點,死者腦袋朝里面,而兇手是站在死者腳邊,兇手本不可能站在那里用煙灰缸砸擊死者的腦袋。
“我猜想伙計看見的,也許是行兇結束后的一幕。”林冬雪說。
陳實爬起來,拍拍上的灰,“那你們認為兇手是如何行兇的?”
林秋浦說:“死者既然是以這種姿勢倒下,我認為他當時大概率是坐在椅子上,后腦勺被砸?多半是轉的時候,兇手趁其不備,突然砸過來,尸檢報告稱致命傷只有一擊,后面幾下是在死者垂死之際補的。”
“假設兇手是劉,死者會在他面前擺出如此松懈的姿勢嗎?”
“你這種推理未免過于教條。”林秋浦說,“死者雖然畏懼劉,但也不會想到他對自己懷著殺心,比方說劉騙他轉去拿東西,這也是有可能的。”
“你們覺得伙計有嫌疑嗎?”林冬雪提出一個想法。
“疑從何來啊!”陳實笑問。
“他知道烈國梟惦記這幅畫,而劉也和沈老板起了沖突,自己這個局外人趁機一腳,殺了老板,嫁禍給劉,自己把畫拿走了。”
“但這幅畫現在是不可能變現金錢的,它是個燙手山芋,在誰手上誰就有重大嫌疑。”
“見財起意的時候可不會想這麼多。”
林秋浦提出異議,“隔壁屋頂上的瓦片被他踩得稀碎,報警時間與死亡時間只差半小時,而現場一片凌,只可能是沈老板死后被人弄的,伙計完全沒有時間這麼做……況且在現場找到的那口痰,也已經證明是劉留下的。”
陳實說:“我這麼說可能有點惡心,那口痰我記得是干的,掉在上面的畫并沒有被弄臟,說明它吐出來的時間要更早一些,可能是白天吐的。”
陳實又走到柜子前,指著柜門上的標簽說:“說到現場一片凌,這些柜子明明都了編號,而沈老板的記帳本上有對應的編號,兇手本沒必要那樣翻。”
“你意思是有人故意弄,營造出搶劫殺人的假象?”林秋浦說。
“一種可能是單純地見財起意,想拿走這幅畫;另一種可能,這人和沈老板有舊怨,借這次的事件為掩護,將其殺害;第三種可能,不,這種可能太荒唐了……”陳實說。
“你倒是說呀!”林冬雪催促,“反正是討論,大膽假設,小心論證。”
“第三種可能就是兇手也是經營當鋪的,TA敢怒而不敢言,用這種方式把臟水潑到烈國梟上,借警察的手把烈國梟鏟除。”
借刀殺人!?
林秋浦突然想到了何晶晶,當年就這麼干過,并且功地逍遙法外。
“太荒唐了!”林秋浦搖頭否定。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復合型機,兇手既和沈老板有梁子,又被烈國梟訛過,同時也想要這幅《山居XX圖》,是不是聽上去更合理了一些。”
林秋浦苦笑,“合理歸合理,但這樣的人選怕是很難找。”
“難找嗎?擴大搜查,排查一下沈老板的人際關系,別把視線只放在劉上,我百分之九十肯定,劉只是一個替罪羊!”
林秋浦心在糾結,現的證據都指向劉,這些證據即便送到法庭上,律師也很難反駁,但他也察覺到了這案子里的種種疑點,似乎確實存在著另一種可能。
林冬雪突然說:“案件發生在凌晨,嫌疑人是這個時間來的嗎,還是說TA來得更早,在和死者說話,他們談了什麼,會不會是因為某件事沒談攏,對方起了殺心。”
“能讓一個人起殺心的事,基本上都是利益相關的。”
“會不會是那個人知道沈老板現在的困境,趁火打劫,想以極低的價格把畫買走。”
“哈哈,你現在的思維很活躍嘛,這我都沒想到,是個很有意思的突破口。”
被陳實夸獎,林冬雪一笑,“說一千道一萬,這案子和這幅畫肯定是有關系的,唉,如果現在能找到那幅畫就好了。”
林秋浦突然從窗戶邊轉過,手中拿著手機,他說:“畫找到了!”
“什麼!?”兩人一驚。
“在劉家里找到,陳實,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雖然沒必要特地跑一趟,但這條線索太重要了,三人非得親眼看一下不可。
劉的家是一套很普通的小型公寓,從屋里冷清的樣子看,他似乎很回來,上午過來搜查的徐曉東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塑料袋,打開一看,里面就是那幅畫。
三人趕到的時候,徐曉東和搭檔正把那幅畫展開研究,林秋浦說:“別看了,弄臟弄壞很麻煩,還得帶回去鑒定。”
“我就是看下這幅是不是真的,陳哥你能看出來嗎?”徐曉東說。
陳實笑道:“我能瞧出來我就不開出租車了。”
“帶回局里,我聯系個古畫專家鑒定一下。”林秋浦說。
徐曉東“哦”了一聲,把畫卷塞進證袋,陳實提醒:“把裝它的袋子也裝上,對了,是在哪里發現的?”
“床底下。”
陳實趴在地上朝床下瞅了瞅,然后又在屋里轉悠了一圈,檢查了窗戶,然后又仔細檢查了鎖眼,他突然說:“這扇門被人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