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睜開眼,長長地抻個懶腰,在陳實的車上睡覺倒也怪舒服的,問坐在旁邊玩手機的陳實:“幾點了?”
“下午兩點,睡得還好吧?”
林冬雪對著手哈了口氣,聞聞里的味道,陳實很心地遞來一片口香糖,林冬雪不手,張開去接,陳實只好替剝了,塞到里。
“搜查令下來了嗎?”林冬雪嚼著口香糖問。
“我剛才進去問了,三隊打算晚上再行,殺那老頭一個猝手不及。”
“三隊就是喜歡晚上行,那幫人都是熬夜能手……那我們現在干嘛呢?”
“去吃飯?”
“我在想要不要去找那個伙計再問一次話,我覺得他有可能撒謊,一下午時間應該夠了。”
“反正也是閑著,把這件事辦了吧!”陳實發汽車。
來到伙計家門前,陳實說:“老樣子,你問話,我測謊。”
因為不用上班了,伙計在家里打游戲消磨時間,兩人登門,他把游戲手柄放下,熱地說:“屋里,隨便坐吧!”并瞄了幾眼林冬雪。
他從冰箱里拿出冰茶和可樂,問他們有何貴干。
林冬雪環顧四周,“你和家人住一起?”
“是啊,我又沒自己的房子,只能和我爸媽住一起,他們可煩了,還好今天不在。”
“平時你住在當鋪?”
“我住小閣樓上,因為晚上也有客人來,經常忙到很晚才休息。”
“關于你的證詞,我有一點想弄明白,案發當時,凌晨四點的時候,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就為這個啊,用不著特意跑一趟的,你們警察也真勤快!我就是聽見樓下傳來duang的一聲,然后跑下去一看,就看見老板倒在地上,旁邊站著一個人,我嚇得扭頭就跑,上樓梯的時候一腳指甲弄折了,現在回想起來還后怕得不行。”伙計出害怕的表。
陳實暗想,他的廢話真多,一些人在撒謊的時候,下意識地會描述很多不必要的細節,說這些話的時候,伙計的表也顯得過于富。
這些都是撒謊的跡象。
“你睡覺很淺嗎?”林冬雪接著問。
“一直很淺……”
“從現場的痕跡看,老板和兇手有過一段談,也許期間還發生過爭吵,既然你睡眠很淺,為什麼之前沒有被吵醒?”林冬雪盯著伙計的眼睛,向他施加力。
伙計吞咽了一下唾沫,說:“聽……聽見了,我只當是有客人來了,沒在意,就沒起來,總不至于聽見有人說話就爬起來看看吧,當鋪開張不就是為了迎客的嗎?”
“那他們說了什麼?”
“什麼畫子的事,隔著樓板我聽不太清,另外我當時也睡迷糊了。”
“你聽見的是男人的聲音還是人的聲音?有幾個‘客人’?他們是幾點來的?”林冬雪連珠炮似地發問。
“記……記不太清了。”伙計約察覺到氣氛不太妙,“那啥,我去趟洗手間。”
林冬雪點頭。
他走后,林冬雪問陳實:“怎麼樣,他撒謊了嗎?看這表,我覺得是撒謊了!”
“英雄所見略同,繼續施加力,給你提個小建議,問話的時候可以做點小作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能全神貫注地編謊。”
“哈哈,難怪我哥審訊的時候總是在轉筆,我還以為是壞習慣呢!”
“你哥的審訊技巧很高超的……雖然別的方面不行。”
“要夸人就夸人,還順便損一下,真是!”
陳實被電腦上花花綠綠的游戲畫面吸引了視線,過去瞅了一眼,說:“新出的游戲一點都看不懂,這是網游嗎?”
“單機吧!”林冬雪隨手點開任務欄上開著的steam,小小驚呼一聲,“這小子買了這麼多游戲!”
“是最近買的?”
“是的,后面有日期……”林冬雪的聲音小了下去,在思考,“這些要花不錢吧,以他的工資能供得起嗎?”
伙計從衛生間出來,見二人在“研究”他的游戲,笑道:“玩得不好,正在開荒呢,你們平時也打游戲嗎?”
“你最近買了不游戲,是不是發了筆小財?”林冬雪冷笑著問。
伙計神一變,臉上又堆起笑來,道:“沒……沒有,是我爸給的錢。”
“給了你多?”
“三、四千……”
“可以給你父親打個電話嗎,我想核實一下。”
“別別別!”伙計突然跪下來,“我承認我撒謊了,我不該做那種事的,求你們別抓我!”
林冬雪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小子反應這麼大,說:“你做了什麼?”
“我……我拿了當鋪里幾件值錢東西去賣。”
“趁沈老板被人殺害?”
“是的,反正現場一片,我就順……順手牽羊了,這不算盜竊吧!”
陳實說:“這和你之前的說辭有沖突,你說你看見兇手之后,慌不擇路地逃跑,去附近派出所報警,在警察趕到之前,你一直在派出所呆著,你沒機會去拿那些東西。或者你原來的話都是撒謊,你看見兇手之后沒有馬上跑路,你在命案現場逗留了一陣子,既然你可以從容地拿走現場的東西,而兇手不殺你滅口,就說明你們是里應外合,共同謀害沈老板!”
伙計萬沒想到,自己為了保將丟出來的車,反而使他出致命破綻,被反將一軍。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為什麼要謀害沈老板,沈老板和我爸是朋友,對我又好的……”
“說這些沒用!”陳實吼道,“你在現場看見的兇手到底是誰!”
“劉!”
“他穿什麼服?”
“黑西裝!”
“那麼黑你能看清?”
“肯定是他!”
快速拋出一連串問題之后,陳實猝手不及地祭出殺手锏,“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兩個……”意識到失言,伙計忙捂住。
陳實冷笑,“你剛才說劉是兩個人?”
“我……我的意思是他和沈老板倆,你問的那麼快,我來不及思考。”
“是來不及編吧!你大概還不知道,警察目前掌握的證據已經顯示,劉那天晚上并沒有去過當鋪,兇手另有其人,我有理由相信,你在有目的地欺騙警察,你認識兇手,對方買通了你,或者從一開始你就是從犯。”
“不,我不是從犯!”伙計已經喪失思考的能力,本能地替自己辯護著,臉上掛滿豆大的冷汗。
林冬雪說:“XX,我現在懷疑你做偽證,要對你行使拘留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