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到了,那孩子一路上的人品,我看出來,是個人品非常好的孩子。咱們家欠了人家這麼大的人,該怎麼辦?
你心里得有個數。”
老太太一路上對馮慧珍是贊不絕口。
馮廠長猶豫了一下。
“這個事是不是要我和妹妹,妹夫商量一下?”
“跟你妹妹,妹夫商量什麼,他們兩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兩個人就是書呆子。讀書多了,腦筋又死板。做事的時候墨守規,一點兒不知道變通。
要是他們知道變通,何至于小磊能代替他們去這個罪。攤上這麼一對兒死腦筋的父母,也是多虧了江磊。
咱們報答人家的恩,這個事就別跟他父母說,等將來讓江磊去跟他爹媽說。”
老太太太了解的兒和婿。
“行吧,娘,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也是,這個時候,妹妹和妹夫條件也不好。他們恐怕罪也不比江磊,別看他們是在市里。
可是在市里,恐怕日子過得更艱難。前一段兒我還聽說妹妹讓去掃廁所,妹夫去了鍋爐房天鏟煤渣。”
一提起這件事,他們也很無奈。
很多時候想一把援手,可是幫不上什麼忙。
越管越扎眼,很容易招人眼球。
后續就會打得越發厲害。
不如不。
“他們你就別管,他們再苦再累,難道難得過小磊?”
老太太也知道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
他們這面兒沒牽連,是因為自家老頭子在上面頂著。
不是老頭子的位置在那里誰都不敢,恐怕這一陣兒他們家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里。
“娘,我想到個主意,我們廠這兩天就準備招工,年前會招一批,年后還會招一批。雖然招的人不多,不過這是個機會。
馮慧珍已經下鄉,肯定沒有辦法給這孩子幫上忙,可是我瞅著家里還有四個哥哥姐姐。”
“我也看了慧珍那個家的確是個艱難的家,你瞅見母親子不好。一家人靠掙工分兒,家里還養活四個沒有家的孩子,是吃飯恐怕都吃不飽。
我看呀,那房子走風氣,大冬天的屋子里連點兒熱乎氣兒都沒有。中午給咱們吃的飯,人家應該是拿出家里最好的東西招待咱們。
既然咱們能把手,一定得幫上忙。馮慧珍幫了咱們家小磊,咱們幫了馮慧珍的哥哥姐姐也算是一份回報。”
老太太倒是點點頭,同意兒子這個主意,這個年月有什麼比有一份鐵飯碗的工資更讓人覺得心安理得。
真正搭把手,不是給別人送多錢,是讓別人可以有生存的技能。
馮廠長思索了一下。
“掛面廠要不了什麼技工。這個上面我這個廠長還能說上話,可以直接給他們兩個名額肯定沒問題。家里多兩個工人的話,起碼掙了工資,糧票也能補家里。
不過現在有人一直注意我這邊的風吹草,時不時想從我上找點兒茬子出來。如果我去跟人事科的說這個話,恐怕會被人盯上。
對他們一家可沒什麼好。”
他的境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只是別人沒有抓到他的把柄上面還有老爺子在那里頂著。
這也是他做事小心謹慎,江磊想要走,他無法勸外甥留下的緣故。
“你不行,今天跟咱們去的那個馮慧珍的干媽難道也不行嗎?我可是聽說了馮慧珍的那個干爹可是你們廠的書記。”
老太太立馬想到了跟他們今天相談甚歡的劉媽媽。
馮廠長一聽這話一拍大,“哎呀,我怎麼忘了老劉!”
“老劉行啊,老劉家清白,而且老劉家里那是正苗紅。老劉要是出面的話,這事板上釘釘。”
這可是大喜過馮廠長,也擔心他連累了馮家一家子。
別給人家好心辦壞事兒。
“行吧?我也不住了,過兩天就回,要不然你爹那里該擔心,過兩天老頭子也來了更麻煩。這事你一定得辦好,這是咱們欠人家馮家的人。”
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
第二天,老太太就坐上返程的火車。
回去的路上是孫子親自送回去。
馮慧珍并不知道老太太走了。
馮慧珍這兩天心地給母親調養。
生怕走了,母親再有個萬一。
這一次算得上是機緣巧合,天時地利人和,湊到一塊兒。
才能第一年下鄉當知青,就能回來探親。
在工地立了功,再加上冬天他們那邊沒什麼活兒,否則的話,誰能有這種待遇?
弄不清楚母親是什麼原因,這麼衰弱。
不過好好的調理一下,總沒錯。
劉翠花緩了過來,正在廚房里忙著給兒蒸包子。
兒最喜歡吃蒸的醬包子。
讓兒子去縣城里買了二斤回來。
票和錢還是兒帶回來的。
不讓別人搭把手,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
馮慧珍正打開了母親的那一個紅木箱子。
這兩口箱子是母親當初結婚時候的嫁妝,一般里面藏了不好東西。
劉翠花把箱子鑰匙給了閨,讓閨從箱子里面把積攢的那些好東西拿出來。
想讓兒解解饞。
馮慧珍在那里挑挑撿撿,一邊挑一邊撿,還順帶著把箱子里的一些東西替換。
母親這些東西年代久遠。
箱子一打開,就散發著一濃郁的蘋果香氣,還有各種食的香味兒。
不過這是這個年代,家家戶戶特有的特。
什麼東西都舍不得吃,得攢著。
看看這江米條至是前年存下來的。
江米條得都能當子使,槽子糕得和一塊石頭一樣。
應該是8月15攢下的月餅,得也和石頭一樣。
馮慧珍一邊嘆氣,一邊急忙換了東西進去。
這些東西對于其他人來說,那都是好東西對于來說,還真沒多稀罕。
可憐天下父母心。
忽然看到有一個綠的筆記本從來沒見過。
這麼厚這麼大的筆記本,一般應該是得獎才會拿到的。
馮慧珍無意地翻開,果然筆記本的扉頁上寫著獎勵馮大旺同志先進個人。
這是爹當年得獎留下來的。
想起父親不由的記憶中很模糊。
父親去世得早,是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拉扯大,所以對于父親的印象馮慧珍基本已經不太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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