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寶支楞起來：“哎！！”

　小五哥隔著門問：“心寶，你還有瓜子嗎？”

　團子點頭：“有，還有很多。”

　就從空間里頭拿了兩包出來，“你想吃嗎？”

　“不是我吃，”小五哥從屏風那兒頭進來看了看：“我們要去找衛大人聽故事，他喜歡吃瓜子，你要不要去？”

　心寶猛點頭：“要去的，等著我！！”

　這會兒頭發還沒完全干，林娘子就給編了兩個辮子，又戴上了小胡帽，拍了拍：“去吧！！”

　心寶就跟著雙胞胎過去了。

　小小的姑娘，被兩個小哥拉著，穿著紅的百福襖，帶著紅的小胡帽，帽子里頭出細細的兩小辮子，小辮子梢上還綁著兩對小珍珠，大眼烏溜溜，小臉紅撲撲，要多麼可，就多麼可。

　衛桂飛快的跑過來，“殿下！你來了！！”

　他雙手抓住團子一只手：“你也來聽我爹講故事？你想聽什麼故事，我我爹給你講！”

　小五哥不松手，他又非要抓著，團子后退也退不了，兩只手手都沒空，只能用力搖頭：“不用問心寶，不用問的！心寶只是來湊個熱鬧。”

　衛桂彎著腰，殷勤極了：“你想要什麼樣的熱鬧，我幫你造啊！！”

　心寶：“……”

　小五哥很沉穩的推開了他：“阿桂，別嚇著我妹妹，走開些，衛大人呢？”

　衛桂很憾的被推開，“我，我去。”

　他瞅了團子一眼，一溜煙的跑開了。

　團子松了口氣。

　皇莊地方不大，大家住的也稠，一下子好幾個孩子，加上邊的太監宮，衛玄霄那兒本坐不開，他又不能說殿下你不如召臣過去說，你們那兒地方大……所以只能出來，招呼著大家在廳里坐了。

　廳里有不員各自坐著喝茶，一個是避不開，二來也不想避，都想著找機會句話。

　衛玄霄本來只是偶爾在家里說說，沒想到自家兒子給找了這麼個差使，雙胞胎休沐的時候，時不時就要去他家聽他講故事……一來二去的，他都習慣了。

　雙胞胎對他也很尊敬，一進來就把瓜子給了他：“衛大人，我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瓜子！”

　衛玄霄趕道：“多謝，多謝！”

　一邊就給了小廝，咳道：“給夫人送過去。”

　“誒？”小五哥道：“邊吃邊聊啊，你不用不好意思，阿桂跟我們說了，你最喜歡吃瓜子了，自己一個人一晚上能磕二兩。”

　衛玄霄：“……”

　然后小六哥像個小大人一樣與他寒暄：“衛大人，你的腳好了沒？”

　衛玄霄：“……？？”

　英俊的衛大人臉上泛紅，勉強的點頭：“多謝殿下關心，臣好多了。”

　一邊暗暗的盯了兒子一眼，衛桂嚇了一跳：“看我干什麼？誰你嚷嚷的聲音這麼大，大男人腳上磨了個泡還大呼小的，這也不能怪我。”

　衛玄霄：“……”

　旁邊幾個員都快笑死了。

　這什麼倒霉兒子，這種事也往外說。

　衛玄霄只能道：“是臣教子無方，連這等事也與殿下說，污了殿下的耳朵。”

　“這有什麼，”小五哥道：“是我們佩服衛大人，所以關于衛大人的大事小事我們都樂意聽聽的。”

　衛玄霄：“……”

　萬萬沒想到，這世上最他的，居然是兒子的同窗。

　這可真是無法承的厚。

　他咳了一聲，迅速把話題扯了回來：“臣前些日子，遇到一樁案子，正好想與殿下一同參詳參詳。”

　這話一說，就跟說書人開場一樣，幾人瞬間沒聲了，都靜靜的聽著。

　其實衛大人也很為難。

　能鬧到大理寺的，大多都是人命案子。

　常見的人命案子，不外乎仇殺、殺、財殺、.殺之類的……雙胞胎年紀小，殺.殺的都不能講，過于腥惡毒的不能講，又不能講那些沒意思的。

　他這半年來，把大理寺歷年的卷宗都翻了好幾遍了，一邊找靈一邊杜撰。

　衛玄霄講了一個怪案。

　說有一個姓方的，有個家傳的鹵方子，生意極好，都是傳給兒子的。

　但是他只有兩個兒，年紀大了，也就死了心，想著傳給一個婿，然后等將來他們生下第二個兒子，他姓方，好傳承家業。

　于是兩家人都對他十分殷勤。

　誰知道方老頭六十大壽，第二天突然暴斃而死，早上伙計報了，說是中毒而死，毒是下在酒里的。

　家里兩個兒都常來常往，誰都有機會下毒，但現在鹵方子還沒到手，都沒理由啊！！

　事就是這麼個事，但是衛玄霄講的慢條斯理，十分有代。

　他這麼一停，幾個人就開始想。

　小五哥道：“我覺得是那個伙計，伙計天天跟著干活，肯定知道怎麼做，他怕被別人學走，就暗下殺手？”

　衛玄霄搖了搖頭：“不是，我當時也懷疑是伙計，但查下來，伙計一直沒出過鋪子，另外，他才領的月錢已經送回家了，那個月的月錢還沒發，也沒錢買砒霜啊！”

　小六哥道：“會不會是他其實已經把方子教給了一個人？然后另一個人就嫉恨下殺手？”

　衛玄霄道：“我也曾這樣想過，按說這是最可能的，但是這兩人，都說自己沒得到鹵方子。”

　“會不會是因為什麼事，懷疑對方拿到了？”

　“兩人都說沒有。”

　“那砒霜呢？”

　“查不到從何買到的砒霜。”

　幾個人七八舌。

　團子頭一次參加這樣的故事會，非常乖巧，舉著一只手手等著到。

　結果后來連羅玨和盛朝華都在參與討論了，也沒人理，團子恍然發現，他們不興舉手的，就道：“我覺得……”

　小嗓子迅速淹沒在了幾個半大孩子的喳喳里，本就沒人聽到。

　甘白璧坐的遠，卻一直關注著小紅帽，忍不住站起走過來：“殿下，你要說什麼？”

　衛玄霄一愣，然后迅速會意，猛然轉頭看向，道：“是臣失禮了，殿下要說什麼？”

　心寶道：“我只是想問問，你說的這個，是真的還是一個故事？”

　衛玄霄不由得一：“這個是真的，就在京城！就是前陣子的事！！”

　團子道：“那，這樣的案子不需要保嗎？”

　衛玄霄一愣。

　然后他正道：“大理寺律令，民間案件未決之前，對外人均須守口如瓶，裁決之后并無明文規定。涉及員的案件前后都不得對非涉事之人吐。但，如皇上、或幾位殿下，或大理寺上司垂詢，都不在保之列。”

　他頓了一下：“另外，這個案子因為沒有口供，又無證據，暫時懸而未決，所以說說無妨。臣忝為大理寺卿，并不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還請殿下明鑒。”

　他施了一禮。

　團子恍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