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則無魚。
初來乍到,不好一刀全部切斷,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對于天門關的戰事有百害而無一利,這個道理晏曄懂,曲蓁和容瑾笙也懂。
“風愁!”
“屬下在!”
帳外立即有人應聲。
對外泉微是陛下的特使,哪怕在黑云騎中與風愁同級,在此也是要高上一截,因此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容瑾笙對外吩咐道:“持手令清查大軍,遇到份有問題或作風不整之人,你自行置。”
“遵命!”
帳外腳步聲遠去。
這雷厲風行的事手段著實讓所有人都驚了下,晏曄逐漸笑開,這事兒要是由陛下來做最為合適,也是他特意點明的緣由,朝廷辦事向來如此霸道,誰敢多說一句?
清理了濃瘡,他才好上藥治療!
“統領英明!”
霍百川等人齊齊抱拳,心中痛快不已。
整日面對那些關系戶,打不得,罵不得,招惹一人引出的就是一大堆,他們也頭疼的很,這要是放在狼軍,早就下一層皮來,保管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可惜此到底不是他們的地盤。
一陣吹捧后,晏曄見時機差不多,就命眾人先行離開,穩定軍心。
帳中只剩下他們三人。
晏曄向容瑾笙,試探道:“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你不是心中早有答案了嗎?”
容瑾笙薄冷冷的勾起抹弧度,穿過大帳的簾幕向關外,“南疆自己的爛攤子都沒收拾干凈,還想染指大盛的疆域?癡人說夢!”
曲蓁也道:“此事陛下早就知道了,折騰不起什麼風浪來。”
那晚容瑾笙告訴,裴司影攜旨南下,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思來想去,覺得他們也的確到了按耐不住的時候,必起兵。
這時候廢帝遣他來南疆還能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拉攏盟友!
景帝想起兵,暗中籌謀,殊不知究竟誰是誰棋盤上的子,還不可知!
“怪不得陛下如此沉得住氣!”
晏曄不苦笑。
兩國聯手公告天下,要兵伐大盛。
而當朝陛下與帝后卻是一臉的云淡風輕,不以為意,他看著這反應,就猜到多半兒是早有預料……
只是該如何應對呢?
等等!
陛下方才說到了“爛攤子”?
晏曄驟然回神,心中有了猜測,“所以陛下打從來天門關之時就料到了會發生些什麼,借由鈴鐺之名調兵遣將,大軍境,實則就是為了今日做準備?”
“我是為而來。”
容瑾笙溫聲開口,“不過,這并不影響其他的籌劃,最初南疆封鎖時,我就猜到了他們的用意,傳書離太子,同他商議好了這場大戲。”
迫離戰親至囚籠關。
調遣大軍相隨,名為震懾南疆,實則……是為了留下后手!
曲蓁笑看著他,他們果然是想到一塊去了,只是他做的晦,而則將消息散布天下,鬧得南疆焦頭爛額,直接將水攪的更渾!
“所以,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晏曄心中慨不已。
這位年帝王的心遠超所有人的想象,恐怕這會廢帝正在為自己一手促的局面沾沾自喜,卻不知自己早已踏了他人布好的棋局。
料敵于先,見微知著。
這一局尚未鋒,他們,已經贏了!
“接下來,就等著國師那邊的結果了!”
容瑾笙溫潤的聲線中乍然迸發出一陣冷意,目鋒銳,穿兩道關隘,越萬里長空,似是直直落在了南疆之。
離戰等人已翻過天子嶺,徹底離開了囚籠關。
他帶著自己的親隨鐵騎,由數百南疆將士護送著,穿過山林谷地,正往王庭趕去。
山谷中彌漫著濃郁的晨霧。
視線嚴重阻,只約能瞧見被冷霜覆蓋的草木和樹影,馬蹄踩在路上,發出踢踏踢踏的響聲,離戰握著韁繩緩行,嘆道:“早知道南疆與眾不同,今日一見,著實神莫測,這個時節放在大離,白蘇城山巔上,早已落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大離疆域多以雪原為主。
高寒壯闊,碧草連天,甚會見到如此茂的叢林與繁多的植,民風彪悍,全民尚武!
就是那三歲孩手中拿著木劍長刀,都能裝模作樣的揮上幾招。
正是此等風俗造就了離軍彪悍的戰力,人口不多,卻各個都是兵強將,在群雄并起的年代里,占據了最遼闊的疆土和資源。
“白蘇城琉璃穹頂,玉殿聳立,猶如仙境,我等也是心中神往已久。”
當即有人諂應和。
“這位將軍果然有眼,我大離白蘇城攬盡天下奇景,等日后有機會,帶你去開開眼!”
離軍中有一人大笑道,他策馬走在離戰側,可見地位不低,說話那人忙笑著應下。
數千人的隊伍中,除了鏗鏘的腳步聲,也僅有他們幾人時不時聊上一兩句。
“這霧也太大了,擋的連路都看不清楚。”
一人抱怨道。
“再忍忍吧,等過了這谷口就好了,此地因地勢的緣故時常籠著輕霧,晨間和夜里最為濃郁,若是沒有悉的人帶著,恐怕還會迷路呢!”
“不過從這兒走,能減一兩日的路程!”
忽遠忽近的聲音答道。
不多時,眾人都被云海籠罩,最多也就能看到周三米左右的景象,風聲在耳邊呼嘯,濃霧不散反聚,隊伍一時間有些了。
“不對勁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糟了,今日是初九,每月霧氣最濃的時候,這種景象還得持續段時間呢!”
“殿下不要擔心,這霧氣無毒,就是視麻煩了些,您跟著末將走,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出去了!”
這道聲音如同強心劑般使得眾人平靜下來,再度深濃霧。
直到全部置其中。
而就在這時,數千人的隊伍尾端,一道道人影無聲的閃過,寒乍現,伴隨而來的是不斷被放倒的人影,汩汩而流的鮮以及尚未來的及發出,就被割斷了嚨的慘……
一切,都進行的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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