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來回都很快，幾乎沒耽誤什麼時間。

　到天門關的時候有令牌在，一路暢通無阻，進了軍營后，一切雖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卻彌漫著一山雨來的抑。

　手隨手抓人一問才知。

　南疆已經清點大軍，出了囚籠關，直天門關而來！

　“晏將軍他們已經往城樓上去了！”

　曲蓁幾人對視了眼，將小白給其他人，闊步上了城樓，所有人都認識，也沒人敢攔！

　城樓上，旌旗，戰鼓鳴！

　狂風呼嘯。

　“末將參見皇后娘娘！”

　有眼尖的人看到，立馬請安，連帶著城樓上眾人跪倒一片，站在最前面的兩人聞言，紛紛回頭，晏曄如往常般出抹溫煦的笑容，拱手道：“微臣見過娘娘！”

　他側那人沒。

　一雙眸卻幽幽的著，浸滿了想念與溫。

　“愣著干什麼，給娘娘行禮啊！”

　蔣大海趕忙催促了句。

　容瑾笙眉峰微挑，淡看了他一眼，卻被他很是嚴肅的瞪著，像是在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知道的幾人笑得都快筋了，又怕被自家主子惦記上，拼命憋著，連晏曄都忍俊不，笑著搖搖頭！

　“都免禮吧！”

　曲蓁搶先說道，緩步走到了城樓前，與容瑾笙并肩而立。

　向來是沒有什麼架子，也不過分講究，再加上晏曄和黑云騎統領的份在，周遭被空出了大一片地方，也沒人留意到三人幾乎沒什麼主次規矩的站位。

　即便如此，晏曄也還是略略往后退了半步。

　城樓下，大軍如螞蟻般越過天地的界線，以眼可見的速度往城樓來，氣氛蕭索肅殺，連碧藍的天空也不知何時被云遮蔽，昏暗了幾分。

　黑云城城摧！

　曲蓁扶著城樓上的石墻，眺著遠的大軍，后諸位將領和弓箭木石等蓄勢待發！

　耳畔突然有人輕道：“奔波了幾日，不回去歇歇嗎？”

　“我沒事！”

　說起來是外出跑了一趟，實則一切都安排的甚是周，本用不上費心，果真就如手最初說的那樣，出去散心罷了！

　曲蓁話音剛落，就覺到手被人握住，輕輕了。

　回眸，正見容瑾笙站在側，寬大的袖袍遮去了這親昵的作，擋住了后所有人的視線，無人發現異常！

　“起繭了。”

　骨節分明的手肆意的在掌心中游移，挲著手指上剛結的薄繭，聲線低中摻雜了些許憐惜，“這雙手，也糙了許多。”

　那淡淡的之意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曲蓁不適的蜷了蜷指尖，想要回又被攥的更了些，往周遭瞥了眼，發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南疆的大軍上，沒人留意到這邊的異樣，微微松了口氣。

　“不礙事的。”

　話雖這麼說，但心底多還是有些無奈。

　看這雙手比臉更重要些，每每驗尸或是手后，都要用藥浸泡，仔細洗后再心養護，以往不必頻繁出門，自然有心思收拾。

　可自打汴京生后，時常在外奔走。

　趕路要騎馬，馬韁糙，磨的指腹起繭都是輕的，嚴重的時候幾乎要掉一層皮，那時候形勢迫人，吃飯休息的時間都很張，更遑論其他？

　容瑾笙自然知道南疆一行有多不容易，暗嘆了口氣，將那只手又攥的了些。

　“回京后好好養著，總能恢復的。”

　“嗯！”

　兩人心底都清楚留給他們的清閑日子不多，卻在這一刻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在誰也不曾發現的角度里，十指相扣，兩心相依，悄然無聲的汲取著彼此的溫暖。

　所有疲倦和困意，都煙消云散！

　“南疆這也太囂張了，是打算傾巢而出，直接拿下我們天門關？”

　看著那黑的人影如螞蟥般鋪天蓋地而來，饒是久經沙場的霍百川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天門關守將十萬，對上囚籠關三十萬大軍，如此懸殊的差距，就算據險以守又能守得幾日？

　“他們這是篤定我們孤立無援！”

　蔣大海攥拳頭，吭哧吭哧的著氣，“急了我老蔣，我就殺進去，一刀一個腦袋，把他們全送回老家去！”

　“你一個人進去還不夠人家塞牙的，記得上我，還有人能給你收尸！”

　大軍在前，他們還有心思說笑。

　“得了吧，到時候胳膊不是胳膊，不是的，哪里知道誰是誰？再說了，我老蔣是孤兒，爹娘早就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了，收不收尸也沒什麼要的。”

　蔣大海咧直笑，“活著馳騁在這片戰場上，死后就留在這里，也好！”

　“呸，你不嫌簡陋我還覺得晦氣呢？你想想啊，真要是埋在這兒，我天天在上面走，指不定你在下面怎麼罵我，多滲人！”

　“滾犢子，老子都沒計較你踩在我頭上呢！”

　“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像你這種禍害，老天爺都不收你！”

　“大戰在前的說什麼死不死的話，趕啐兩口，你們兩個冤家，這都什麼時候了，別一張就掐架，貴人聽了笑話！”

　軍師沒好氣的白了他們一眼，對曲蓁抱拳道：“娘娘別介意，他們沒規矩慣了，越是張的時候，越喜歡胡說八道，上了戰場那是比誰都要拼命的！”

　聞言，曲蓁抿，淡道：“狼軍的威名都是靠著將士們一拳一拳打出來的，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軍師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啊！”

　蔣大海渾當沒瞧見軍師恨鐵不鋼的眼神，笑得得意，“咱們什麼模樣娘娘沒見過？軍師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你啊！”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眼前站著的，不再是那個顧家醫館的孤，而是大盛的帝后！

　娘娘可以不計較，但他們不能不放在心上，總要有人時刻提點著才行，免得他們得意忘形了，直接上去勾肩搭背，滿葷段子的說！

　有軍師這麼一打斷，眾人都收斂了幾分。

　容瑾笙面之下眸微深，在霍百川幾人上打了個轉兒，再向遠，心中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