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里面的人又沉默了,沈如瀾便繼續道,“像這樣的事,還有很多。”
“若是姜姑娘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姜姑娘,讓姜姑娘看清謝承這個人。”
馬車里,謝承察覺到了詫異的目,修長的手指攏著角,將朝服一角攥得皺的,坐在對面的人沒有說話。
而這短暫的沉默,就像在用鈍刀子陵遲一般,每一瞬都是煎熬萬分的。
謝承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他抬起頭,聲音微啞,很小聲很小聲道,“阿拂,我……”
很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馬車外面的沈如瀾敏銳地聽到了車里的靜,臉一變,這是謝承的聲音,謝承在馬車上!?
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姜拂便出了聲。
“原來是將軍啊。”聲音很輕,干凈清澈,像被日照的山澗清泉,“將軍做了這樣替天行道的事,竟然都沒讓人知道。”
謝承猛地抬頭,看到兩弧彎月一樣的雙眼。
沈如瀾站在外面,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他聲音有些艱,道,“替、替天行道?姜姑娘,他害的你同窗一家都家破人亡了!”
是因為謝承在馬車上嗎,是不是因為謝承在馬車上,所以不敢有什麼反應!?
一定是這樣!
沈如瀾立刻道:“姜姑娘,你是不是了他脅迫?你放心,我在這里,你不要害怕,只要你開口,我現在就能帶你回沈家!”
坐在馬車外面的車夫:“??”
他扯著韁繩不知所措,這,這沈如瀾膽子也太大了!
怎麼辦,好想跳車保命!
馬車里的謝承本沒有在意他在外面說什麼,就定定瞧著姜拂,黑眸漆漆,道,“阿拂,你真的覺得我……我是在替天行道?”
姜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了,黃九書不僅天換日,把大牢里的犯人放了出去,還找了好幾個無辜百姓進去替人頂罪,他的夫人因為后宅爭寵害死了黃九書好幾個妾室的未出世的孩子,黃碧蕊脅迫自己的丫鬟替自己畫畫進院,還總是對丫鬟大打出手,克扣丫鬟的給家人的救命錢……”
如果將軍不出手,黃碧蕊會因為被趕出院一事遷怒丫鬟,將自己的丫鬟毆打致死,丫鬟的家人會在宮門口敲鐘告狀,黃家上下被徹查,然后他們一家才會家破人亡。
就說,黃家怎麼這麼快就被關進大牢了,原來是將軍出手了。
姜拂繼續道:“他們本來就該家破人亡啊,有因有果,那是他們的命數。”
“將軍提前出了手,他們提前嘗到了苦果,也挽救了幾條命,這就是替天行道啊。”
沈如瀾在外面聽得一頭麻,怎麼會是替天行道,謝承明明就害得黃家一家家破人亡了,這怎麼會是替天行道,憑什麼覺得這是替天行道?
朝中上上下下,誰上沒有點不干凈的事,謝承早就知道,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黃碧蕊和姜拂有了爭執以后才出手,那怎麼能算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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