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初次進周流宗的那間小院。

耶歡陪著進來，請小通報之后，對說道：“陸姑娘，你在此等著吧，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陸明舒鄭重行禮：“多謝耶長老一路關照，日后若有機會，晚輩定當回報。”

耶歡淡淡道：“些許小事，無須掛心。”說完，便拂了拂袖，“我先回了，你自求多福。”

“是，長老走好。”

耶歡出了小院。沒有把陸明舒剛才的話當真，別說現在自難保，就算好端端的，自己一個周流宗長老，哪里需要的幫忙？

是真心惜才。如果陸明舒是周流宗弟子，或許自己已經將收門墻。現在想想，還好不是。這姑娘平時好好的，一出差錯就是要命的程度。如果不是手中有廣靈尊上的牌符，這回逃不過終囚的命運——哪怕古夏的長輩來了也是一樣。

回到清凈殿，瑛來請罪了。

“弟子沒能完任務，請師父責罰。”

若是平日，耶歡定然會重重罰，但是今天，完全提不起心。

就那樣坐在那里，沒有理會瑛。

瑛便一聲也不敢出，老老實實跪在那里。

就連子活潑的許姣，也半句話也不敢說，老老實實地守在師父邊。

過了許久，瑛才聽到自家師父淡淡的聲音：“起來吧。”

瑛心松了口氣，師父這樣，是不生氣了？

默不作聲起，安靜地站在師父面前。

“你先把事說一遍。”

“是。”瑛一五一十地說了，從進三石開始，到最后發現陸明舒和荀子寧在火拼。

“所以，你什麼也沒探聽出來。”聽完的敘述，耶歡說道。

的語氣很平靜，瑛卻半點不敢造次。

“弟子無能……”

“你確實是無能！”耶歡沉聲道，“分明早就提防你了。”

瑛愕然：“師父，你是說……”

“這小輩有意思。”耶歡接過小弟子遞來的茶杯，邊泛起意義不明的笑，“倒不是對你有敵意，而是早就明白，我們另有目的。”

瑛默然。這一點陸明舒已經明確地跟說過了。

“和荀子寧怎麼手的，你也不清楚？”

“是。”瑛低聲說。其實這事兒，等于一進三石，就分道揚鑣了，本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耶歡輕輕叩了叩，沉片刻，吩咐：“多盯一盯荀子寧。”

瑛詫異：“師父，您這是懷疑他們打起來的原因？”

耶歡道：“這陸明舒，像是沖的人嗎？”

瑛搖頭。明知道們別有用心，還一句話不，怎麼可能沖。

“這就是了。說別人打起來一時收不住手，我信，可的話，我就不信了。”

“師父，那為什麼呢？這對有什麼好？”瑛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為了去無衰高人邊，大可以一開始就提出要求。

“其一，是不得已。”耶歡淡淡道，“問題出在荀子寧上，而不是出在自己上，所以我讓你去盯荀子寧。”

瑛怔了怔，點了下頭：“師父說的是。”

“其二，三石里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那樣的話，還是跟荀子寧有關。”

總而言之，荀子寧是個關鍵人。

“可荀子寧被關了閉，十年不得外出，我們盯也盯不出結果吧？”

耶歡搖搖頭，語氣有點發沉：“如果荀子寧真的是關鍵，恐怕他關不到十年閉。”

……

小院，陸明舒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傍晚，小才來說：“尊上請姑娘過去。”

陸明舒松了口氣。

能見到無衰高人，那這計劃就了一半。

小帶著進了對面那間屋，穿堂過室，竟然又走了很久。直到眼前突然開闊，顯出山水來。

山水之間，坐落著又一間小院，占地不大，臨水照花，極為雅致。

一個穿麻的秀士，坐在庭院間，擺弄著一面奇怪棋盤，專心致志。

小將帶到，連通報都沒有，只對著這秀士躬了躬，便退下了。

陸明舒沒得到示意，也不好隨意，便那樣坐著。

夕逐漸落下， 最后一抹余暉，投在棋盤上。

麻秀士終于吐出一口氣，將手中棋子一拋，棋盤上散落的棋子紛紛歸位，變回殘局。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向靜立的陸明舒：“便是你要見我？”

陸明舒低行禮：“晚輩陸明舒，見過廣靈尊上。”

這位稱號廣靈居士的無衰高人輕輕一揮袖，要下拜的作便停住了。

“你不是周流宗弟子，不必行此大禮。”

陸明舒默了默，站直了軀：“是。”

“你的事我聽說了。”廣靈居士道，“這是打算用手中牌符，抵消了此事嗎？”

陸明舒道：“弟子深知，這牌符的人怕是沒有這麼大。”

廣靈居士輕輕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三石關鍵著周流宗一派運道，鬧得這麼大，哪能因為一個小小的人，就這麼抹過去。

“所以，弟子愿以十年為期，為尊上做事。”

廣靈居士抬了抬眉：“想為我做事的人多了，哪怕虛也不稀奇，你這條件，不是讓利，而是獲利。”

陸明舒卻指了指他這棋盤：“若是弟子能解開此局呢？”

“哦？”這下廣靈居士真的有點好奇了，他一推棋盤，“那你來試試。”

“是。”

陸明舒舉步走到棋盤間，盯著棋盤看了許久，都沒有落子。

廣靈居士也不催，就這樣云淡風清地喝著自己的茶，還手燒了壺水。

等第二遍茶喝過，陸明舒開始落子了。落子很快，一顆接一顆，幾乎不用思考的樣子。

棋盤逐漸被填滿，原本隨意一掃的廣靈居士，神漸漸凝重，盯著棋盤不了。

最后一顆棋子落下，陸明舒抱拳低：“此局已破，請尊上驗看。”

廣靈居士剛才一直盯著，哪里還需要驗看。此時抬頭看，目里有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沒想到，你在數上有如此天分。”

陸明舒仍然平平淡淡地回答：“不敢，只是比常人擅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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