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吹過，荀子寧竟出了一冷汗。

他不是沒思考過這些問題，但就像陸明舒說的那樣，早就有前人懷疑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不在意了。

他轉頭看著易市，人來人往，裝各異。

這里就像一個小世界，將諸界聯合在一起，組的小世界。

“當然，它也未必有害。”陸明舒的聲音再度傳來，“此靈心慧，這麼多年了，我們未曾覺到什麼惡意。它經由我們，從各個世界得到能量和資源，再將這些資源發放給我們，很公平的易。”

荀子寧慢慢冷靜下來，道：“那你想說什麼呢？它超過我們境界太多，就算想探究，也不過管中窺豹，只能窺得其一，難以探知它的全貌。”

“說的對。”陸明舒點頭贊同，“回到原來的話題上。我們修為所限，眼界也不足，看不到天的全部，那無衰前輩呢？他們能看到的肯定更多。廣靈尊上問完那個問題，我就思索，也許天本不用認主？那樣的話，天只是一個工而已。”

“但是你別忘了。”荀子寧說，“再往上，那些天擁有者往往還會互相競爭廝殺。”

“對。我之前也是被這個消息困住了，以為天的本質是競爭。但是，為什麼我們不跳出去想一想？也許讓他們競爭的，并不是天本，而是人的劣。”

荀子寧有點跟不上的思路了：“你什麼意思？他們是自己想多了嗎？”

“對啊，這也很有可能嘛！”陸明舒攤了攤手，“仔細想想，如果我們不是在這種況下遇到彼此，你會不會想殺我？”

荀子寧認真思索了一下。

“……會。”

他的修為在同階師兄弟中首屈一指，這固然是本實力強勁，但天的輔助不可小覷。如果再出現一個擁有天的人，他的優勢就不是惟一的。

“我回想了一下，那時候要不是有姚掌門這個危機，我們很有可能為敵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能夠坐在一起喝酒。”

荀子寧點頭承認。

“你看，天本沒有引導我們敵對，但我們還是冒出這樣的念頭。既然如此，所謂的天擁有者需要彼此競爭，真相可能就這麼簡單。”

……無法反駁。

荀子寧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樣呢？和幾位尊上有什麼關系？”

“幾位尊上還沒有進天，也沒有認主，他們思考問題的角度，和我們不同。”陸明舒說，“我只告訴他們，天可以聯通各界，他們必定以為，天只是個中轉站。跳出去思考，把天當強大的法寶，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并不需要獨占。”

“所以？”

“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天，也許沒那麼可怕。”

“……”荀子寧沉思片刻，開口，“我覺得……”

“怎樣？”

“你說的好像是廢話啊！”他道，“天未必無害，也未必有害，這不等于什麼也沒說嗎？”

陸明舒攤手：“我只是把兩個可能都分析給你聽，你認同哪個，我可不負責。”

“那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不管天有害無害，我們把它當一件單純的法寶，或許事就簡單得多。”喝完最后一點酒，陸明舒起，“這只是我給你的建議，到底要不要說，你自己決定。我明日就會離開，以后有緣再見。”

“喂！”荀子寧眼睜睜地看著的影消失，自己還回不過神來。

“不需要獨占？”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喃喃自語，“開什麼玩笑……”

……

陸明舒沒想到，離開周流宗，來送的人會是瑛。

說起來，在周流宗留了將近十年，卻不識得幾個人。

“ 陸姑娘，”瑛笑著打趣，“你可算是走了啊！”

聽說得輕松，陸明舒不抿一笑：“姑娘這是不得我走？”

“可不是嘛！”瑛一臉認真，“自你來了，我就被比到泥里去了，你再留下去，我家師父還不定怎麼訓我呢！”

兩人相視而笑。

瑛這話半真半假。當初兩人見面，瑛是周流宗英弟子，陸明舒只不過是古夏來游學的，兩人天差地別。

瑛只是把當一個很有天分的小派弟子，因為耶歡的提點，而多加看顧。

但是誰也沒想到，后來會發展那樣。

瑛自然不差，但是今時今日，不得不承認，比起陸明舒，自己要略遜一籌。

這讓瑛有點不是滋味，但是想想，又沒什麼好糾結的。就算是周流宗，也算不得獨一份，不就是陸明舒出差些嗎？

以出來論英雄，委實不應該。

“這是家師讓我轉你的。”瑛取出一枚錦囊，“老人家說，如果有什麼難，可以拿著信找周流宗的分院。”

這可是一份厚禮。

陸明舒誠心誠意：“煩請姑娘，替我轉達謝意。”

瑛又拿出一個錦囊：“這是我私人送的，還請不要嫌棄。”

陸明舒拿來一看，卻發現里面是個傀儡：“這……”

“算是我們周流宗的特產。”瑛說，“此能化車船，很是方便。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就當是臨別贈禮了。”

陸明舒道：“你們師徒各自送禮，卻我如何回禮？”

瑛擺擺手：“算不得貴重，心意而已。”又道，“當然了，陸姑娘要回禮，我也是很期待的。”

陸明舒失笑，拿出一：“既然如此，我就以此聊表心意。UＵ看書www.uukａｎｓhu.com”

瑛凝神一看，鄭重起來：“這……”

“這是我多年數心得，或許于你們有用。”

瑛捧著這本書冊，手都有點抖了：“陸姑娘，這太貴重了。”

陸明舒為什麼被廣靈居士看中，別人不知道，卻是知道的。

“你們到底能不能學會，我卻是不敢保證。”陸明舒說，“若是不，別怪我就好。”

“當然不會！”瑛滿口道，“與不，陸姑娘的心意，我與家師都牢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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