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秦承炎是不太懂玉的,他盯著托盤上的玉看了好一會兒,拿起了其中一只墨綠的翡翠鐲子,“夕夕,這只鐲子漂亮的,你看喜歡嗎?”
這鐲子應該是高冰種翡翠,質地很好,但里面有一不易察覺的裂紋,破壞了鐲子整的和度。一般人可能看不到那裂紋,因為夾在紋理中間不易察覺。
但瞞不過我的眼睛,于是我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樣的,這里面的東西我都不是很喜歡,咱們還是走吧?”
齊懷遠擰了下眉,若有所思地道,“小姐別著急,老朽再去拿一些出來,興許有你喜歡的。”
他說著就走開了,我很納悶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做買賣這樣的不誠懇。別的不說,秦承炎這麼大老遠開車過來,至要把箱底的寶貝拿出來吧?
于是我有些憤憤不平地道,“秦司令,這賣玉的哪里不是,為什麼一定要到這里來呢?”
他莞爾一笑,道,“這地方才有市面上買不到的玉。”
“那人家也未必會賣給你!”我小聲嘀咕了句。
秦承炎笑了笑沒說話,端起茶杯悠哉地汲了一口,還驚嘆這是江南最好的雨前龍井茶。我很不以為然,我不喝茶,也是個不太講究的人。
不一會兒,齊懷遠又抱著一個盒子出來了,這一次他走路都很小心,生怕摔了里面的件似得。那我猜,這大概就是他箱底的寶貝了。
他把盒子放下過后,很得意地道,“秦司令,小姐,這個鐲子可是老朽花了半年的時間打磨出來的,你過目一下。”
他把盒子打開過后,里面一只綠得如春天的樹葉兒一般的翡翠鐲子,通綠得反。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出自老坑的滿綠玻璃種帝王綠,品質極高。
秦承炎眸一亮,取下這枚翡翠鐲子仔細看了起來,片刻后,他拉起我的手直接把鐲子戴了上去,竟然剛好。他很意外,我也很意外。
“好看!”他把我的手放平在他的掌心,隨即又握了下,“就這只吧齊伯。”
“我不要,我讀書不用戴這樣貴重的東西。”
所謂“無功不祿”,這樣的鐲子放在市面上賣的話,至也得上千兩銀子,我哪里敢要。且不說太過張揚,也很不合規矩。
秦承炎沒理會我,就跟齊懷遠道,“齊伯,聽說你手里還有一樣好東西,什麼‘翡’腰佩,能否給給我看一眼,我想買回去給家父賀壽。”
“這……秦司令,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啊,這東西有靈,一般人可駕馭不了。”
“沒事,給我看看吧!”
見秦承炎堅持,齊懷遠遲疑了一下就又走開了。我才又輕聲跟他道,“秦司令,這鐲子我不要,太貴重了。”我說著就想把它取下來。
他淡淡瞥我眼,不悅道,“戴著,以后只準帶我買的首飾。”
“……為什麼,我又不是你的誰。”
我訕訕回了句,他面一沉就要呵斥我,正好齊懷遠又捧著個紅錦緞蓋著的東西走過來了,他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放下這東西時,齊懷遠又看了眼秦承炎道,“秦司令,老朽還是要很實在地跟你說,這是我收來的東西,確實有些邪門,它經手了好幾個喜玉之人,都離奇地死了。”
“還有這事兒?”
秦承炎明顯有些不相信,直接手把蓋在這東西上的紅錦緞拿開了,是一件紅得如的翡翠玉腰佩,一般男子所喜的飾件。
這翡翠的質地我有些看不懂,覺得它充其量屬于高冰種紅翡,卻又有著更出眾的澤。但又不及玻璃種,好像是介于兩者之間的品質。
但很詭異,我覺并不像齊懷遠說的有靈,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覺,總之是不好的。
秦承炎看似很有興趣,拿在手里看來看去的不釋手,“這個東西我要了,齊伯你算一下兩件品一共多錢。”
“你真打算拿去送給秦老爺子賀壽嗎?這……”齊懷遠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家父念叨這腰佩很久了,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在齊伯你這里,所以還是買回去給他老人家寬寬心吧。齊伯,麻煩你給我包起來吧。”
“既然如此,這腰佩老朽就送給你了,但你一定要小心一些,這東西邪門。”齊懷遠頓了下,指著我手上的翡翠鐲子道,“這一只鐲子是我店里最好的東西了,你就給五百個大洋吧。”
“這怎麼行,我雖然不懂玉,但行價我是知道的。”
秦承炎說著拿出了兩張銀票來,都遞給了齊懷遠。他搖搖頭,把其中一張還給了他,“我和宇航也算是莫逆之,算是給小姐一點見面禮了。”
齊懷遠這樣一說,秦承炎也沒堅持了,待他把腰佩包好過后就帶我離開了小店。
回去的途中,我一直在想那枚腰佩,覺得十分好奇,就問秦承炎,這秦老爺子怎麼會一直念叨一枚不是很吉利的腰佩,它的每個主人都死了,他還那麼有興趣。
他淡淡看我眼,道,“你難道沒注意到這腰佩上面雕刻的圖文跟你那一枚玲瓏很相似嗎?”
“你還好意思提玲瓏!”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道,“那這有什麼聯系嗎?你買來給秦老爺子賀壽,是不是太不吉利了啊?”
“爹是個百無忌的人,他不介意這個。”
說話間,秦承炎已經把車開到了十里洋場。這會兒街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來往都是風萬種的人和風流倜儻的男人。在這邊,很難有小商小販在,大都是有錢人才會溜達。
樂百匯的門臉已經修好了,比以往更大氣了一些,都已經在營業了。秦承炎把車停在了樂百匯面前,我下車在這兒等他,他關上車門就進去樂百匯了。
不一會兒他再下來時,后已經多了兩個人,一個是上次在樂百匯里邀請我跳舞的秦振興,還有一個就是上回坐在他邊的那個男子。
他們倆看到我都有些驚愕,但很快恢復正常了,邊上那個男人問道,“承炎,這位是?”
“沈叔,三叔,這是夕,世伯的兒。車你們先用,我還有事先走了,晚上還請沈叔和三叔早點兒過去。”
“一定一定,你們倆慢走!”
秦承炎一轉頭,拉著我就朝納蘭舍過去,他一邊走一邊跟我說,“剛才那個穿長袍的男子沈千鶴,樂百匯的明面上的老板。另外那個是我三叔,幕后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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