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旁敲側擊地問了褚峰我當時發生的況，他說剛吃好飯去看我，凌艷秋就跑出來跟他說我人不行了，要立即送來醫院，那會兒我全上下都是一片烏紫。

　我足足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而這期間都是凌艷秋在悉心照顧我，一直都沒合過眼。所以我特別納悶，為何沒有趁機殺了我，反而還照顧我。

　暫時，我沒有繼續糾結這事兒了，往后的時間還很多，我總會尋到蛛馬跡的。

　我在醫院待了四天，是小馬和凌艷秋來接我出院的。剛出院就看到都城大學的學生和我們學校的一些同學在游行，喊著還老師們一個公道。

　估計，都城大學的老師也有被抓的。而我因為那份文件而到特別心虛，總覺得班主任會被我害死。

　果不其然，我還沒到總舵，就看到賣報的小男孩滿大街地送報紙，都不要錢了。我們車窗也塞了一張進來，我拿起掃了眼，被上面幾個醒目的大字驚呆了：圣瑪利亞中高三班主任肖榮梅被斬首，并掛在城門口示眾。

　標題下面，還有一行令我目瞪口呆的小標題：肖榮梅被該校學生會主席夕舉報，說是都城最活躍的地下黨，并準備瓦解都城的國民政府機構。

　再接著就是校長讓我簽署的那份文件容，上面列舉了班主任無數罪狀，在下邊就是我的簽名和手印。

　看到這報紙我徹底懵了，腦袋仿佛炸了一樣變得空白！班主任被斬了，還是因為我簽署的那份文件。

　“小馬，往城門口去，往城門口去！”我大喊道，氣得嗓音都變了。

　以這份報紙來看，班主任就是活生生被我害死的，而這一切都是凌艷秋促使的。我轉頭怒視著，卻很不以為意地別開了頭，一點兒悔意都沒有。

　我氣得連罵的話都找不到了，當小馬把車轉正街過后，我直接就下車往城門口跑了過去。跌跌撞撞，心頭一片惶恐。

　城門口這會兒站了好多人，有百姓，有市民，還有無數國民黨士兵。他們都帶著槍守在城門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十分的森嚴。

　我拉起斗篷，過人群來到了城門口，一抬頭，就駭然看到五人首分離的尸高高掛在城樓上，其中之一就是我們班的班主任。他們大概是昨夜里掛上去的，頭顱上的都干了，子巍巍地隨著寒風來去。

　忽然間，我心頭像被什麼東西刺穿了一樣疼得蝕骨，我躲在角落里著上面那五尸，忍不住淚如雨下。他們一定是我害死的，一定是我。

　我不曉得秦振興為何會興師眾地來醫院里讓我簽字畫押，得我為眾矢之的。

　“想不到那個夕竟是這種沒有人的畜生，連自己的班主任都要出賣，被我看到一定要打死！”

　“據說還是漕幫總舵主褚峰的義妹呢，那總舵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謀朝篡位，聽說寬爺夫婦就是他殺了的。”

　“咦，那的有點像夕，秦書月你看看是不是？”

　原本我沒理會邊上的對話聲，但聽到“秦書月”三個字時我下意識地轉過了頭，瞧見甄書凡和商河，還有秦書月都在人群中，是陳宇飛推了個自行車載著。

　這下子冤家路窄，秦書月看到我時那眼睛寒得能滴出來。

　“同學們，夕在那兒，趕快抓了為你們的老師報仇啊！”

　秦書月唯恐天下不地大喊道，瞬間惹得所有人都朝我看過來，那些急紅了眼的學生頓時都怒了，都殺氣騰騰地朝我沖過來，恨不能把我碎尸萬段的樣子。

　我慌忙轉頭就跑，但這滿街都是學生和百姓，看到我這罪魁禍首都特別義憤填膺。我正跑著，也不曉得誰一腳就揣在了我的后，把我差點踹地上去了。

　但我不敢回頭，不要命地在人群中跑，卻還是時不時會挨上一拳，或者一腳。

　“殺了，殺了這歹毒的人！”

　“對，砍死！”

　后全都是怒不可遏的聲音，方才還圍聚在城門口的人群此刻如水般向我涌來，我就要跑不了。可就這樣被死了，我也十分不甘心。

　“攔住，你們前面的人攔住！”

　不曉得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我前方幾個人頓時轉過頭來，一字排開地擋住了我的去路。我跑不了，被迫停了下來。但還沒來得及口氣，背后不知道誰一腳就踹了過來，把我踹趴在了地上去。

　很快，數不清地人都撲向了我，對著我拳打腳踢，而我除了抱住腦袋之外沒有任何辦法。我不知道有沒有傷，只覺得火辣辣的疼，全上下都疼。齒間全都是沫子，順著角淌了一地。

　“讓開，我來弄死這賤貨！”

　秦書月的聲音又在人群中響起，很快就有人給讓道了。從自行車上下來后，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了過來。那臉扭曲得都看不到人形了，咬牙切齒十分惡毒。

　走到我跟前，狠狠踹了我一下，接著舉起拐杖就不要命地打在我的上，上。下手絕不會手，一下下都幾乎用盡了的全力。我唯有趴著，做不了任何反抗。

　這次我可能真的會被打死，因為這里所有人都恨我，是我害死了城樓上掛著的五個人首分離的老師。忽然間心頭很悲涼，我沒有死在凌艷秋的手里，卻反倒被借刀殺人，可能會死在自己的同學手里。

　地面好像在，我約聽到有馬蹄聲在靠近，但被人群里發出的吶喊聲淹沒了。他們聲嘶力竭地喊著“打死這惡毒的人，打死這賤貨”。

　這些人越喊得起勁，秦書月打得越重，而陳宇飛和甄書凡則分別踩著我的和手，兩人不知道是為了秦書月怒，還是為了那些老師怒。

　我快扛不住了，像被五馬分尸了一樣疼得蝕骨，就在我以為會死在這些人的憤怒下時，有個震怒的聲音住他們的咆哮，“書月，住手！”

　我努力支起子轉頭看去，瞧見秦承炎開人群，滿目寒霜地走了過來，而在他的后，褚峰和漕幫的護衛正騎著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來，個個手里都拿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