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船,這一路上吐得昏天黑地,就連喝水都會吐。所以我一直都渾渾噩噩的,也不曉得何時到的香港。我是被杜明熙抱下游的,整個人已經虛了。
他果然沒說假話,一下游我們就被一輛布置得十分喜慶的轎車接回了酒店。然后有一幫人在娘的指揮下給我換上了婚紗,畫上了妝。
我任由們擺布著,本無法抗拒這一切。在游上吐了兩天兩夜,覺五臟六腑都倒了個兒,現在站都站不起來了。
婚禮前,杜明熙做了一件很驚人的事。他居然剪掉了他的長辮子,梳了個當下最流行的偏分頭。穿上那西裝禮服時,確實玉樹臨風。若非他要娶的人是我,我一定會真心祝福他的。
我是被他抱著去婚禮現場的,依稀聽到他一個人在宣誓,講那些很好聽的話。我似乎除了哭,沒有更好的反應。
今天是我的生日,又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在萬眾矚目之下嫁給了杜明熙。按理說他這樣的名門貴族娶我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但我一點兒不稀罕。
我覺得今天是我的末日!
我不知道有多人參加了這個婚禮,因為在結婚儀式結束過后我就被送回了酒店房間,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我還在吐,把肚子里的東西吐完了就干嘔。這一次暈船好像暈得太厲害了,命都差點掉了。其實我真的不得就這樣死掉,死了的話,總比嫁給杜明熙要強。
生不如死,大抵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嫁給了自己不的人,了別人的傀儡。
我現在都不敢去想秦承炎,想到他心就一陣陣的疼,他一定想不到我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就嫁人了,還是差點殺死我的人。
娘進來的時候,我沒有睡,睜著眼睛還在流淚,哭得不能自已。我恨不了,卻也實在尊重不起來了,聯手杜明熙算計我,這是娘做得出來的事嗎?
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坐在床邊靜靜看我,此時目和了許多,很慈悲。但我不想看到,沒有趕出去,就微微側過頭背對著。
幫我掖了掖被子,聲道,“夕兒,我知道你恨我拆散了你和承炎,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和承炎都命苦,這輩子是注定不了一雙人的。”
“所以,你在那小院子說讓我跟炎哥哥的話都是假的了?你故意用那樣的方式讓我愧疚,答應用自己來換取你的命是吧?從頭至尾你都在用苦計對不對?”我轉過盯著娘質問,竟不置可否。
我鼻頭一酸,頓時悲從中來。我毫無保留地相信,卻為了讓我嫁給杜明熙用盡了手段,不惜一切代價。
“娘,我們是母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
我哽咽道,心疼得跟刀割一樣。若早知道娘是如此可怕,我就應該不顧一切地守在秦承炎邊,不管是生還是死,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盯著我看了很久,出手想拭我眼角的淚,我把的手擋開了。“你讓我嫁給這樣一個儈子手,就不怕我慢慢死在他手里嗎?與其這樣,你當年又何必要生我?生下來折磨我的是嗎?”
娘忽然就淚眼婆娑了,哆嗦著想說什麼,但終究是一個字沒說,起踉踉蹌蹌地走開了。走后不久杜明熙就進來了,喝得醉醺醺的。
他進門過后就掉西服狠狠扔在沙發上,一邊松領結一邊朝我走來。我立即就跳下床想躲開,但雙腳無力,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肆無忌憚地狂笑著,“你倒是逃啊,逃哪兒去呢?在這大香港你去哪兒呢?”
“杜明熙你這混蛋,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你會不得好死。”
我撐著床沿巍巍地站了起來,想跟杜明熙吵個你死我活。卻又忍不住胃里一陣翻涌,干嘔得哇哇的。他面無表地拖了張椅子在邊上坐下,慢慢點了一支雪茄著。
我緩過神來時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跟他吵了。我倆就這樣對峙著,他如天神一般俯瞰著地上的我,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螻蟻。
許久,他放下雪茄,走過來抓起我的手搭住了我的手腕,在探我脈搏。我有氣無力地息著,卻很戒備地把小彎刀死死拽在手里,這是我唯一防的東西,他若敢我,大不了兩敗俱傷。
“夕,你是不是覺得這輩子你還有機會跟秦承炎重逢?”杜明熙放下我的手腕后,又起坐在了椅子上雪茄,但神肅殺了許多。
我怒道,“就算生不能重逢,死亦能相守。杜明熙,我不管你心積慮要娶我是什麼意思,但我告訴你,你若敢我一毫,我就立馬死在你的面前。”
“呵呵,你倒是烈的,是想為秦承炎守麼?”
“是又如何?”
他涼涼一笑,走過來想抱我,我立即出小彎刀抵在了脖子上,“你別靠近我,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我不會再任你們擺布了,絕不!”
他眸一寒,臉繃了。
“人,你應該務實的,知不知道眼下國是什麼局面?還敢跟我犟。你當真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人?可千萬別把自己高估了。”
他說著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就轉離開了,關門聲還補了句,“你最好別嘗試著跟我作對,我若真要對付你,覆手間便可摧毀你。”
他的聲音在了門外,又狂妄又不屑。
我撐著床沿站了起來,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我想躺下緩一緩,卻仍舊抑制不住胃里那種洶涌澎湃的惡心,很強烈。
于是我起床找了一點水喝,瞧見桌上放著一些點心,連忙抓起來就往里塞,我在游上吐了兩天兩夜早就了,吃著這齁甜的點心覺像絕世味似得。
以前除了桂花糕我別的甜點都不吃,但這會兒壞了,囫圇吞棗似得把一盤子點心全都吃下去了。
可惜的是,我剛吃下去還沒幾分鐘,胃里面又一陣翻江倒海,我慌忙跑到衛生間里,趴在馬桶上吐了個翻天地覆。
好好一盤子點心全浪費了,我心疼得趴在馬桶上傷心地哭了起來,滿心的悲戚無法言說。從被杜明熙抱進教堂的那一刻起,我這一生就只有兩個字能詮釋:凄涼。
我在馬桶邊呆了很久,杜明熙又來了,只是這次他手里端了個碗,還冒著熱氣,飄著一濃郁的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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