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的想借細糧!三十斤!”趙志遠道。
“他瘋了?三十斤細糧?他咋不去搶?”陳五月氣瘋了。
雖然糧食是生產隊的,可也必須趙志遠這個大隊長點頭。
而且多隊員,早就沒有米下鍋了,大伙兒普遍吃著一點瓜菜,都在扛著,就是不想做掛靠戶。
他蘇興華倒是好,一個掛靠戶,做的跟多榮似得,一開口,還是三十斤細糧。
咋不去?
咋不去搶?
“你別氣!我這不還沒答應他嗎?我和他說,生產隊的儲備糧也不多了,要去查查儲備糧,再告訴他答案!”趙志遠道。
“別拖了,你直接告訴他,一顆糧食都沒有!想吃細糧,想都別想!”陳五月氣呼呼的開口。
這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呸!
“這不好吧?萬一真死了,可就是我的責任了!”
蘇興華和曲夢夢兩個,都是生產隊的人,雖然自己不大愿意承認。
可他們兩個的戶籍,就是在生產隊。
這是誰也否認不了的事實。
“那個曲夢夢借多?”陳五月問。
“倒是沒有要三十斤,要了二十五斤糧食!”趙志遠道。
“二十五斤?糧還是細糧?”
“細糧!”
聞言,陳五月直接跳腳。
“瘋了,都瘋了!這啥年月了?居然開口閉口,就是細糧,活兒沒見干多,便宜沒掙!”
越說,陳五月越生氣。
都恨不得去撕爛曲夢夢和蘇興華的。
趙香云是這個時候,從屋里出來的,好巧不巧,剛好聽到曲夢夢要二十五斤細糧的事兒。
于是,順說了一句:“那個蘇興華上回也找我借糧食來著!”
“啥?還找你借?”陳五月滿臉愕然。
回過神來之后,張就罵:“那到底是兩個啥玩意兒?從前騙我們香云吃的,現在還弄那一套,說啥借,其實就是不想還吧!不借了,不借了!
死那兩個壞的流膿的玩意兒,也好!就當是做了好事了!”
趙志遠好不容易說服陳五月的,這回連糧都不能借了。
不過趙香云還是搭了一句腔:“爸,借還是得借,不過依我看,你就隨便借點麥麩、高粱米啥的,越糙越好!
蘇興華和曲夢夢現在開口找您借,肯定也只想著填飽肚子了,既然到了這麼危機的時候,還吃啥細糧?糧不是又便宜,又管飽?!重點是,他們到時候還還得起!”趙香云看向趙志遠。
都已經到了借糧的地步,還想著吃香的,喝辣的,這就不可能了。
一點拉嗓子的糧,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聽了趙香云的話,趙志遠倒是松了口氣。
他到時候就這麼和蘇興華還有曲夢夢說。
“那香云,你說借多合適?”趙志遠又問。
這回,趙香云看向陳五月,“媽,您說多合適?”
“哼,男的二十一斤,的二十斤!告訴他們,要是分糧食的時候不還,就全生產隊大會上批評!”陳五月道。
“,就按你說的做!”
……
知青宿舍。
曲夢夢眼睛又紅又腫,面也不咋的好看。
主要是一天沒吃飯了,再加上之前江衛民找要那盒雪花膏的錢,沒有,當場就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眼淚就停不下來了。
蘇興華站在面前,安著:“曲同志,你別哭了,糧食的事,會解決的!趙隊長不會讓我們繼續肚子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曲夢夢就覺得更委屈了。
每天辛辛苦苦的干活兒,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趙香云啥活兒也不用干,就吃香的,喝辣的。
前天還在聽趙興國的媳婦張秀麗說趙香云一個人一頓飯吃三碗細糧。
三碗啊……
就算從前在城里的時候,也不能敞開肚皮吃這麼好的東西。
那個趙香云,憑啥啊?
“嗚嗚嗚……”
蘇興華見曲夢夢哭的更兇了,看著都覺得難。
“曲同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現在去大隊長那兒,給你請個假,順便問問糧食的事兒?”
當然,他還能去趙家看看趙香云。
這幾天,趙香云好像沒有來生產隊干活兒。
“不……別去,別去找他!”曲夢夢一把抓住蘇興華的袖。
“在大隊長心底,我已經借了糧食,預備做掛靠戶了,若是再讓他以為我懶不干活兒,他對我印象更差了!”
曲夢夢一邊解釋,一邊啜泣。
蘇興華嘆了口氣,“咱們的境還是太艱難了。要是……要是能夠再回到城里就好了!”
蘇興華想說的是工作分配的問題。
他已經等了三年,要是現在就能給他分配工作,他肯定能夠離開這兒。
哪怕只給他分配做一個工人,等他工齡到了,分了單位的房子,肯定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不至于為了幾斤糧食,求這個,求那個的。
說到城里的時候,曲夢夢的目,暗了又暗。
其實想回到父母沒有離婚的時候,如果他們沒有分開,或者他們兩個之中有一個要自己,哪怕只是寄人籬下,也好過在這里人白眼,還吃不飽,穿不暖。
曲夢夢的肚子極了,現在就想吃點東西。
可又不好意思和蘇興華說。
在蘇興華面前,總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哪怕……哪怕再,也要忍著。
兩個人相顧無言,各自想著自己的難。
就在這個時候,劉涵推門而,見著抓著蘇興華袖的曲夢夢,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
打從上次被人冤枉,說自己欺負了曲夢夢,劉涵就再也不理會曲夢夢了。
明明那件事,是被冤枉的。
明明曲夢夢可以順提一句,替澄清,偏偏就是不肯!
如今,那些男知青,已經不找做飯了,就連服,寧愿自己用腳踩,也不找。
究其原因,就是曲夢夢的‘功勞’!
曲夢夢見到劉涵,趕松開拉著蘇興華袖的手,了眼淚,沖劉涵出一個無比虛弱的笑容,“小涵,你回來了!要不要喝熱水?我給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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