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香云說完,明顯覺到陸長生的眼睛亮了。
“香云姐姐,我……我以前咋沒想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雖然給人排隊買東西也能掙到錢,可來錢太慢了。
一個上午也做不了一單活兒。
到手的,就兩分錢,還不夠買一個蛋的。
現在一個蛋,都要五六分錢。
但是搬蜂窩煤,運煤球,就不一樣了,他努力一點兒,可以做好多活兒,說不定,一天也能賺幾錢。
“沒事,現在也可以!”
其實,長生和陸要是生活在鄉下就好了,以趙香云爸趙志遠的本事,肯定能給他們分派比較輕松,又能賺到工分的工作。
可惜……
趙香云不知道這個年代,城市戶口,轉到農村戶口難不難,不過上輩子不容易的。
“對了,長生,你和你不是城里戶口嗎?我記得城里戶口,可以領商品糧的,你們有沒有領過糧食?”
年人每個月供應是二十斤糧食。
小孩兒從剛出生開始是三斤,隨著年紀的增長,供應也會隨之增加。
不過,數目到二十斤,就封頂了。
等到上初中,再增加每個月五斤,高中也是,直到從學校畢業,供應又會回到二十斤每個人。
陸年紀這麼大了,肯定是拿年人的供應也就是二十斤。
至于長生,年紀小,可一個月應該也有十來斤的。
雖說多數是糧,而且帶殼來算,可也總比現在,每個月的,什麼都沒有強。
長生茫然的看了一眼趙香云,搖頭:“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沒有了。
趙香云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陸。
陸沒有工作,就靠著給人做裳,得點錢。
過年那段時間,請他做服的,倒是不。
可平時,鮮有人過來做服。
主要還是這個年代資過于短缺,一個人,一年能夠做上一服,就不錯了。
更別說,像三四十年后的人,一天換一套新的,都毫無力。
這個時候,還屬于票證時代,經濟還沒徹底的放開。
供銷社和百貨大樓都只賣布,買回來的布,自己拿回去做服。
唯一能賣舊服的地方,大約就是黑市了。
不管哪個時代,總有人條件好,不說一天一件,一個月兩三件也是有的。
穿舊的服,不喜歡了,就悄悄拿到黑市賣掉,換點糧食或者錢之類的,倒也是資源二次利用了。
當趙香云問陸有沒有領過糧食供應的時候,陸搖了搖頭,“領糧食要去街道,還要有糧票本,我和長生的糧票本被……被人搶走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陸的眼睛又紅了。
都是這老太婆沒用,不然……不然長生也不用跟著這老太婆過這種苦日子。
“陸,這樣不行!”趙香云直接開口。
“糧票本必須要回來!”趙香云道。
這是陸和長生賴以生存的資本。
“香云,他們很兇的,會欺負我和長生。算了……我手上還有點東西,能換多糧食,先換著。等長生再大一些,我就送他……送他去當學徒。”
當學徒,意味著能學到手藝。
以后,也能養活自己了。
趙香云聞言,嘆了口氣。
也知道,陸帶著長生不容易,任憑誰被長期這麼欺負,肯定會害怕,會畏懼。
想了又想,趙香云道:“陸,你們從前是住在哪兒的?又是誰搶走了,你們的糧票本?我幫你們想辦法!”
與其一直讓陸和長生靠著換來的糧食度日,倒不如幫他們將糧票本要回來。
不過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時候不早了,得回去了。
趙香云是早上過來的,這一耽誤,都大中午了。
肚子空空的,連口水都沒喝過。
“丫頭,我和長生已經很麻煩你了,我不想再害你了。”陸沖趙香云道。
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趙香云到傷害。
一個李大銅,就折磨了他們這麼多年,要不是因為香云丫頭,和長生怕是要被欺負一輩子了。
可李大銅只是一個人,那屋子里,住的可不止一個人。
長生和陸從前的家,早被人瓜分掉了。
這家要一間房,那家要一間屋,最多的時候,一個屋子,住了祖孫三代十幾口人。
而陸和長生,卻只能窩在這個岌岌可危,隨時要倒塌的屋子里。
“陸,其實……他們越囂張,你們回去的機會越大。而且,我覺得,你不告訴長生,那些親戚是魔鬼,反倒是害了他。
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那些人,打著親戚的旗號,拼了命的往長生上吸。
若是長生一輩子碌碌無為還好,一旦他有一點就,這些人,就如同螞蟥一樣,沾上就甩不掉了!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長生知道,那些所謂的親戚,除了你,都是不可信任的!”
趙香云知道,長生還是個孩子,很多事,他不該知道。
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被人鉆了空子,不如現在就將事攤開了講。
趙香云這番話,讓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著趙香云,又看著后面破敗的快要倒掉的屋子。
這會兒,的孫子,就在里面。
若是因為的緣故,給長生帶來了一輩子的麻煩。
……該死!
沉默了許久,陸終于冷靜了下來。
“香云丫頭,謝謝你!這件事,我知道該咋辦了!我要和長生說他父母的事。
我也要將屬于我和長生的糧票本要回來,那些人,不配拿我和長生的東西!”陸神堅定地開口。
趙香云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陸,這事兒,先不著急!我回去問問我對象,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別看江衛民現在在種地,可他腦子好使。
而且他做了幾年黑市買賣,說不定認識什麼人,也有可能。
總之,這件事,不能一個人,沒有計劃的去做,必須做好計劃,不給陸和長生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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