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驗證方法最好是親自接當事人。

冉決定明日與蕭頌商量此事。蕭頌的為人世，某些方麵不大喜歡，但是不可否認，他世故練達，正是所欠缺的東西。

回到冉府，冉平裕早已在和雅居。

“蕭侍郎傷勢如何？”冉平裕問道。

冉垂眸答道，“他說是皮外傷。”但是今日看他的氣，這個皮外傷定然也不輕，隻是他不願說，也未曾破。

冉平裕頷首，口中卻道，“我打聽了一下，說是半尺的刀沒口上半，沒傷到要害，但卻是流了不……想來說消息那人危言聳聽了。”

冉訝異的抬起頭來，猜到傷勢不輕，卻沒想到比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平常人中了這樣一刀，定然臥床不起了，他卻還能無事一般的批閱公文，與從容說笑？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忽然想到在聚水縣時，他與一起飲酒，後來問起酒量，他合笑道：我已經醉了，你信嗎？

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是他真的醉了，隻是腦子還清醒著，慣於偽裝罷了。

有些時候偽裝的習慣了便了一種本能。

這一刻，冉覺得自已兩世加起來這麽多年的經曆，都不如他。古人早，像蕭頌這個年齡在後世也許還剛剛讀完研究生，有些也許還不能深刻了解到社會的殘酷，生存之不易，但他已經在場沉浮許多年。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環境下，別人口腹劍、笑裏藏刀，你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如果庸碌無為還好，但若有才華又有抱負，必然是最先死的那個。

以為憑著真才實學和不懈努力便能位極人臣，到頭來不過遍傷痕……起初，蕭頌為人虛假是冉不待見他的最大原因，不是天真無邪的小孩，但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接起來又是一回事。然而不知怎的，這時候忽然更能接了點。

冉平裕正在說事，見冉居然走神，便停下來，喚道，“阿？”

冉回過神來，赧然道，“您再說一遍，我沒聽見。”

“你這孩子。”冉平裕並未生氣，道，“這件事你該知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崔氏和蕭氏都有人去本家下聘了。”

晚綠和歌藍滿麵驚愣，冉也吃驚道，“有人？什麽人？”

“崔氏去的是一位本家裏極麵的管事，還有一位本家的郎君，蕭氏去的是管事，帶了蕭氏老夫人的親筆信函。”此事讓冉平裕也覺得難以置。

如今冉和蕭頌眼看隻等著下婚書了，隻要趁著崔氏不知的形下趕快把婚定了，到時候崔氏問下來便說：因著冉年紀不小了，崔氏隻口頭說了一聲，未曾來下聘，蕭氏又給足了麵，不好不答應。這也就沒有冉氏什麽事了，要掐便讓他們大族掐去，這下聚在一塊倒好，崔氏是先有口頭婚約的，於於理都不能答應蕭氏。

第250章白骨堆就名門高第

“崔氏怎麽會有人去提親？”冉記得自己與桑辰表達的清清楚楚，就算他一直活在四次元，又不是傻，那麽明白的話怎麽會聽不懂？而且崔氏一個世家大族也不見得能接。畢竟桑辰又不像蕭頌這樣有個克妻的名聲。

冉平裕歎道，“崔家也是為了桑先生！本來桑隨遠辭，聖上允了，在加之這幾年他銷聲匿跡，崔氏催促他認祖歸宗的態度也就緩了許多，最近聖上又召見了，還賜了一個太學博士之職，職雖低微，但這代表了聖上的態度。因此……”

因此為了拉回桑辰，便興師眾的給冉氏麵，讓桑辰不得不承，讓世人都知道桑辰是他們崔家的子孫。

“崔氏乃《氏族誌》上除了皇族和後族之外最顯赫的大族，怎麽會做這種事？”冉疑道。實際上，崔氏是第一大族，不過因為皇權淩駕在一切之上。桑辰即便很有才，但也不至於讓他們籠絡到這種地步吧？

冉平裕見一時懵懂，點撥道，“這種耀是從何而來？南北朝時，崔氏為相者有十人。得爵位者二十六人，朝野上下五品以上員百人計，即便現在也是人才輩出，都說一將功萬骨枯，門閥士族的耀不衰，便是這些人傾盡一生鑄就的。”

瑯琊王氏出了一個王羲之，便讓他們的名聲愈發顯赫，經久不衰，所以越是這些大族越不會放過一個有前程的人才。況且桑辰也的確太有“聖人”的潛質了。

冉平裕歎息，“想必你也知道蕭侍郎從前的品行，一個紈絝子弟為什麽如今會沉穩有度，位居高？”

冉卻是不知道其中緣由，順口問道，“為何？”

冉平裕隻是想舉例說世家大族的殘酷嚴苛，並未打算深說，便簡單道，“他不知惹了什麽事，被宋國公帶回本家，在祖宗祠堂前險些打死，後來傷愈，便被放到戰場上做一名士卒。”

都說有錢有權的人家多出紈絝子弟，然而事實上，真正的門閥士族，對嫡係子孫的要求極為嚴厲，極會出不學無的草包。

他頓了下，道，“如今也隻能等待本家的消息了，如若決定把你嫁給崔氏，你也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未等冉多想，冉平裕又繼續道，“想來崔氏原以為這件事十拿九穩。畢竟我們冉氏與崔氏不能相提並論，所以他們也並未刻意瞞這次提親的事，也不知有多人知曉，若是鬧得太大，就算是為了臉麵，也必須要爭下。”

又是一樁麻煩事！這次可不是上回蕭頌和桑辰口頭上說說那麽容易解決了，這件事非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轉，更麻煩的事，兩家都去蘇州下聘，這可是滿大唐也難得發生的新鮮事，而且驗的事恐怕也紙包不住火……

連去館幫人醫治梅毒也絕對會被挖出來。當時瞞了行蹤，但也沒有做的太妥善，這些勢力龐大的大家族若是想知道，太簡單了。

說不定，到最後兩家都不會要，倒是把給毀了。冉不敢太樂觀，如若當真是這個結果，沒人要也就罷了，關鍵是的婚姻掌握在冉氏手中……

這事，就不是件麵的事。

冉斟酌了片刻，問道，“三叔，我在蘇州曾經幫助府衙驗過，行過仵作之事，如果這事傳開來，會如何？”

冉平裕對這件事也略有耳聞，之前他過於擔憂著崔、蕭兩家，一時未想起這樁事，思慮半晌，他才道，“倒也不會如何，隻是崔、蕭兩家的態度……”

不僅僅是崔、蕭兩家的態度，這事傳開。冉日後怕是沒人願意要了。

行仵作之事不彩，卻也無罪，解剖的事也隻有劉品讓和他幾個心腹知道，眾人大概隻傳的接之類。

試想，這世上能有多男人可以接一個人完再來自己？再說，冉長得雖然很有姿，卻沒有到可以令人不顧一切。

冉歎了口氣，就算在後世，大多數人也都是覺得法醫十分神，但遇到真正的法醫時卻未必願意深，更逞論在仵作行業十分低賤的大唐。

不能坐以待斃！冉掩住堅韌的目，口中卻道，“此事也非是我能拿主意的，安心等待結果吧。”

冉平裕頜首，他本也就是事先給提個醒，免得到時候希落空，“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

說完話，冉平裕便起道，“我派人去蘇州瞧瞧，不能坐以待斃。”

冉微微一笑，冉平裕與的想法不謀而合。

冉平裕離開之後，歌藍立刻尋了紙筆，寫道：娘子，請讓奴婢去蘇州！^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歌藍的舉在冉的意料之中，這次返回蘇州，即便不能把高氏怎麽樣，也好先布局。歌藍並非一個衝的人。

“好，我會同三叔說，他派去的人必然不止一個，如何利用，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冉淡淡道。

與歌藍的關係與其說是主仆，還不如說是合作者。歌藍並不會像晚綠那樣事事都為著想，甚至還有些利用的嫌疑。比如在蕭頌這件事上，歌藍是若有若無的促，即便在還未配八字，蕭頌有可能“克妻”的形之下。因為蕭頌的地位對極有利。

冉願意接蕭頌，所以這件事暫且不提，隻希報仇的時候能收斂一些，不要做的太過火，否則，也不能怪自己心狠。畢竟早早就說好前提條件的！

歌藍躬行禮，這麽做一方麵是為了報仇，一方麵也是在向冉投誠，自從上次看見冉對冉玉的手段，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人不能得罪。然而信任並非一句話就能說出來的，所以歌藍選擇用行來告訴冉。

主仆兩人各懷心思，冉安排了歌藍返回蘇州的事，也特地同冉平裕借了幾個人。順便打聽了桑辰的住。

次日清晨，三千鼓聲畢，坊門剛剛打開，冉便出門了。在去蕭府之前，先去了務本坊的國子監。

務本坊與平康坊隻隔了一道街，很好找。桑辰的職不高，每日不需要上朝，隻在五更二點的時候點卯即可。

冉一路想著，桑辰從來都不承認自己的崔氏子孫，冉相信提親多半不會是他主意，說不定是崔氏得知他曾經求娶過，覺得這是個一舉數得的事，便私下去替他下聘。但解鈴還須係鈴人，得知道桑辰是抱著什麽樣的態度，如果不願意，那麽一起合作破壞崔氏的提親，如果他還是那麽想不開，也隻能另作打算了。

“娘子……”晚綠很是不安，兩個大族掐起來，就宛如二龍嬉戲，他們到最後隻破了點皮，可被他們掃尾的人可要骨全無的。

冉看出的憂心，便安道，“他們這些士族，最惜羽，不會做出兩敗俱傷這樣沒有分寸的事。你看如今長安還沒有人知道崔氏為桑辰提親，說不定就是崔氏和蕭氏得知對方都下聘，所以控製住了局麵未曾讓這個消息傳出來。”

這種士族如何會為了求娶一個份並不高的娘子而爭一時意氣？失了麵份？冉認為他們絕不會做出這種的舉。冉平裕告訴實，也不過是為了讓做好心理準備，萬一定了崔氏……

“不過，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桑辰私下請崔氏收手。”冉無奈道，“否則，若定下來之後他再不同意，我恐怕就真沒人要了。”

晚綠撓了撓腦袋，歎道，“這些大族真是複雜！”

基本沒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也覺出，這事兒表麵看來，自家娘子還搶手的，可其中的暗洶湧，稍有不慎隨時都能被毀了。

哪怕沒有驗的事，也是一樣。

馬車在國子監停下。

國子監並非是封閉式，若是有事也可以來拜訪裏麵的人。晚綠先下車去詢問那門房。

“姑娘訪哪位？”門房是個五十餘歲的老人，許是在國子監熏陶久了，竟也有一儒氣，見晚綠一侍婢的裝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