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是何時何因何生出的這份喜歡，雖然這份喜歡並不深刻，但我能夠肯定，隻要他不變，總有那麽一天，我會深他。”

冉雲生愕然，他從未聽過有人這樣理智的分析和預估，他盯著，那雙黑眸裏永遠都那寧靜，仿佛不會為任何事失去分寸。

“因為有這份喜歡，因為我認為他值得我用一生去期待，所以可以義無反顧，哪怕到最後不能如意，但努力過也算是一種圓滿。”冉麵上帶著靜靜的笑容，“如果十哥對爾冬亦是如此，阿不會勸你一句話。”

冉雲生看如此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那蘇伏呢？他在你心裏是怎樣的位置？”

第263章了一個

提到蘇伏，冉的神沒有多大改變，隻是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畔綻開一抹和的笑意，“我們隻是彼此路過。”

在茫茫人海裏，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集，各自離開之後，依舊是不同的人生。

如果沒有蕭頌，如果這裏不是大唐，如果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慢慢磨合，也許他們之間的也能修正果。但世上哪有什麽“如果”？

因此，當同樣兩份深淺的擺在麵前，冉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更合適的那個。

在蕭頌和蘇伏之間，拋去之外，一個如山一般永遠矗立在遠，隻要願意，隨時都能找得到他；而另外一個，卻神龍見首不見尾，冉則隻能如燈塔，等著那人前來。

無關優劣，或者別的什麽，隻是冉更喜歡前者而已。

倘若再給一些時間，蘇伏能夠完完全全的相信冉，把他的一切行蹤告知，也未必不能為一座山，倘若再給一段時間，蘇伏也許能更深一步的心，為了更加努力的離黑暗隻是他們沒有在合適時間遇見罷了。倘若那樣，冉也未必不會為了他而不顧一切，那一生的承諾給誰也尚未可知，但現實著晨要在此時此刻選擇一位良人。

有時候，是時間問題，隻是時間問題。

對於冉來說，選擇就等於認定，斷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麽牽扯不清的退路。

“阿說得對。”冉雲生口中泛出苦，“但是我畢竟對爾冬做了那樣的事，雖說以的才貌，倒也能尋個好人家，隻怕未來的夫君知道不是子心生芥。”

冉雲生一向是以己度人，如果他自己的夫人在嫁給他之前失，可能會原諒，但心裏總不會舒服。

冉麵上笑容妍妍，很欣賞冉雲生重義，這若是擱了別人家，也不過就是睡了個侍婢而已，該抬房的抬房，該打發的打發，哪裏會有人肯這樣為一個奴婢憂心忡忡？

“剛才爾冬也是求你不要娶吧？”冉道。

冉雲生奇怪道，“你怎麽知道？”爾冬不願為妻，卻甘願做妾。冉雲生明白爾冬這是為了他好，爾冬不但沒有娘家，而且目前為賤藉，想在膠藉尚且還要花一番功夫，更逞論將來還要做掌家夫人，在這個等級分明的社會，單單是出就很難鎮住底下的仆婢，何況，爾冬又不是擁有不可置疑的才能。

“說不願做妻，我隻道是因為心中有人，越發愧疚，所以許諾幫離賤藉，將來還會給一份厚的嫁妝，這樣也能緩解未來夫家的不滿。”冉雲生明白這個世界有多現實，爾冬的份嫁不到多麽高的門第，因此一筆厚的錢財基本可以抵消的不潔，但冉雲生想的是，既然是兩相悅，多多還會在意。

沉了一下，冉雲生滿臉疑的道，“可是又拒絕，非要做妾，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一個“”字？若不是一心為了冉雲生，哪個子放著正妻之位不要，非去做妾？

“十哥是當局者迷了吧……”冉正要繼續說，外麵卻傳來晚綠的聲音，“娘子！娘子！”

冉回過頭，見不安的站在門外，氣籲籲的道，“娘子，聞喜縣主不見了！”

“進來回話，怎麽回事？”冉微微蹙眉，這才不到半個時辰，怎麽一個大活人就能不見？

晚綠疾步走近，躬道，“奴婢聽娘子的吩咐，遣人去請茜娘多拔幾個護院來，才走開幾步，回來的時候，門口的侍婢都被打暈過去，屋裏也沒有了人。”正常說“李婉平”那一人格既然確定不需要，所以不再出現，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格不知為何忽然出現，“這麽說，是在府裏不見了？”冉問道。

“是。”晚綠有些不安，因為那兩名侍婢被砸的可不輕，本看不出來那個弱弱，連說話都極小聲的聞喜縣主居然能下這樣的狠手，誰知道，還會不會再傷害其他人？

“十哥，我想請你幫個忙。”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冉雲生道，“莫要見外，說就是了。”“請你找些可信之人，在府搜尋一個與我有五六分相似的子，最好能不泄出去。”冉道。

“好。”冉雲生也未曾問發生何事，便先出去吩咐找人。

人格的出現和轉換，沒有必然的關係，有可能是到某種刺激，於保護角的人格才會出現，就經如冉用銀針威脅的生命，也有可能想出現就出現，本不需要什麽外力作用。

所以並不能和邏輯去推論，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在並不大的冉府尋了一日，居然無果！天漸晚，府燃起了燈籠，燈火通明，那些人還在暗暗搜查。

因著天晚了，冉也不便一直賴在冉雲生那裏不走，還要與邢娘商量明日見蕭老太太的禮節等問題，於是便返回和雅居等消息。

明月高懸，長安城大部分積雪被掃幹淨，而城外卻是銀裝素裹，映著月，一切清晰可見。

一襲黑寬袍的男子，上披著白狐貍裘，帶之上繡著銀纏枝瑤草，在月下隨著作閃爍，猶如星辰。

那人捂著心口，仿佛痛苦一般，大口大口的著氣，白的霧花從他口中湧出，在垂落的烏發上結了淺淺的霜。他越走，步履越是蹣跚，最終噗通一聲倒在雪地裏，雪花四濺，周圍寂寂無人，隻有遙遠的地方傳來狼嚎聲。

他擰眉聽著這個聲音，眼中越發迷茫。

冉府，和雅居。

寢房裏生了火盆，冉就著燈火看書，邢娘勸道，“娘子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冉何嚐不想睡，隻是本沒有毫睡意，回想從前種種，很有像現在這樣心緒不穩的時候。

“娘子這裏麵的藥瓶了一個紅瓶子呢？是用完了？”晚綠正帶著手套在收拾冉的藥箱，冉曾代過，這裏麵都是危險品，要看管好，也不要沾上。

冉心頭一，了一個？還是紅瓶子？一向都用紅瓶子裝劇毒……

第264章藥人

“剛剛才發現不見？”冉立刻問道。

分裂出來的人格雖然每一個都很完整獨立，但畢竟是病態的，有些更是偏激而致極端行為，比如殺人。萬一是聞喜縣主拿了，有可能殺人和一個阻礙去路的人！晚綠想了片刻，道，“這幾日奴婢忙著帶人打掃和雅居，一直不曾整理過藥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的。”

冉從榻上起來，端著四角燈走近藥箱，就著亮，裏麵看的一清二楚。箱子底落著一層浮灰，灰蒙蒙的，“怪不得你要。”

“剛剛過裏麵的東西沒有？”冉問。

晚綠搖頭，“還沒有，因著娘子說這裏頭的東西很重要，奴婢每次清理之前都會先數一遍，這才剛剛數完，原來是十個，現在隻有十二個了。”

“是三天前打掃的屋子？”冉手拿起一隻瓶子，看見地麵有一塊空的印子，而缺瓶子的那一塊上麵落滿了灰塵。

即便這箱子的封閉不好，一般況下半個月也不會落這麽多灰塵，除非是三天前打掃屋子時候落下，而箱子裏沒有被新拿走的瓶子的痕跡，可以斷定，毒藥是在三日前就不見了…冉看了那個瓶子的位置，心中了然，淡淡道，“好像是用完了。”

狀似無意的打開另外一隻箱子，數了數裏麵的件，便默不作聲的回了榻前，放下燈，拿起醫繼續看

晚綠也不疑有他，便開始手收拾起來，這個箱子好幾日不曾收拾了，明日要一起去蕭府伺候冉，再接下來幾日又該準備過年的瑣碎事，趁著冉還未睡，便道快收拾好，否則怕是要拖到明年了。

邢娘卻是著出了異樣，不小聲問道，“娘子，可是有事？”

冉看書的目停滯一下，心思飛快轉過，邢娘是最親近的人之一，既然被發現了端倪，未免以後互生猜忌，也不瞞著，於是選擇信任邢娘，“歌藍可會醫？”

邢娘怔住，臉有些發白，卻是點點頭，“會，不過隻皮。”

這話並沒有避著晚綠，剛剛把箱子裏的藥瓶都一個個拎出來，聽見邢娘的話，不滿道，“才不是皮，還是在蘇州城中的醫館裏學的呢！歌藍極聰明，一著就會。”

冉頷首。

邢娘臉卻更白了，向冉投去詢問的目。

屋裏現在除了們三個，沒有旁人，冉便也不遮遮掩掩，道，“我曾經在冉玉的裏注一種藥，這種酸藥會損壞脊髓，第一次注會有影響，但表麵上一切如常，但第二次注的時候極有可能就會造下肢癱瘓，如果不截肢…會死。”

“您是說歌藍拿了那個東西！”邢娘低低驚呼。

晚綠亦滿麵驚愕。

屋霎時一片寂靜，隻有冉翻書頁的聲音。

半晌，沒有人說出一句話來。歌藍是什麽子，邢娘和晚綠比冉更加清楚，對待仇恨的執著，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很聰明，卻也過於固執。

“娘子，歌藍。。。。。。”晚綠說著也沒了底氣，很恨高氏母，每每苦之時都恨不得掐死們，但現在們已經離魔爪了，為什麽還要的跑回去殺人呢？

“由著吧，人一輩子能肆意一回不容易，而且我相信能夠理好。”冉放下書，朝被子裏躺了躺。其實這樣縱容又何嚐不是有私心，因為高氏對的生命造了一定程度的威脅，所以選擇視而不見。

冉角微微一彎，骨子裏果然就不是一個好人。

晚綠見要睡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麽。

晚綠心裏其實很矛盾，既覺得殘忍，又覺得刺激，令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一夜，不知道幾人不能眠。

次日清晨，曉鼓才響了五六聲，晚綠便將冉喚了起來。

一群侍婢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平時都是晚綠和歌藍兩個人伺候梳洗，但因為今日要見老太太，必須得慎重才行。

見家長的打扮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