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幾次未果，便也不再多說，手上的作卻快了許多。隻顧著將書落在一起，作自然不會太輕，抓起最後一本書的時候，書脊上的線可能因為年份太久竟然斷了，書頁灑落一地。

“奴婢該死”圓子大驚失，立刻跪下請罪。

書，紙張，都不是便宜的東西，還有些書的價值就算把全家都賣了也賠不起。

冉嗯了一聲，目卻被地上的東西吸引，散落在地紙張都是反著黃褐，因此其中有紙張米白的紙便顯得特別紮眼。

手拈了起來，輕輕展開來看。

是一張不規則的書信，字跡很工整，清俊雋永，上書：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落款是……竇程風。

上麵沒有寫收信人的名字，但是聞喜縣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樣一個謹小慎微的人，怎麽可能把別人寫的書大喇喇的放在書房裏？

寫給柴玄意的信？冉滿麵驚詫，滿腦子都是一句話：不會吧

難道真的讓劉青鬆一語讖？聞喜縣主因為仇視那些破壞家庭的人，從而起了殺心？

第274章雲開月明

冉拈著這一封信，滿心的不可置信，竟是怔愣了半晌。

圓子收拾好書，見冉盯著手中的一張紙靜靜出神，不由頭看了一眼，見到落款的字，臉微微一變，連忙解釋道，“夫人，您切莫誤會，竇郎君好男風，但是阿郎從來不好這個那個竇郎君纏了我們家阿郎兩年，阿郎對他厭惡至極。”

“嗯？”冉立刻抓住這句話中的重點，纏了兩年，柴玄意又對竇程風厭惡至極，那為何還要一起去郊遊？

還是說，竇程風本就是罪魁禍首？即便他不是殺人兇手，也應當是這個案子的關鍵點。

圓子見冉一臉凝重，還道不相信，急急道，“夫人，您要相信阿郎，阿郎為人雖有些不羈，卻不是那醃臢之人，都是那個竇程風，這信定然是他不知何時放進來的”

“我自是信他。”冉說著，便將那紙塞進袖中，“隻不過，你怎麽肯定竇程風好男風？”

圓子臉微微一紅，支吾道，“奴婢曾經有一回不甚闖書房，看見竇程風和一個長相妖豔的男人衫不整的糾纏在一起……”

“你是說他們常常來府？”冉立刻追問道。

圓子迅速的抬眸看了冉一眼，心想好像就是夫人啊？怎麽今日覺如此不同？雖疑，卻也一時沒有想到這麽巧會有一個和夫人長相相似的人在府，因此隻遲疑了兩息便答道，“也並非常常過來，阿郎不喜他們在府走，來的幾回都是在書房或者旁邊的偏廳，更多是他們阿郎一起出去。”

冉心頭一凜，“他們認識多久了？”

“到現在一共兩年。”圓子見冉不停的圍著這個問題詢問，不憂心重重的替柴玄意解釋道，“那些人如今也都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許是老天懲罰惡人呢以後阿郎再也不會與那些人有半分瓜葛，夫人不必為此憂心。”

從圓子的話中，冉能很清晰的知道，柴玄意是認識竇程風等人之後才染上毒癮，而且那些人偶爾聚集在這個書房和隔壁的偏廳裏吸食阿芙蓉。

圓子看見的場麵也許不是什麽好男風，隻是吸毒後的瘋狂而已。

要說柴玄意因此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他現在已經失憶了，也不是作假，什麽恨仇全部清空，而失蹤的瑜郎是最近才死……難道真被劉青鬆說中了？

那麽……聞喜縣主下一個目標是……竇程風

冉倏地站起來。圓子被突如其來的作嚇了一跳，“夫人。”

“不用管我，忙你的。”冉快步走到幾前，翻開柴玄意最近半個月的記錄，跪坐在席上，再次仔仔細細的看一遍。

圓子本就是因為聽見裏麵有靜，又知道柴玄意在園裏，這才進來看看，眼下見冉看書，也不敢打擾，滿腹狐疑的退了出去。

這半個月，柴玄意記錄裏曾有兩次記錄自己不舒服，第一次是在月初，隻有寥寥幾個字，並未寫詳細的癥狀，再加上最近的一次記自己昏倒在城郊的雪地裏。冉猜測，這是毒癮發了，然而柴玄意意識裏已經不再記得吸食阿芙蓉那種飄飄仙的覺，隻是上還殘留一些後癥罷了。

這些都在意料之中，冉更在意的是，在他記錄裏，聞喜縣主的去向。

十二月初其中的一天，沒有的畫像也沒有任何關於的文字記錄……而這一天，正是瑜郎死亡那天。

冉一個激靈，將這幾日的冊子塞進懷中，急急出門。

柴府地方不大，門道和外曲門之間甚至隻有一個能並停兩輛馬車的巷子，門房正懶懶的靠在門邊打盹，冉看了他一眼，便自己開門走了出去。

再回頭看時，那門房居然隻是迷糊糊的歪了歪腦袋，便繼續睡。

冉歎了口氣，這個家裏兩個主子都是那樣，下人能盡心盡力才怪

“你怎麽出來了？”劉青鬆蕭頌策馬過來恰遇上冉。

“竇程風在哪裏？”冉不答，直接轉向蕭頌道。

“竇家的別院。”蕭頌手將拉上馬背，馨香滿懷，他問道，“發現什麽了？”

“你不是派人監視聞喜縣主了嗎？可曾發現最近曾出門？”冉有些不好的預，聞喜縣主分裂的人格中有“李婉平”那樣一個明的軍師，又有力量型的人格，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人格，如果想逃過暗衛的監視也不是沒有可能。

“最近暗衛給我的消息都是沒有異。”蕭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丟給劉青鬆道，“帶人去把記錄取回署。”

劉青鬆接了令牌，見蕭頌調轉馬頭，著急道，“誒，誒，九郎，哪裏有熱鬧，你們不能不帶我去啊”

隨著他的喊聲，馬蹄聲漸漸遠去，劉青鬆嘟嚷一聲，“有異沒人。”便翻下馬。

不用冉說目的地，蕭頌便從隻言片語中知道了的意圖，一路上，冉將這些日沒有來得及與蕭頌講的事揀重要的說了。

對於柴玄意奇怪的失憶癥，蕭頌也很是驚訝。

“竇程風住的地方我已經派人守著了，不過看來需要多加派些人手。”蕭頌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我們也沒有必要立刻去那邊，即便兇手真是聞喜縣主，一時半刻未必會手。”

冉抬頭，看著天上聚的烏雲，輕聲道，“兇手喜歡尋雪天作案，這樣一來許多行跡就會被雪掩蓋。瑜郎死於雪夜，這……我雖然不曾看見，但前天晚上下雪了……”

蕭頌莞爾一笑道，“你猜的不錯，死亡時間是在前天夜裏。”

這一點，蕭頌顯然也想到了。不過他並不想讓冉陷於危險之中，“我先送你回去吧，天不早了，你不會想夫唱婦隨，隨著我一起翻牆吧？”

冉微微一笑，也不再堅持，刑警現場緝捕罪犯，哪有還帶著法醫的道理？

“阿，過完年我們就親吧。”蕭頌用下顎輕輕蹭著的頭頂，溫聲道。

“好。”冉應道。

冬日天黑的早，路上已經有行人，偶爾能遇見幾個也是行匆匆。蕭頌用大氅將包在懷裏，驅馬緩緩前行。

這些日來，他難得這樣愜意閑適的時候。

“親後我帶你去關山，我落難時，曾在那裏一個懸崖邊的鬆樹上掛了三天兩夜，險些死在上麵，我帶你去看那棵險些困死你英偉夫君的小鬆樹。”蕭頌笑道。

他上溫熱的溫和著清爽的氣息，讓冉有些昏昏睡，聽見他這話卻是笑了起來，“蕭鉞之你果然是自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天剛剛暗下來，兩個人也都不急，即便兇手是聞喜縣主，也會選擇今晚殺人，此時也並非是殺人的好時機。

剛剛過了城東不久，便聽見有馬蹄急急而來，蕭頌無奈一笑，真是想休息一時半刻都都不行。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朦朧中，依稀能分辨出悉的影，便收了馬韁，停在一邊等候那人過來。

“蕭侍郎。”人未至聲先至。

那人剛剛準備翻下馬，卻被蕭頌阻止，“不講虛禮，說事。”

“是。”那人目飛快的從他懷中掠過，在馬上拱手道，“竇程風逃跑了。”

蕭頌眉頭微皺，渾的氣勢陡然一變，“逃走，那麽多人守著，居然能讓一個人逃跑？”

來人是個三十餘歲的男人，一簡單的盔甲，是武的打扮。

“屬下失職，竇程風阿芙蓉癮發作，打暈了邊的侍婢，從別院的暗道逃走。”武額頭冒汗，別說蕭頌發怒，便是他自己也從來沒有丟過這麽大的臉。

所謂的暗道，並非多麽神，有些大戶人家會設置這樣一條稍微一些、隻有家中人才知道的出府偏門，他們隻是沒有想到竇府連別院都設有這樣的偏門，被竇程風鑽了個空子。

“司參軍已經派人搜捕，但是各個坊門都快要落鎖，他若是跑進哪個坊中躲起來，很難搜尋。”武聲音中著焦急。

冉將他們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忽然想起聞喜縣主曾專門去城東的小廟去求簽，腦海中靈一閃，立刻道，“他可能會去城東半山的那間小廟。”

蕭頌片刻不曾遲疑，“走”

他說著，馬鞭已經落下，要趕在關閉城門之間出城去。

“事發突然，辛苦你了。”蕭頌摟著冉，防止落。

冉搖搖頭，手摟住結實的腰。

蕭頌子微微一僵，旋即又放鬆下來，摟著的力道越發了，雖則策馬疾馳，他麵上卻盡是輕鬆的笑意，“阿，我忽然覺得，即便案子破不了，我被降職，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會嫌我沒出息吧？”

冉聽著他語調輕鬆，也破天荒的調侃道，“蕭大侍郎怎麽會如此妄自菲薄呢？你應該覺得滿大唐沒有比你更出息的男人了才對。”

蕭頌爽朗一笑，猛的甩了一下馬鞭，冉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在他口上。

暈乎乎的時候，似聽見蕭頌醇厚的聲音低低道，“竇程風的還，這回最好別讓我再見到活的。”

第275章竇程風

竇程風死咬著不肯說，又不好刑，他雖然隻是竇家一個庶子，但蕭頌本出世家，對大家族知之甚深，即便是個不寵的庶子，也不是能任人拿的。這個案件中，竇程風看上去隻是個被害人，沒有他行兇的證據，也隻能把他足在竇家別院裏。

所以，對於蕭頌來說，他活著還不如死了。若是死了，這個案子就容易的多了。有時候別人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個結果。即便有人能看出這個結果並非事實的真相，但隻要合了心意，甚至比真相更能令他們接。

蕭頌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