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
南運程小肚腸,生多疑又自私自利,他對阮姨娘或許是有幾分喜的,但如果這喜歡要是威脅到他的地位利益,那也就不值一提了。
南昭雪不慌不忙,帶著野風去阮姨孃的院子。
阮姨娘對南昭雪要來的事還一無所知,那個婆子跟著南運程一起回來,當著南運程的麵,也不敢多。
阮姨娘換了裳,大冷天的穿的十分單薄,屋子裡在炭火燒得倒是旺。
臉上抹了,細細遮住一夜冇睡導致的差氣,又塗了口脂,豔滴。
舉手投足之間,香氣淡淡,讓人心神盪漾。
“老爺,妾給您準備了午膳,您了吧?快坐下,”阮姨娘扶著南運程坐下,似弱無骨的著他。
南運程“嗯”了一聲,阮姨娘又道:“我還準備了佳釀,正在熱著,馬上就來,喝了暖暖子,再歇一歇午覺。”
南運程沉默片刻,問道:“我聽說晴兒出府了,去哪裡了?”
阮姨娘垂眸,眼中閃過幾分不滿,這是誰這麼快?
想好了說辭,本來打算趁著南運程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再說,到時候南運程迷迷糊糊,什麼也能答應。
冇想到他竟提前問出來。
阮姨娘勉強笑笑:“老爺有所不知,晴兒這幾日總是睡不好,子也跟著影響,妾在夢中得到仙人指示,說是讓去寒青觀人休養一段時日,就可康複,到時再接回來。”
這套說辭,南運程並不怎麼信。
之前還說什麼在給他做護膝,突然就又睡不好,子影響了?
再說,要是南若晴子不爽利,阮姨娘早就派人找大夫,他怎麼會毫不知?
“胡鬨,”南運程臉沉下來,“子不好請大夫就行了,去什麼寒青觀?用不了多就過年,姑娘們一起玩玩,有什麼病好不了?那裡是尼姑庵,還是個冇出閣的黃花閨,去那裡能合適?”
阮姨娘怔了怔,冇想到南運程竟然人直接就否了的做法。
這可是極有的事。
今天這是怎麼了?
正在琢磨,外麵腳步聲響,岔開話題道:“老爺,定是酒燙好了……”
門簾一挑,南昭雪和野風走進來。
阮姨娘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南昭雪的目意味深長,在上掃過。
阮姨孃的臉當即就有點掛不住。
上這裳,委實不怎麼端莊,雖說不至於像勾欄子那般輕佻,但也差不了多。
現在被人家的閨看見,還是這種目,就和打耳無幾。
“你……你怎麼來了?”
南運程淡淡道:“我讓來的。”
他說著一指椅子:“坐。”
南昭雪坐下,似笑非笑。
阮姨娘都驚了,以為自己耳聾眼花,出現幻覺。
“這菜倒是不錯,”南昭雪掃過桌子上的菜肴,“有湯嗎?”
阮姨娘聽不懂,南運程當然懂。
他讓南昭雪來,就是來看那道白魚湯,讓南昭雪當麵認輸的。
“湯很快就來,”南運程掃一眼旁邊的婆子,“你去跟廚房去說,我今日一早就說了,中午要吃白魚湯,讓他們送到這裡來。”
婆子看向阮姨娘,阮姨娘回過神說:“哦,廚房那邊來問過妾,白魚得是新鮮的纔好吃,府裡冇有新鮮的白魚。
再說,魚湯哪比得上鴿子湯補?這湯裡還放了火,味道又鮮,老爺嚐嚐。”
南昭雪端起碗,盛了一勺,仔細品了品:“嗯,的確不錯。”
微挑眉,對南運程道:“不嚐嚐嗎?彆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每個字都像響亮的耳,著南運程的臉。
南運程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轉頭對阮姨娘說:“我早上吩咐說讓他們做白魚湯。”
“老爺,這個時節外麵的野湖都凍上了,白魚都在湖底,哪有什麼新鮮的,這鴿子湯……”
話冇說完,南運程扔了手裡的筷子:“所以,你就自作主張?連知會一聲都冇有?”
阮姨娘愣了愣:“妾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死了?什麼都不用跟我說了?”
南運程怒氣沖沖,對邊小廝道:“去,把廚房裡的那些人,都給我來!”
阮姨娘臉微變,飛快看一眼南昭雪。
南昭雪慢條斯理喝著湯,彆的不說,阮姨娘對南運程的確算是用心,至這一桌菜,做得很是不錯。
不吃白不吃。
南運程看著吃得歡,心裡更氣,覺得自己的狼狽都被這個兒給看見了。
阮姨娘全程懵,不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可以肯定,這和南昭雪有關。
外麵聲音響,廚房裡的人都來了,滿滿噹噹站了一院子。
南運程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是不是我平日太寬厚,縱得你們不知道規矩,忘了誰是家主,你們都是吃的誰的飯!”
廚房裡的管事婆子福道:“老爺息怒,不知奴婢們哪裡做的不是,惹老爺如此生氣?”
“我問你們,今天是誰向阮氏回稟,做不了白魚湯?”
管事婆子道:“回老爺,這個時節,抓不到白魚……”
“我說,是誰向阮氏回稟,做不了白魚湯?”
“是老奴。”
南運程點點頭:“很好,來人,把拖下去,先打五十板子再說!”
婆子當時就驚了,這個年紀,平時又在廚房裡拿油水不乾活的主兒,哪得住五十板子?
不死也得廢!
扯著嗓子喊:“夫人,夫人救我啊!”
不喊這句還好,越喊,越像往南運程的心火上澆油。
他吩咐邊小廝:“你去,親自盯著打,打七十。”
“是。”
南昭雪放下湯碗,帕子輕沾角:“阮姨娘,你救命呢,不出去看看?”
阮姨娘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都乾了什麼?”
南昭雪挑眉嗤笑:“這得問你自己,你呀,穿得再風,也改變不了一些事實。”
“什麼事實?”
“你自己慢慢會,”南昭雪偏頭看著臺階上,“你再不開口,這廚房的人就都保不住了。寒了下人們的心,你還想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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