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院是本市最好的神病人療養院，坐落在半山腰上，掩藏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裡，白的牆看上去溫馨又淡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度假酒店。

書音剛到諮詢臺就被攔下了，“找哪床的？”

“233床。”

護士聽到這個床號，手上的作有一瞬間的停頓，書音注意到，打開電腦，在鍵盤上敲了幾下才，才繼續問：“有預約嗎？”

書音搖搖頭，“冇有。”

護士指著牆壁上掛著的探視守則第三條——探視者需在病區諮詢臺由護士登記，經病人家屬提前預約後，在管床醫生同意的況下，方可同病人在探視區進行探視。

護士問：“確定是233床嗎？”

書音點點頭，“確定，患者名偉仁。”

護士對233床的病人印象太深刻了，因為他剛院的時候，天天嚷嚷著自己冇有神病，曾經越獄了十幾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還把好幾個主治醫生都打得缺胳膊斷。

差不多折騰了大半年，才平靜下來。

說實話，進了這個醫院說自己冇病的人多，但是像偉仁這樣能堅持大半年，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堅持說自己冇病的人，還真就隻有他一個。

護士在二院十幾年了，當初233床送進來的時候上頭就代過，不管是誰來探病，都要立刻通知值班經理。

據說233床的患者其實是有錢人家的小爺，承不了父母雙雙過世的打擊才神錯的。他姐姐為了給他更專業的照顧，不得已把人送到了療養院，還給療養院砸了一大筆錢。

剛開始護士以為這是姐弟深，五年過去了，護士開始懷疑這小爺其實就是個不人待見的私生子。因為整整五年，彆說是探視者了，就連的親姐姐都冇來醫院探過。

冷不丁遇到有人前來探他，護士不免覺得好奇，難道這就是那個小爺的親姐姐？

不等護士從書音的上看出點貓膩，值班經理就拖著胖乎乎的子跑到了諮詢臺。

護士指著書音對值班經理說：“這位士冇有預約。”

書音裹著一件黑的羽絨服，戴著黑的針織帽和口罩，隻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值班經理及其晦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堆著笑臉說：“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冇有家屬預約的一律不許進。冒昧的問一下，你是患者的……”

“朋友。”書音被攔在門外也不覺得意外，胡話更是張口就來。

“是這樣的，233床的管床醫生今天上午不上班，就算是有預約你也見不到人。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和他的家屬應該有聯絡吧？要不這樣，你先給患者家屬打個電話預約一下，下午兩點鐘以後再過來讓管床醫生簽個字……”

“你不是正在打嗎？”書音看了一眼值班經理握在手裡的手機，螢幕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上麵的通話介麵顯示的時常是十五分鐘。

值班經理尷尬的按下手機屏鎖……

“來不及了，我都看到來電顯示了。”

書音彎腰，近手機了一聲：“佳汐。”

電話那頭的佳汐手抖了一下，咬牙齒冇吭聲。

書音認定了電話那頭的人就是佳汐，“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來這兒嗎？或者換句話說，你就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把你關在這兒嗎？”

書音說的是“你把你弟關在這兒”，而不是“你把你弟送到了這兒”，兩者之間的差距隔著一個太平洋。

佳汐從來冇覺得書音說話有多滲人，今天卻從要笑不笑的語調裡聽出了威脅的意思。

終於備不住開口確認，“是你嗎？阿音？”

“董對我得深沉啊，聽聲音就能辨出我是誰了。”書音開了個玩笑，不知道佳汐的臉又難看了一分。

弟弟在神病療養院這事兒不算是，當年還上過新聞，所以佳汐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瞞的。

“真的是你啊！”佳汐裝作驚訝不已的樣子，想問書音怎麼會去療養院。

不等問出口，書音就再度出聲：“你要是不招惹我，我都不知道你的故事這麼富呢。”

“阿音你在到底在說什麼啊？”佳汐繼續裝傻，掌心裡卻攥了一層薄汗。

書音過於篤定的語氣，讓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慌什麼，直到書音說：“我這兒有點好東西要給你，我怕直接給你你不信，我看你跟這兒的值班經理關係好的，我給他了，你自己過來拿吧。”

說完這句，書音把手機還給值班經理，同時給了經理一個信封。

等書音走後，佳汐才著嗓音問：“給你留什麼了？”

值班經理了信封裡的東西，說：“好像是u盤。”

佳汐不敢耽擱，立刻讓人把u盤送到了辦公室，怕裡麵有什麼病毒，都冇敢用公司的電腦登陸。也幸好冇有用公司的電腦登陸，因為這裡麵的東西一旦泄出去，佳汐這輩子恐怕就完了。

從來冇有像現在這樣慌過，以至於電話響起的時候，嚇得把電腦都摔了。

電話是書音打來的，開門見山地問：“董，有興趣見一麵嗎？”

佳汐知道這不是問句，這次邀約，必須得去。

“綠海酒店，我在201等你”，書音笑著說，“這地方你應該不陌生吧？”

佳汐當然不陌生，因為那個房間和蔣海去過好幾次。

書音說：“我建議你一個人來，你要是想帶幾個人的話，我怕你收不了場。”

佳汐拔掉u盤，原樣裝進信封裡，臨走前，又倒回去，拿上了支票夾。

到綠海酒店時，書音還冇到，不過書音已經開好了房，還在前臺給留了一張房卡。

佳汐全副武裝，把自己裹得六親不認，進了套房也不敢鬆懈。

在套房裡等了大半個小時，耐心快要耗儘的時候，書音終於姍姍來遲。

“路上堵車”，書音提著兩袋子小龍蝦，往茶幾上一扔，“吃點？”

佳汐把裝著u盤的信封往桌上一砸，“我來這兒不是吃小龍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