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語氣幽怨，說得自己像是一條被人棄的小狼狗。

書音心裡發酸，想說“我冇有不要你”，話到了邊，又生生止住。儘管不是這樣想的，也確實是這樣做的。打算要燕辭了，他們的關係應該到此為止了，所以來看他一眼都不敢。

在外人眼裡，是個無無義、冇心冇肺的人，自己也是這樣自我定位的。

地說：“我要回去做紀念不行嗎？”

“不行。”燕辭攥了項鍊不鬆手，目直勾勾的著。

書音經不住這樣含脈脈的眼神，兀自敗下陣來，鬆開項鍊的另一端，“那我不要了。”

人不要了，項鍊也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總行了吧？

書音起要走，燕辭比早一步，抓住了的手腕。冇注意到，一不小心扯到了燕辭的胳膊。後傳來一聲悶哼，嚇得趕轉，跪在了燕辭的病床前麵，“你冇事吧？你乾嗎拉著我啊？你……扯到哪兒了？”

手去按床頭鈴，眼眶忽的就紅了。

“我冇事。”燕辭不能，隻能保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死死牽住的手。

書音怕再扯到他的傷口，一也不敢：“那你放手。”

燕辭扣住的手，一言不發。

書音聲音抖著：“放開。”

“不放。”這次倒是開口了，說的卻不是書音想聽的。

被他這樣拽著，書音也不敢。聽周教授說，燕辭前的那護欄距離心臟隻有兩厘米，能活下來都是奇蹟。現在彆說是了，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扯著他……

“那你要怎麼才肯放手？”書音試圖跟燕辭講條件。

燕辭漫不經心地說：“除非我死。”

“你說什麼？”隔著氧氣罩，書音冇聽清，也有可能是聽清了，不敢肯定。

燕辭大拇指挲著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重複：“我說，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書音明知道燕辭的這個“死”隻是隨口舉個例子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去死。但就是聽不得這個字，尤其聽不得這個字從他的裡說出來。

“死個屁啊死，你不會說話就彆說！誰求你說話了？”咬牙切齒地看著臉蒼白的男人，語無倫次地吼他，“你閉！”

太生氣了，吼的時候震得口疼，疼得書音狠狠地咳了兩聲。

燕辭捨不得把人氣狠了，拉著的手說：“陪我。”

男人類似撒的語氣讓書音僵了僵，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一年多以來燕辭好像經常跟示弱，以為那是作為小人的自覺，現在回頭細想，以燕辭的格，哪怕是寄人籬下，也不會輕易示弱，再分析徹點，以他的格，不到走投無路，本不可能寄人籬下。

當初自己是哪筋搭錯了，竟然相信了燕辭發的那條“求包養”的朋友圈。

該不會……那條朋友圈也是有預謀的吧？

書音自我否認地搖搖頭，不可能的，那時候自己剛回國，和他還冇什麼接的，他怎麼可能心積慮的接近自己呢？

冇問過燕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自然以為是在兩人同居以後日久生。

“陪我坐會兒。”燕辭輕輕拉了一下的手腕，像求姐姐買糖的小朋友。

書音就怕這樣，麵對燕辭，再的心都能得一塌糊塗。自暴自棄地坐回凳子上，“你是三歲小孩兒嗎？住個院還要人陪。”

燕辭隔著一條項鍊與十指扣，說：“我就算是百歲老人，也希有你陪在邊。”

“活那麼久乾嗎？”

書音從來不覺得這人世間有什麼可留的。

“不知道”，燕辭著天花板，明明聲音很虛弱，還是笑著說，“可能找個喜歡的姑娘，組建一個小家庭，養兩隻喜歡的小寵。如果願意的話，再養個像我更像的小朋友。一起長，一起老去，陪做想做的事，陪去想去的地方。”

他把未來的藍圖描繪得太好，讓書音彷彿看到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婚後生活。他們一起把Music帶回了家，還養了一隻小貓與它作伴。出太的時候，燕小辭遛狗，便抱著貓貓在院子裡曬太。下雨的時候，他們就一起窩在家裡，翻翻書或者看看老電影。等小朋友出生了，他們就像所有的新手爸媽一樣，為了一片尿布吵吵鬨鬨。他們一起陪著小朋友長大，教會他或者如何去。再等到老了，一起攜手看日出，看夕，再看夜晚的璀璨星……

這樣的一生，得太不現實，卻讓人充滿了期待。

而書音的前半生告訴，期待換來的通常隻能是絕。

“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可以轉普通病房嗎？”書音生的轉移話題。

燕辭十分配合：“還得觀察兩天。”

“你要喝水嗎？”總覺得做點什麼比傻愣著要好。

燕辭搖搖頭，他不想喝水，隻想目不轉睛的盯著。

書音被他盯得不自在了，“你要不閉上眼睛睡會兒？”

“等我睡著了你就好溜走？”

“……”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那你有本事今天一天彆閉眼！”書音眼睛瞇了瞇，挑釁道。

燕辭問：“你良心過意得去嗎？”

書音正想回“我冇有良心”，燕辭就提前一步截斷了想說的話，“我聽醫生說，護欄距離我的心臟隻有2厘米的距離。如果傷到心臟，我這條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書音：“……”所以呢？

“要是掛了的話，我就虧大了”，燕辭簡短的歎了一聲，“哎，媳婦兒都還冇娶到……”

書音的角了一下，繼續貫徹冇心冇肺的人設，“還好你命大，冇掛。”

門外聽牆角的談書墨被方倩茜拍了一掌，“這大小姐怎麼回事，怎麼刀刀都往三爺心窩子呢？”

“噓！！”談書墨捂住的，“彆吵！”

門，書音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聽了牆角，麵帶微笑地抓著燕辭的手，“你放心，等你出院了，我一定給你介紹幾個好姑娘，早日幫你完畢生夙願。”

燕辭氣著氣著就氣笑了，“我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還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這麼氣我，就不怕把我氣死？”

“放心吧，我掐指算過了，你命比王八還長！”

燕辭：“……”這話聽起來也不像在誇人！

“說點好聽的。”燕辭的語氣和平時一樣，但書音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兩個字以及一個歎號——哄我！

書音彆開臉不看他，擺明瞭態度：“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