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小鹿般的眼神

白彬風走到了樓梯下，看到南弘還坐在餐桌上。

桌子上的一切都沒有過，連帶刻意為了營造氣氛做的小裝飾此刻都顯得有些徒勞無功。

“那個，老大”他走過去。

南弘抬起頭，隻是問：“都聽到了？”

“嗯我都聽到了，”白彬風斟酌了一下用詞，“老大，之後我們應該怎麽辦啊？”

南弘坐在座位上，燈像是有些暗下去了，打在他的上，隻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

白彬風在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

“我剛才聽到喬姑娘在整理東西了，估計很快會再度離開，小爺要不要這段時間先”他猶豫地問了一下，“住在他的爺爺那裏？”

“老爺子和老夫人也很久沒見到小爺了，正好小爺放假，前兩天他們還打電話過來，希小爺能在他們那裏住一段時間，而且對我們也好，畢竟喬姑娘搬出去後，小爺肯定會生出一些疑。”

“與其告訴他喬姑娘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不如多留給他一些念想，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再慢慢疏通。”

南弘了一下眉心。

“你去安排。”

“好的。”白彬風說著轉，離開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大，心裏實在不忍心，口而出，“其實我們要是強製要留喬姑娘下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說著說著對上南弘的眼神。

那眼神裏的意味，真的很難一句話形容完。

白彬風低下頭：“知道了，我就是說說而已。”

老大向來的行事作風，他怎麽會不清楚？

這句話說了也是白說，他認命轉，離開。

喬遷在房間裏收拾了行李，給自己打了許久的氣，終於微微打開房門。

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覺到門旁有個綿綿的小生像是拉扯了一下的袖子。

低頭一看，發現是穿著睡的小粽子。

他已經不知道站在門口多久了。

喬遷在門裏的手無聲地就把行李箱推遠。

好在行李箱的萬向沒有發出聲音，門外的小粽子並沒有察覺到什麽。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保持著門微微敞開的角度，蹲下來，問麵前的小朋友。

小粽子從後拿出一張白紙，唰唰唰寫了一行英文。

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主謂賓齊全的長長的一句話。

——you"renotleaving,areyou?

這大概是小粽子寫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在看到的那刻，強忍住自己紅眼眶的衝。

這個小生在自己的門口蹲守了這麽長時間，就為了可以問一句：你不會走的，對吧？

話語裏帶了一些試探，一些撒，竟然讓人無法輕易說出一個no來。

白彬風以為把小粽子帶到樓上，他就可以對發生的一切毫不知，卻沒料到小粽子其實比他們想象中的更聰明，也更加敏。

“嗯，我不走，你放心吧。”了小粽子的腦袋，“不過，你要是一直都這麽晚睡，就說不定咯！”

小粽子立刻神嚴肅起來，轉就往回走，臨走之前，他像是想要確認一般，又折回來，唰唰唰寫了一行字。

喬遷費力地辨認著上麵的意思。

“如果你一直早睡，喬阿姨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走？”當理解了上麵的意思之後，的心裏又是一陣心酸，卻無法當著小粽子的麵流出來。

“那當然，如果小粽子每天能做到早睡早起，那就是乖孩子的榜樣和模範啦，我當然不會走了。”

了小粽子的臉，發現嬰兒比之前消散了一點。

眼前的這一團生，竟然也是要不知不覺長一個大孩子了。

得到了眼前的人的保證，這下小粽子算是安心一點了，踩著他的連睡萌萌噠地回去了，關上門之前還不忘揮揮手，像是對喬遷在說晚安。

“跑到床上之後就馬上閉眼睛，之後不許再下來了，知道了嗎？”

小粽子乖巧點頭。

他的房門就這樣合上了，幾乎能想象到，門背後有個孩子正在漸漸沉夢鄉。

門合上之後，喬遷默默從後推出了行李箱。

縱使心裏有再多的不忍，也無法在這裏繼續多待下去，功躲過了小粽子之後，就要離開了。

下樓的時候南弘已經不在樓下，就連白彬風也沒有在。

大門敞開了一半，像是早就有人預料到今夜會有人離開一般。喬遷忍不住猜測，他們的缺席，難道是為了避免送別的場景麽？

晚上一路打車回了自己公寓，窗外的霓虹在的臉上一掠而過。樹葉斑駁的碎影過車窗打在的手背上。

路上接到了幾個工作上的電話，每個電話的通話時長不超過40秒，卻沒有一通電話是來自他。

甚至都分辨不清自己的心，究竟是想接到他的電話，還是不想。

接到了，又說什麽呢？

說兩個人的差距實在太大，不合適在一起？

還是告訴他，自己的故事說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一旦說出來，就猶如被揭開了一道巨大的傷疤那樣難堪且殘忍？

霓虹掠過了一道又一道，最終隻換來了自己的一聲歎息。

這個時候，突然又期待那個來接自己的司機師傅是之前和打過賭的那位。這樣，就可以如同一個老人一般，打上一夜的車，兜兜轉轉每條大街小巷，與這個萍水相逢的路人暢聊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小粽子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敲喬遷的門。

白彬風剛剛頂著一頭糟糟的頭發打著嗬欠出來，一眼就看到眼前這團小小的小朋友正固執地敲著一扇比他人高出三倍的門，立刻清醒過來！

“小爺，小爺”白彬風連忙衝過去，把他往樓下抱，“喬姑娘還沒起床呢，你大清早地幹嘛要打擾啊？”

小粽子在他的手臂裏掙紮了一下，顯然不太滿意。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的可信程度，白彬風低聲哄著：“昨天晚上喬姑娘可是很晚才睡下，今天估計很累了，我們就先不要打擾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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