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給他下了蠱。”歐禪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眼里的哀愁如迷霧一般濃的化不開，轉頭看著宮宛卿，眸子里都是愫：“那日我在西南河邊撿到他，他滿的傷昏迷不醒，我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他。我不解帶的親手照顧他，我以為等他醒來，就會，就會上我……”

　“……可是，我錯了……他心里只有那個月兒的子，在他昏迷不醒時，口里喊得只有月兒……”歐禪說著說著，眼淚無聲的滾滾落下，可宮宛卿卻始終背對著，一眼都不肯多瞧。

　“我以為，日子久了，他就會忘了月兒，看見我的好……我貴為公主，從小錦玉食，可我為了他，甘心做那些最卑賤的活，親手照顧他。他子不能，我親手替他換，親手為他洗手作羹湯，那些日子，我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就好像他的妻子，在照顧生病的丈夫。”

　“他一日一日的康復，我一日比一日的欣喜，我愿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可等他好了的時候，他告訴我，他要走……”歐禪眼波流轉，哀怨的看著蘇泠月，輕輕問道：“我那樣他，怎麼舍得他走？我不可一日看不見他，他若走了，我的心就死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給他下了蠱，妄圖用蠱控制他留在你邊，對麼？”蘇泠月眼里結了冰，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癡又癲狂的南域公主。

　歐禪點點頭，淚珠兒低落在手里的藥碗里：“蘇姑娘，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他的撕心裂肺，可他不我……我沒有辦法，只能……只能這樣留下他啊。”

　“可我沒有料到，他竟然是那麼強大，竟生生頂住了蠱的控制……我永遠都忘不了，他疼的在地上打滾，雙目紅，卻還在念著你的名字……連蠱都留不住他，我真的很怕，蘇姑娘，你懂麼？”歐禪垂下頭，沉默了片刻，復又抬頭，角勾起一抹凄涼的笑：“我只能用蠱廢了他的武功，我不想傷他，我只想他沒了武功，就抵不了蠱的縱，就會上我……”

　“可他武功被廢，依舊不你，是麼？”蘇泠月看著歐禪，眼神復雜。

　歐禪幽幽點頭：“是啊，他沒了武功，中蠱，卻依舊不肯我。宛卿，你為什麼就不肯我呢？哪怕你只我一點點，我就滿足了……你就那麼狠心，一點點都不肯給我……”

　“你令我惡心。”宮宛卿的聲音，冷的不帶一溫度。

　歐禪并不生氣，反而莞爾一笑，似乎極為欣喜：“你們聽見了麼，宛卿跟我說話了，他跟我說了五個字呢！”

　蘇泠月皺眉，忽地不知怎麼回答。

　“惡心也好，喜歡也罷，總歸我在你心里有了個位置。”歐禪了臉上的淚珠兒，“宛卿，不管你愿不愿承認，我都是你的人……這些日子，我們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我早就認定了你是我的丈夫。”

　“月兒我、我并非自愿……”宮宛卿心里揪的一下，忽地疼了起來。

　蘇泠月嘆氣，知道他一直制于人，又怎麼可能是自愿的。

　“宛卿，那麼多夜，你和我，就沒有一次是欣喜的麼……我不信啊……”歐禪笑的勉強，“不，你心里總該有一點喜歡的，哪怕只一點兒……”

　“罷了，宛卿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聽你的，只是你將藥喝了吧。”歐禪嘆氣，雙手捧起藥碗遞到蘇泠月面前，“宛卿用力化解蠱的時候被反噬了重傷。那蠱是用我心頭所下，所以只能用我心頭的來熬藥化解。蘇姑娘，你勸他喝藥吧。”

　蘇泠月看了一眼納蘭澈雪，見他輕輕點頭，便接過藥碗，走到宮宛卿面前，道：“這藥既有利于你子恢復，你要不就喝了吧……你若是不肯喝，隨我去藥王谷，瑯琊興許有法子。”

　宮宛卿抬手接過那藥碗，看著碗里帶著腥味的藥，這藥是由歐禪心頭做為藥引煉制的。

　“宛卿，你若不喜歡這碗，打了就是，我再去給你熬一碗。”歐禪討好的沖宮宛卿笑，一只手捂著口，道：“我、我這就去取。”

　宮宛卿眸子微，想起前那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心中涌起一陣煩躁，深吸一口氣，將那碗藥灌進里，而后狠狠將藥碗摔在歐禪邊。

　藥碗的碎片著歐禪的角四飛濺，將的子都弄臟了，可歐禪臉卻綻放出狂喜，雙手合十，喃喃道：“今個總算肯喝藥了，真好。”又對蘇泠月道：“蘇姑娘，謝謝你。”

　蘇泠月皺眉：“你自個做的孽……”

　歐禪輕輕嘆氣：“是，我自個做的孽……他是我的孽，是我此生的劫……”

　彌雅忽地瞪著歐禪，狠狠道：“放屁，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畜生！我師父好不容易練了一絕頂武功，你竟生生廢了他！”

　“我、我只是想留住他的心……”歐禪眼角又掛起了淚珠兒，“哪怕留不住心，留住人也好……我、我真的他，他的好痛苦……”

　“大公主。”蘇泠月悠長的嘆了口氣，目輕輕的落在納蘭澈雪握著自己的手上，而后不聲的出自己的手，緩緩道：“你若真的他，就該讓他幸福。是全，是放手，是看著他恣意的活出他想要的人生。你將他錮在你的小小天地里，只會傷人傷己。”

　蘇泠月這話，半是對歐禪說，半是對自己。

　“我、是我錯了麼……”歐禪幽幽嘆氣，出手輕輕去宮宛卿的臉，可宮宛卿厭惡的別過臉去，拒絕的。

　“呵……”歐禪悲涼的笑，“宛卿，你、你這麼討厭我嗎？”

　宮宛卿的影，冷酷無的可怕。

　歐禪忽地哭出聲來，哭的極其傷心，伏在宮宛卿邊，哭的不過氣來：“原來是全，是放手，原來一直都是我錯了。宛卿，我只求你記得我，哪怕想起我就惡心、就厭惡，只要你心里記得我，我就知足了……”

　蘇泠月忽地看見歐禪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蘇泠月驚呼一聲：“宛卿，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