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暢的琴聲源源而來,宇文澈的面容卻越發凝重。
要不是此時還拉著孟漓禾的手,他的人恐怕已經到達琴聲所起之。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猶豫間,卻讓他聽出,這曲子,分明就和孟漓禾今天在皇宮彈奏的一模一樣。
疑之頓起,不由看向面前之人。
而孟漓禾此時果然一臉怔仲。
知道,這個院子的位置好像的確離練琴的院子有些近。
因為芩妃臨時進府,又是晚上,來不及收拾一個空置的院落出來,而這里,是平日準備給客人的客房。
今夜只是給芩妃臨時居住,而其他院落已經在派人連夜布置,明日便可以搬過去。
原本,以為子宸明知今晚在皇宮,所以不會前來。
所以,方才看到這兩個院子鄰時,并沒有多擔心,可是,怎麼會想到,今夜他卻來了?
一陣莫名的心虛從心里升起,孟漓禾有些慌,明明沒做什麼,就是學了個琴而已,但是,怎麼就有一種被抓包了的覺呢?
一時間,場面冷了下來。
宇文澈的話再一次被打斷,然而,在這孱孱的琴聲中,也沒有了再開口的興致。
樹上,胥簡直要抓心撓肝!
他作為暗衛,并沒有允許今夜跟隨宮。
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個主子一回來,這似乎是突飛猛進!
當然,以前固然也是十分好,但也并沒有這麼如膠似漆!
牽著手什麼的,還是很難看見的。
而且,剛剛王爺這副樣子,簡直揍是要說甜言語的節奏,腫麼就被打斷了呢!
他糾結半天才決定,違背道德聽一次的好嗎?
畢竟!這可是王爺說甜言語啊!
能夠聽一次死了都值啊!
正所謂,好奇害死貓,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嘛嚶嚶!
對面,夜看著一臉苦的胥,再看看王妃,只覺這主仆倆真是越來越像。
但是……
他……是……誰?
空中,夜無聲用語對胥問道。
胥這才一愣,啊,對呀!
現在問題的關鍵,并不是聽不到甜言語,而是不要讓王爺誤會!
糟!
不過,胥轉念一想,幸好有他,可以證明!
不過,瞞不報,希別被王爺打死……
樹下,宇文澈忽然看著孟漓禾開口。
“你知道是誰。”
不是疑問句,只是陳述。
孟漓禾一愣,只得點點頭:“是教我彈琴的人。”
宇文澈眼前微微一瞇:“晚上?”
孟漓禾低下頭,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一定要在晚上練琴。
記得子宸說過,不想見王府其他人,不會在這里待太久,也不想當的師傅,只是應邀教教而已。
可是,這樣說出來,怎麼連自己都覺得無法接呢?
無緣無故的大半夜天天見面。
聽起來就很奇怪啊!
“我……因為……”孟漓禾支支吾吾,很見的這麼口齒不清。
樹上的胥也開始抓耳撓腮,王妃,你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樣更容易讓王爺誤會呢!
“他是男人。”
宇文澈又徒然開口,眼里過一冷然。
那一閃而過的怒意讓孟漓禾心里猛的一跳,下意識抓他的手:“是,但是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宇文澈看著眼中閃現的慌,而手掌中原本握著的手,忽然加大力度將他反握,似乎是怕他離開。
臉不知不覺間竟緩和了下來,低聲道:“好,我聽你說。”
然而,這一聲,卻讓孟漓禾猛的睜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般看向宇文澈。
這個男人,竟然肯聽自己說?
而且,臉仿佛也沒有以往那樣難看了。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麼總覺得今晚的宇文澈格外的溫?
不過,不管怎樣,能夠聽說,便是對最大的信任了。
孟漓禾也不再猶豫,干脆一五一十將認識子宸前后的所有經過全部講了一遍,當然選擇的去掉了那句“如虎你不愿留下,我可以帶你走”。
并且,為了表明自己的話沒有半句假話,孟漓禾還特意在最后說:“胥每晚都有在一旁陪同,你可以向他求證。”
樹上,一聽這話的胥趕擺出嚴肅臉,點頭以證王妃清白。
開玩笑,一直藏在暗的他,終于有此發發熱的機會,怎能不牢牢抓住?
甚至,若是王爺不信,他還打算哼幾首王妃彈奏的小曲兒!
雖然,沒有之前的《南山南》好聽,畢竟人家是有歌詞的,然而也還不錯啊!
他會說他已經暗的填了詞嗎?
然而,事實證明,他就是圖樣圖森破。
因為宇文澈自始至終沒有看過他一眼,任憑他腦袋點的如搗蒜,還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最終,也不過是獲得了幾個夜投來的鄙視目而已。
胥憤憤轉過頭,咋地,又想打架?
于是……
一陣風刮過,樹枝開始糾纏,漸漸飄遠。
一片樹葉落到孟漓禾頭頂,宇文澈手將摘去,淡然道:“我信你。”
覺到那只手輕輕,雖然只是一即離,孟漓禾還是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接著卻又有些暖意。
畢竟,知道這家伙對綠帽子的執念。
以前,明明沒什麼的東西,他都會發怒,沒想到,這很難解釋的事他倒是信了。
然而,人大概都是這樣,你對我越好,我越想把心證明給你看。
一時沖的,就將宇文澈一把拉起。
“走,我帶你去見見他。”
宇文澈有些訝異,因為方才聽口中說出來的覺,像是此人為世外高人一樣,并不愿意見人。
以他的格,自然事后會讓人去查來路。
但也沒想到,孟漓禾會主開口。
不過,既然不介意,他也很想會會這個夜探王府之人。
孟漓禾方才只是一個沖,本沒有考慮更多,直到踏進了那個院子,看到了在那里彈琴之人,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
畢竟,子宸特意有說過的呀!
可真是……
這下,子宸說不定會生的氣了。
然而,出乎的意料,待與宇文澈行至涼亭之外,與他相距不遠,那琴聲還未停止。
仿佛沒有覺到邊有人到來一般,子宸依然低著頭,專注于手下的琴。
而宇文澈卻知道,這人早就知道他們的到來。
武功高的人之間,都會有一種應。
而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與孟漓禾彈的是同一首曲子,但不同的卻是,他手下用了力。
所以,出來的聲音更強勁,音也更有穿力。
而這力又恰恰只用了一點,讓宇文澈毫不懷疑,若是用了全部,說不定,這琴聲定是會傳播很遠。
曲子結束,子宸放下手,抬起頭。
“你來了。”
淡淡的一句話,對著孟漓禾,毫沒有顧忌到宇文澈。
宇文澈幾不可見的皺了眉。
除了他的態度,另外的不爽,竟是因為他的容貌。
他宇文澈自問是個從不在乎容之人,即便世人都說他舉世無雙,他也沒有毫覺。
但是,眼前這個男子,卻是他所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可比擬的。
要說,便是這個人,的確有著世外人一般的覺,仿若并不屬于這世間,不沾染煙火之氣。
是把一白,穿出了謫仙之姿。
還是第一次,宇文澈這樣在意別人的容,準確的說,在意孟漓禾每晚和這種容的人在一起。
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確定?
畢竟,他了解孟漓禾如廝,知道這人看著聰明,其實頗會被“”迷。
那麼,他們夜夜相,真的不會生出點……
想到此,宇文澈忍不住有一點震驚。
他何時這般不自信了?
忽然,又有些無奈,原來,他也終究不能免俗。
因為,從來都摻雜了太多的不確定,以及明明信任卻依然存在的惶恐,張。
這一番糾結宇文澈自認并未盡數反應在臉上,卻并非沒有被人捕獲。
不得不承認,子宸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
片刻,又覺得正常,畢竟,面對的,是孟漓禾這般好,子。
想到此,眼里,竟生出許多溫及別人看不懂的驕傲來。
讓宇文澈看的越發心。
而孟漓禾只是覺得頗有些尷尬,想了想還是著頭皮道:“子宸,這是覃王,我……我帶他來,是因為……”
“無妨。”子宸大概知心中所想,徑直打斷的話,“我本也打算,留在殤慶國一段時日,日后總會照面。”說完,也淡淡的朝宇文澈點了點頭,以示打了個招呼。
宇文澈亦回禮,并沒有計較他的禮數是否妥當。
孟漓禾沒細想,他所說的總會照面是什麼意思,只是聽到他說會留下來,十分高興,頓時眼前一亮道:“你不走了?”
子宸微微一笑,笑容里帶著儒雅的寵溺:“只是暫時。”
孟漓禾依然很開心,畢竟覺得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請教。
“那你是不是可以答應做我師傅了?日后可以繼續教我練琴了?”
子宸笑容未斂:“我可以繼續教你,但是卻不能做你師傅。”
“為何?”孟漓禾頗為不解。
在心里,認個師傅很方便啊!
前世就有很多師傅,雖然,最后那個研制鈴鐺的,著實有些不靠譜了些……
“輩分問題。我不能做你的長輩。”子宸明言。
“哦……”孟漓禾這才恍然,在古代,的確是好像師徒的關系更加嚴謹了許多。
基本上,師傅就相當于另一個爹的存在,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幾個師徒都被當違背倫常。
而再看看子宸,這麼年輕,最多當的哥哥,讓像父親那樣對待,還是算了……
然而,這個回答,聽到邊宇文澈耳里,卻并不是個滋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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