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丁笙

　“可丁笙不喜歡聽戲，你確定你是丁笙嗎？”封念依舊不依不饒，沒有停下發問。

　眼前的這名男子是丁笙的命魂所化，但要帶走他容易，讓他恢復清醒卻不容易，只有先讓他憶起自己是誰，重新帶回去之后,才會恢復清明，否則如果帶了一個混沌不清的丁笙回去，即使命魂歸位，丁笙醒過來后也會渾渾噩噩。

　丁笙低頭思索著封念的問題，是啊，他喜歡聽戲嗎,不見得吧,他連著聽了三晚,也沒聽到戲里頭唱的什麼；可不喜歡吧，他為什麼又連著在這里聽了三晚戲，加上今晚是第四晚了。

　戲臺上已經開始唱戲了，座椅上的人興高采烈地鼓著掌，只是丁笙卻全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到底喜不喜歡聽戲。

　見到丁笙眼里已經恢復了清明，封念追著問，“想起來了嗎？”

　雖然四周因為戲的開場而喧鬧十足，但丁笙卻將封念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記起來了，我丁笙，我不喜歡聽戲。”

　“那就回家吧，你家人在家里頭等你。”封念見丁笙已然想起了一切，便打開了博山爐，讓丁笙的命魂和一魄都呆在了博山爐。

　封念明晃晃地將丁笙收博山爐，但是四周的人恍然未見，只將注意力放在戲臺之上。戲臺上，鑼鼓聲敲得飛快。可本應該由臺柱子上場的戲,卻遲遲沒有見到臺柱子的影。

　臺下的觀眾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原先還能控制著緒等著，但后來越來越激，紛紛喊著讓臺柱子出來。

　戲班班主無奈之下走了出來，對著臺下的觀眾拱了拱手，一臉歉意地說，“抱歉啊，我們一件行頭不見了，正在后臺找著呢。”

　哦，原來坑挖在這里了，封念忽然懂了。

　“魏圳，這是防護咒，你拿著，一會沖出去的時候可以用；還有這個，給你防用的。”封念遞給魏圳一張符咒和一把小木劍。現在讓魏圳離開，反而會讓他為整個戲臺的目標，既然如此,要打就打吧。

　忽然一名小丫頭發出了一聲驚呼聲，鑼鼓聲也沒有能夠蓋過,高喊了起來，“班主，行頭在那里，你看。”

　戲臺，不止戲班班主一人，還有戲臺的所有觀眾，都齊刷刷地將目投向了那小丫頭手指所指的方向。

　十分般配的一男一坐在第四排的座椅上，的旁邊放著一個行頭，那是盔頭箱。上面還著符咒，但里面裝著的冠卻一點也不安靜，正“砰砰”地在盔頭箱里撞著，想不引人注意也難。

　“一會打起來，我能顧著自己，你別分心。”魏圳手將封念掉落在額頭的碎發夾了回去，笑著說道。

　“好，記得別傷。”封念乖巧地點了點頭。

　戲臺的所有觀眾，在見到盔頭箱后，紛紛起，它們朝著封念所在的方向而來。要不是這兩人帶走盔頭箱，它們又怎麼會聽不戲曲，又怎麼會見不到戲班的臺柱子。

　魏圳這才注意到，原本在戲臺坐著的觀眾，臉上的神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它們的角長出利牙，雙手的指甲也長得老長，全部都圍著魏圳和封念兩人。

　封念不慌不地、重重地拍了拍盔頭箱，“安靜點，別吵了。”

　戲臺上的鑼鼓聲沒有停歇，一聲接著一聲，就像是在吶喊助威。

　封念站起，幾張符咒已經應著的起而揮了出去。符咒所到的地方，那些觀眾都倒了下去，化了累累白骨。然而這并沒有使得其他的在場觀眾心生懼怕，它們踩踏著其他人化的白骨，依舊前仆后繼地朝著魏圳和封念撲過來。

　魏圳早已拿著封念給他的桃木劍，放倒了幾個。

　封念不得不說，魏圳打架的姿勢真的很帥，不拖泥帶水，行云流水，重點是，他帥。要是鬼在這里，一定會流得滿地都是口水了。

　將注意力從帥得不行的魏圳上挪開，封念直接沖到了戲臺上。就算是戲臺上忽然沖上人來，那鑼鼓聲依舊沒有停下，樂師們恍若不知疲憊一般，有節奏地敲打著他們手里頭的樂。

　仔細一看，那些樂師竟然都沒有瞳孔，竟是提線的木偶。封念往上一躍，隔斷了樂師們上的線，線一斷，那些樂師都停下了奏樂。整個戲臺忽然之間都安靜了下來。觀眾們也停下了腳步。

　封念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給魏圳，示意他在外頭等自己，隨后往后臺找去。手里依舊提著那個盔頭箱。

　戲班的后臺，靜悄悄的，原本還在戲臺上道歉的戲班班主，指認盔頭箱在封念手里的小丫頭，此刻都不見了蹤影。

　忽地，一把聲婉轉地唱了起來，封念細細一聽，才聽清了唱著“出閨門喜不盡，眼前景盡清新，燈如星月似鏡，火樹銀花不夜樹。”這是《荔鏡記》里面的句子。

　可單單唱了這一句話，封念就看到了一名穿戲服的子背對著自己，坐在了梳妝鏡前面，拿著一把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那頭烏黑的長發。

　“《荔鏡記》里頭，可用不上冠，”封念將裝著冠的盔頭箱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你又怎麼知道，用不上？”子的聲音宛如黃鶯出谷般清脆，難怪是戲班的臺柱子。依舊細細地梳理著長發，沒有轉過來。

　“我還知道，戲已開腔，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神明。”封念說出這話的時候，發現子梳著頭發的作明顯頓了頓，繼續道“只是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鬼？”

　“我為何就不能是神明？”子的聲音忽地變得尖銳了幾分，似乎因為封念提及到是鬼而不滿，那披散在后背的一頭烏發，似乎又長了幾分。

　“因為，你不配！”封念立即揮出了手里的一張符咒，符咒打在了子的上，只聽得一聲“嘩啦”，那是鏡子破碎的聲音。

　子的影立即消逝不見，只剩下一面破碎的銅鏡。剛才那鬼，是利用銅鏡出現在了封念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