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聽著白錦元的話都是愣了下,顯然沒想到他和趙愔愔會把薛家人找來。
趙愔愔像是撒似的對著天慶帝說道:“皇伯父,這平遠伯信口雌黃污蔑薛諾,還攀誣我和太子哥哥,今天這事必須得查清楚了。”
“我和白錦元把薛家人帶進宮來,還求皇伯父準允讓他們也認認薛嫵姐姐,看到底是不是薛玲瓏。”
天慶帝睨:“你倒是懂得先斬后奏。”
“那誰讓他們欺負我!”趙愔愔說話時蠻,“皇伯父,您就說您替不替愔愔做主!”
天慶帝虛點了點腦門:“你都將人帶來了,朕還能如何?”他垂眼看向下方二人道,“既然郡主讓你們辨認,那就好好認清楚。”
“薛嫵。”
天慶帝喚了聲,薛嫵就緩步上前。
“看看清楚,可是薛玲瓏。”
薛峰和薛來之前就已經聽趙愔愔他們說過陳家的事,聞言都是扭頭朝著薛嫵看去,當目落在那張臉上時,哪怕早有準備二人心頭還是忍不住震了下。
薛尚好,只覺得薛嫵有幾分面善,猜到真與薛玲瓏有關。
薛峰卻是心底微沉,他見過早逝的薛清和他那位夫人,甚至對那弟媳容貌記憶頗深,他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薛嫵,眉眼間與他那位弟媳有五、六分相似,甚至比容貌更盛。
薛嫵安靜站在那里,臉上沒出什麼驚慌,可惟獨掐的掌心能知道此時有多張。
對著二人目心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薛峰目不轉睛地看著時,讓薛嫵一度以為他認出了自己。
片刻后,薛峰突然垂眸扭頭對著天慶帝恭敬道:“陛下,這位姑娘不是玲瓏。”
“哦?”天慶帝看他,“你這般肯定?”
薛峰說道:“薛忱雖是逆賊,可薛清亡故之前與草民關系還算不錯,他們夫婦意外走了之后,我那侄玲瓏就一直放在我母親邊教養,六歲府,十一歲才被薛忱帶走,日日同一個屋檐下,草民自然能認得出來。”
“玲瓏雖然容貌不錯,可也只是清秀之姿,眉眼也像極了薛清,可眼前這位姑娘渾上下尋不出半點與我那堂弟相似的痕跡。”
“伯父!”
薛湘臉慘白地看著薛峰,剛才他們進來時就已經知道事不好,可萬萬沒有想到薛峰會這般不留面堵死了的退路。
薛湘急聲說道:“伯父您再仔細看看,明明跟薛玲瓏長得很像!”
薛扭頭看著薛湘時眼里出抹厭憎,面上佯作驚愕:“七妹你胡說什麼,這位姑娘哪里與堂姐相似?”
“咱們跟玲瓏堂姐同住一室數月,后來更是相幾年,你難道不知道玲瓏堂姐長什麼模樣嗎?況且堂姐府后不久與我們玩耍時曾失足摔下過假山,左邊下顎留下了一道極深的疤痕,眼角還有淚痣。”
“可眼前這位姑娘容貌昳麗,面無瑕疵,怎麼可能是玲瓏堂姐?”
薛湘瞪大了眼:“你胡說什麼,什麼時候留過疤……”
薛嫵時膽子很小,喪父喪母之后天天只知道哭,不是躲在祖母邊就是在那小院子里,本不跟府里的孩子玩耍。
什麼時候跟他們玩耍從假山上掉下去過,還留疤?!薛在胡謅什麼?!
薛皺眉看:“你難道忘了,就二叔生辰的時候,府里有不小孩一起玩耍,我們爬上假山去摘花,結果你腳差點摔了下來,是堂姐拉了你一把,自己卻掉了下來,當時還流了好多請過大夫……”
“你!”
薛湘滿眼震驚,小時候父親生辰的確差點摔下了假山,可是拉住的是三叔的兒薛燕,摔下去的也是薛燕,本就不是薛玲瓏。
薛湘張就想辯解,可薛本不給說話的機會。
只見薛滿眼不解:“堂姐救過你命,你難道都忘了?當年堂姐摔下假山的時候好些人都知道,六叔……”
頓了下才反應過來這稱呼不對,連忙換了,
“當年薛忱怕出事,還特意求了人請了太醫過府,太醫說那傷口太深會留疤,就算用了玉容膏,那疤痕還是落下了。”
“你明明知道此事,也知道玲瓏堂姐容貌,為什麼會說薛姑娘是堂姐,們渾上下有哪點相似?”
薛湘驚怒:“你說謊,拉住我的明明是薛燕!”
薛驚愕:“你在胡說什麼啊,燕堂姐小時候就去了外祖家,那一年二叔生辰都沒在府里,怎麼拉你?”
“你……你胡說八道……”
薛湘瞪圓了眼,若只說薛嫵不是薛玲瓏也就罷了,可薛這話分明就是編纂出來想要置于死地。
看著薛嫵靈乍現,猛地指著薛就怒聲道,“你是不是看出來了,你是不是知道是薛玲瓏,看出模樣不對,你居然幫著來說謊害我,我可是你親妹妹…”
“夠了!”
薛峰見薛被嚇得踉蹌了下,猛地呵斥出聲:“UU看書 www.uukanshu.com你瘋了不?阿燕出生后就癡傻,四歲以后就養在外祖邊。”
“當年玲瓏為了救你摔破了臉,你父親怕擔了責任,求著你祖父出現跟薛忱說和的事你都忘了?要不要讓你父親也進宮來跟你對質?”
薛躲在薛峰后也是說道:“七妹,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非得說這位姑娘是堂姐,可是真的不是。”
“你再仔細看看,堂姐跟四叔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這位姑娘眉眼間跟四叔一點都不像……”
口中的四叔就是薛清。
“薛!!”
薛湘目眥裂。
平遠伯也是臉白了。
沈忠康慢悠悠地說道:“老臣記得剛才在陳家時,平遠伯夫人說之所以認出薛玲瓏,是因為薛嫵姑娘與薛清容貌極為相似,所以哪怕時隔八年也能一眼認了出來,可薛家主這話……”
他仿佛什麼都說了,又仿佛什麼都沒說。
在場所有人看向平遠伯和薛湘時目都是變了。
如果薛嫵跟薛清本不像,那這平遠伯夫人是怎麼時隔八年一眼就認出薛玲瓏的?
天慶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神冷沉下來:“薛峰,你確定不是薛玲瓏?”
“當然不是!”
薛峰跪在地上說道,“玲瓏臉上留疤的事,當年出診的太醫能夠作證,再不濟陛下也可召薛湘的父親詢問,他也能作證此事。”
“草民實在不知道薛湘這逆為何要攀咬這位姑娘,可薛忱是逆賊,薛家養此不忠之人陛下未曾怪罪已是寬容,草民又怎敢在此事上欺瞞陛下,這位姑娘真的不是薛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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