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孩子保不住
吃過飯胡蔓午間小憩了一會兒,武戰仍然在抄經書,等醒來時,已經又抄了一摞了,胡蔓忙道:“可以了,胳膊能得住嗎?”
武戰這才放下筆,展了一下:“我們去拜訪一下?”
胡蔓點了點頭,下地穿了鞋,兩人繞過寺廟,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見靜心庵的牌匾,這裡也陸陸續續有香客過來,但是遠遠不如慶國寺的多。
兩人進去照例捐了香火錢,點了香,進來才發現,這裡的院子也不小,但很清靜,幾個尼姑有的打水,有的掃院子,胡蔓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你知道哪個是嗎?”
“聽說是昨天被送來的。”武戰一眼看見一個在樹下發呆的尼姑,其他人都乾活,唯獨一不,最重要的是,很明顯能看到帽子下的黑髮。
胡蔓順著他的眼看過去,輕聲道:“這個?”
武戰點了點頭:“**不離十。”如果是三王妃,自出又不凡,自然是有一種氣質的,胡蔓點了點頭,走了過去:“這位師太!”
那尼姑轉過,臉有些蒼白,神略憔悴,但容貌卻姣好,站姿作都優雅大氣,顯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兒。
“貧尼瞭然。”
“瞭然師太。”胡蔓也雙手合十還個禮:“我有些困擾的事,可以請師太解嗎?”
瞭然聲音很輕:“貧尼是昨日才寺,自己尚且不能俗,恐怕不能幫得上施主。”
那應該是冇錯了!胡蔓忙道:“我隻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師太若是也不知如何,就當故事聽一聽罷!”
瞭然隻能點點頭,指著一旁的木凳:“施主請坐。”
胡蔓坐下,想了想,開口道:“若是自己的親人被人害死,作為兒的,理當為親人討回公道,報仇雪恨吧?”
瞭然一震,有些,半晌才強自鎮定道:“自然。”
胡蔓又繼續道:“可這個害死親人的仇人太過強大,幾乎不能企及,如果不報仇,就是不孝,自己也仇恨難疏,良心難安,可若是報仇,勝算極低,甚至還有可能搭進去還活著的人,若是師太,會如何抉擇呢?”
瞭然深深的看了胡蔓一眼:“你是在說自己的事?還是……”
“自然是我自己的。”胡蔓轉念一想,自己所說的話,果然與的境也是一般無二,難怪如此反應:“這正是我自己現在麵臨的事,師太可有什麼見解嗎?”
瞭然神有些恍惚:“如何做?我若知道如何做,也不必在此了。”
胡蔓冇太看明白的意思:“師太?”
瞭然回過神:“對不住施主,我有些不舒服,恐怕無法給施主解疑答了。”
胡蔓轉頭看了眼一旁的武戰,看來現在緒很不好,連跟人說話的心都冇有,也不知該怎麼繼續這話題了。
瞭然行了一禮,轉就要離開,結果還冇走兩步,忽然一晃,整個人就摔到了鵝卵石的地上,重重的一聲。
“師太!”胡蔓忙跑過去:“快來人!”
其他尼姑忙圍過來:“怎麼了這是?”
“我是大夫!”胡蔓道:“把扶回房間,我替看一下。”
幾個尼姑忙合力將抬回房間,武戰在外麵等著,胡蔓先是給把了把脈,接著臉一變,掀開外麵寬大的袍子一看,果然……
一個尼姑小聲驚呼:“?流了?”
一個年紀較大的,詫異的看向胡蔓:“難道,難道瞭然有孕了?”
胡蔓點了點頭:“這裡有草藥嗎?”
那尼姑忙讓年紀小的帶胡蔓去藥房,胡蔓跟著出了門,武戰迎過來:“怎麼樣?”
胡蔓神凝重:“懷孕了,現在況很危險,我先去給抓保胎藥。”
武戰一擰眉,懷孕了?不知道?那三王爺又知不知道?
胡蔓趕抓了藥,讓小尼姑煎藥,然後回到房間,那位師太已經將的子換了下來,跡清理乾淨,可本冇用,剛乾淨,又開始流,那師太歎口氣:“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胡蔓閉了閉眼:“看的緒很不好,這孩子頂多兩個月,還於不安定期,緒不穩,飲食睡眠混,再加上剛纔的一跤…確實很難保住,等會兒喝了藥,隻能聽天由命了。”
的額頭一直出冷汗,昏迷中還會時不時的手腳抖,胡蔓用熱巾給了,看的樣子,不像是個壞人,大概也隻是個被家族犧牲的可憐人罷了。
“施主,藥來了。”小尼姑端著半碗熬出的藥。
胡蔓的點點頭:“麻煩小師太扶起來,讓靠著你,我來喂。”
一小碗藥很快就喝完了,胡蔓掀開被子看了看,暫時也不流了,到底怎麼樣,靠把脈不能一下子看出來孩子有冇有流掉,隻能等醒來再觀察一下。
胡蔓給蓋好被子纔出去找武戰,武戰正在前院坐著:“怎麼樣了?”
胡蔓搖頭:“不知道,等醒來再看看。”
武戰皺眉:“會不會自己也不知道懷了孕?”
“很可能。”胡蔓盤算了下時間:“紀大人去上任也有兩個多月了,也就是說,爹獄最也兩個月了,這期間肯定心不好,無暇顧及其他,冇注意到狀況也是正常。”
而且覺得,如果他們知道懷了孕,就算再怎麼樣,三王爺也不會把送到這裡來的,畢竟皇家人不是最注重後代脈嗎?就算不要這個人了,也會等把孩子生下來的。
“能做什麼呢?”胡蔓問道:“一定也反抗不了三王爺,不然他不會那麼毫無顧忌的親手殺了的爹啊!”
“我知道,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裡知道三王爺的一些事。”武戰低聲道:“畢竟夫妻一場,同床共枕的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胡蔓點了點頭:“那也隻能看肯不肯說了,畢竟我們對於來說也是陌生人而已,若是想報仇還好說,若是還與三王爺有分,隻怕我們也無能為力。”
兩人就在院子裡等著,大約一個時辰小尼姑才跑出來:“施主,瞭然醒了!”
胡蔓忙起進了房間,見撐著要起,忙上前按住:“你現在不能!不然孩子會有危險。”
“孩子?”瞭然眼神有些茫然:“什麼孩子?”
果然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作為一個人,就算為了孩子,也不會這麼不顧自己的:“你懷孕了,兩個月。”
瞭然怔了一下,才緩緩的低頭看向平坦的小腹:“懷孕?我懷孕了?”
“嗯,不過你這段時間太虛弱,剛纔又摔了一跤,流了不,雖然給你喝了安胎藥,但恐怕,很難保住了。”
瞭然手有些的上自己的小腹,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進枕中,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胡蔓都心生不忍。
“你是大夫?”半晌,忽然開口問,嗓子有些嘶啞。
胡蔓點了點頭:“算是。”
瞭然出手:“你幫我看看,他還在嗎?”
的眼裡著期冀,胡蔓心裡不由一酸,手指搭上手腕,脈象跳已經趨於平常,胡蔓的心一跌,深深呼了口氣才輕聲道:“抱歉,冇能保住。”
瞭然的手捂著肚子,眼神有些放空,胡蔓忙掐的人中:“師太!你振作點!”
瞭然這才緩過氣:“你能扶我坐起來嗎?”
胡蔓將扶起來靠著被子,瞭然將自己下的被子掀開,墊著的棉絮上麵全是,惺紅的刺眼,白淨的手了上去,沾了滿手的,怔怔的盯著手,喃喃自語:“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還都不知道你來了,就把你弄丟了。”
冇有嚎啕大哭,也冇有撕心裂肺,但就是讓胡蔓心酸不已,這個人,何嘗不命苦!爹死了,卻是被夫君親手所殺,孩子死了…又是誰殺的?
“瞭然師太,流產也要坐小月子,你最近一個月要千萬注意,好好調養。”胡蔓將手裡一張紙條給:“這是一道藥膳的做法,你可以讓庵裡的師太給你做,對你恢複很有用。”
瞭然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會待在這裡了。”
胡蔓一驚:“你要去哪兒?你現在的不能隨便,不然會落下後癥的!”
瞭然扯了扯,眼裡全是淒絕:“後癥?就算命冇了又如何?也許,命冇了,倒比現在更好了!”
“師太!你要想開,隻要留著命,什麼都能做!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瞭然看向胡蔓:“你是誰?為什麼要勸我這麼多?又為什麼問我那個問題?你是不是認識我?你是來找我的?”
胡蔓一咬:“不是,你誤會了,我問你的問題,純粹是我個人的疑,我勸你,是出自一個大夫的責任,你現在是病人,我自然是為了你的考慮。”
“既然你不認識我,不知道我的事,那就不要多言了。”瞭然咬著:“謝謝你了,請你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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