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掃了一眼溫氏那慘兮兮的小模樣,心下哼了一聲,真真是矯得很!
文曉荼這會子突然發現,西洋擺鐘上時間早就過了!
心下一喜,連忙道:“皇上,已經超過半個時辰了,嬪妾就先退下了。”
看著溫氏這副已經準備好逃竄的架勢,明昭心里突然微微有些不舒服,怎麼?朕是洪水猛嗎?剛才膽子還,這會子怎麼就這麼畏首畏尾了?!
“哼!”明昭冷冷哼了一聲,“退下吧!”
文曉荼了眼角的淚水,落荒而逃。
外間的梁琨玉看到溫人竟然淚眼紅腫從里頭走了出來,心下納罕,皇爺從前不是這般魯的人啊……
他也不敢問,連忙讓秋霜引著溫人去偏殿歇息。梁琨玉便領著兩個小太監恭恭敬敬,卻見皇爺竟坐在臨窗的羅漢榻上,而不在里頭的拔步床。
梁琨玉躬道:“皇爺,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敬事房記了檔。”——莫不是因為溫人容丑陋,所以皇爺才沒有憐香惜玉?
明昭皺眉:朕怎麼不憐香惜玉了?溫氏那般放肆,朕也只是打手心一下而已!
梁琨玉忙又低聲吩咐兩個隨從太監:“快去把里頭好生拾掇干凈。”
明昭:嗯?拾掇干凈?
他瞬間臉難看,這個狗奴婢,腦子里居然敢這般編排朕!
“不用收拾了,里頭干凈得很!”明昭臉幽沉,語氣像凝了冰霜。
梁琨玉驚了一下,皇爺沒有寵幸溫人,那溫人怎麼又是慘又是哭紅了眼的?總不可能是皇爺手打了溫人吧?
明昭臉黑漆漆的,犯了錯,朕還不能打了?!
“滾出去!”明昭咬牙切齒道。
梁琨玉嚇得渾一哆嗦,二話不說,領著兩個灑掃太監滴溜溜就滾了出去,只恨自己沒多生兩條。
皇帝明昭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勉強下怒火。朕雖久不寵幸嬪妃了,但怎麼至于那般——這個狗奴婢!
忽的,明昭忍不住想,連朕邊人都這般輒腦子里胡編排朕,旁人就更不用說了,旁人心中所想,只怕比溫氏口中所言更加放肆!
既如此,朕又何必為了溫氏的蠢言蠢語而生氣呢?
想到溫氏那吧嗒吧嗒掉淚的可憐小模樣,罷了罷了,朕寬宏大量,不跟一介無知小子一般計較。
偏殿,紅果服侍自家主子寬,這才發現主子的手心居然紅了,“才……人,您的手怎麼了?”——像被什麼打過……
紅果不由驚得瞪大了眼睛。
文曉荼當然不能說是被皇帝給打的,便支吾道:“是我自己的不小心弄傷的。”
紅果暗自驚訝,侍寢還會弄傷手心?皇上竟這般不憐香惜玉嗎?!
“沒事,已經不疼了。”文曉荼打了個哈欠,“好困啊,我要睡了。”
于是一頭鉆進被窩里,今天折騰了這麼一通,也實在是累了,不消片刻,便呼吸均勻了。
紅果看在眼里,心道,侍寢這麼辛苦嗎?連忙給自家人掖了掖背角,又落下帷帳,便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墻壁,寐著緩緩睡。
翌日清晨,紅果才幫穿好衫,皇帝邊的梁琨玉就來了,“見過人,皇上口諭,召你過去侍宴。”
大早晨肚子空落落的,還得去伺候皇帝用早膳?文曉荼瞬間都有些抑郁了,但還是得乖乖去。
圣安殿的西次間中,已經擺好了早膳,皇帝陛下的早膳比午膳和晚膳要減薄了不,飯菜加起來也就二十道左右的樣子,而且今日的飯桌也不是那張至三米長的大長桌子,而是一張八仙桌,但也擺滿了一桌子。
文曉荼上前福了福子,又理了理袖子,正要上去布菜,卻聽皇帝陛下淡淡開口:“早膳簡單,就不必布菜了,你也坐下吧。”
文曉荼眼睛瞬間有了神采,這一次不用吃剩飯了?
倒不是嫌棄剩飯,畢竟皇帝陛下剩飯,其實很多都沒筷子呢,嚴格意義上來說,本不能算是剩飯。
但是,皇帝陛下吃著,瞅著,也實在是煎熬。
“多謝皇上!”文曉荼麻溜謝恩。
明昭角忍不住微微一翹,這個溫氏,未免也太直白了些,居然也不推辭一下。
紅果見狀,連忙將團扇呈上,然后便跟著前的宮太監一并退了出去。
就像上次陪太后用膳那樣,文曉荼用扇子做遮擋,一手便揪下面紗,塞進了大的琵琶袖里。
明昭看在眼里,不暗忖:溫氏的容……當真已經無法目了嗎?
想到此,心中又不生出了幾分憐憫之意。
文曉荼都摘了面紗了,卻發現皇帝陛下居然還沒筷子,直勾勾瞅著皇帝,拜托,覺吃飯啊!你不,我怎麼敢?
明昭被溫氏這眼神瞅得心中生出幾分別樣的滋味,“看著朕作甚?”——莫不是,溫氏對朕有妄念?
文曉荼也不敢催促皇帝陛下趕吃飯,掃了一眼飯桌,便連忙主給皇帝陛下盛了一碗猴頭菇老鴨湯,恭恭敬敬呈上:“皇上先喝口湯潤潤吧。”
明昭面滿意之,打過手心之后,溫氏倒是比往日乖巧了,他接過那雨過天晴瓷的宮碗,那宮碗小巧玲瓏,不得便到溫氏生生的夷。
明昭抿了一口湯,然后裝作隨意地問:“手不疼了?”
文曉荼訕訕,“不疼了。”
明昭淡淡說:“記住教訓,以后不可再犯。”
“是是是!”拜托,能不能不要在飯桌上教訓人啊。文曉荼著脖子,心囂。
不過好在皇帝陛下終于筷子用早膳了。
文曉荼松了一口氣,這才連忙拿起筷子,先給自己夾了一只蒸餃,一口咬下去,湯富、鮮四溢,居然還是牛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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