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娘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唉,要是去鎮上上學,束脩就是一大筆費用,還要租房子才行,這都是錢啊,剩下的一半彩禮都堵不上口子。”
半天沒說話的楚老二出聲:“要不就去找妙妙吧,楚軒是弟弟,得幫襯。”
妙妙娘有些無奈:“也只能這樣了,等以后軒兒考取了功名,可別忘了你姐啊。”
楚軒臉不怎麼好看:“我姐連許府門都沒進去,上未必有多閑錢,說到底,都怪楚傾言。”
他眼神鷙:“若不是在大道上剛好到了,耽誤了時間,我也不會被護院給抓到了。”
他向來自私慣了,出事貫不會找自己的責任,心里頭將楚傾言罵個幾遍,竟默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楚傾言的錯。
嫖娼不給錢是那勾欄子不知死活的在他上留下了紅印兒,被護院抓到一頓胖揍是因為楚傾言耽誤了他的時間,他沒錯。
他憋著一口悶氣:“爹,娘,你說當初養干啥,讓死算了,現在一分錢就討不回來,白養活了,還不如斷個干凈。”
楚老二雙眸微微一亮:“妙妙娘,去鎮上割一刀豬,我去找楚老太爺說說話,他沒準還是向著咱們的。”
妙妙
娘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可現在楚老二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得聽。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是楚傾言第二次踏進楚家祠堂的大門了。
先祖牌位供奉在堂,莊嚴肅穆,寬敞的大堂里,兩邊站的麻麻,人頭攢,都是楚家的后代,并沒有外來戶。
無奈的搖搖頭,一腳踏了進去。
楚老太爺坐的端正,看臉比前些日子紅潤了許多,他手里拿著一拐杖,見到楚傾言進來,松垮的眼皮往下瞇了瞇。
“楚老二又做啥妖啊,咋又是他家的事!”
“誰知道了,我豬還沒喂完呢,浪費時間。”
“楚老太爺都請出來了,肯定不是小事。”
“在祠堂里解決的事哪件是小事啊,聽說傾言訂了門親事,不會和這個有關吧?”
“一千兩禮金呢……”
楚老二與妙妙娘也站在祠堂中央,一臉勢在必得的看著楚傾言。
進來環顧一圈,不見楚軒的影子,心里暗道一聲膽小鬼:“太爺爺,村長,我來了。”
這聲音不大,卻能讓吵嚷的村民稀稀拉拉的安靜了下來,楚老太爺居高臨下的瞇著眼睛,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
“楚傾言,你也太不敬重長輩了,我坐在這里喝了
兩杯茶你才來,怎麼,不想來嗎?”
楚老太爺一上來就給楚傾言難堪,楚傾言臉皮微微,對這個長輩,心里僅存的好都沒了。
“太爺爺,我得了消息就連忙過來,不存不敬。”
站的一如即往的筆直,上是布料子的裳,卻一塵不染,干凈整潔,語氣不卑不,說話也中規中矩。
怎麼看,都好欺負的。
楚老太爺再次發難:“你現在有錢了,不把長輩放眼里也不意外,我一個長輩,不和你計較,今天你來,是有正事的。”
楚傾言垂頭耷拉眼,這無端端一頂帽子就給扣實了,心里實在不爽:“傾言不敢不敬,不然今日就不會來了,太爺爺,要是有正事,還是快點說出來吧,我還要回去看著雜貨店呢。”
語氣說不上不好,但也絕對說不上好,楚老太爺的眉頭擰了川字,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楚常青,這就是你帶領下教出來的楚家兒,和長輩頂的能力真是一流。”
村長躺槍,臉難看的坐在椅子上,但他知道楚老太爺這話是在拐著彎敲打楚傾言,只好尷尬的咳了一聲,未發一言。
楚傾言裝作沒聽懂,一派天真的抬起頭:“太爺爺,你
再不說正事,我真的要走了。”
楚老太爺枯老的臉皮子了,他要是想教訓哪個小輩,還不是乖乖站在他的面前,他想罵多久就罵多久,聽到這話只覺得一火竄了出來:“你敢走試試看,看我不把你趕出村子去!”
楚傾言攤攤手:“太爺爺,你這不是為難人嗎?我來祠堂又不說正事,若無事的話,還不讓我回家,難不留大家在這里相面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有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剛要打玉米就被來了,現在一袋子玉米還在磨盤上放著呢,但愿別被鳥兒吃太多。”
“我子也沒完呢,這到底什麼事啊,趕說得了。”
“娘,娘,好熱啊,我想去外面吹吹風。”這是個站不住的小孩子。
“這大熱天的聚在一塊兒,這不罪了嗎?”
自然,人人都懼怕這位輩分最高的老太爺,埋怨聲四起,也只是蚊子一樣哼哼,楚老太爺聽不真切,可看底下人頭接耳,時不時向他掃來一眼,就知道沒說什麼好事。
他胡子了,一聲怒喝:“規矩呢,都給我閉!”
頓時,一片寂靜,楚老太爺不善的盯著楚傾言:“聽說你訂了門親事,對方給
了你一千兩的禮金,是真的嗎?”
大堂里的人紛紛豎起耳朵,雖然村里早有傳聞,但是還從未聽楚傾言親自承認過。
楚傾言也不傻,財多白,說:“訂了門親事是真的,至于一千兩的禮金,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我就說嘛,鎮上富戶許員外才三十兩的禮金,一千兩?也不知誰傳出來的。”
“當時我也覺得假,這果然不是真的。”
“就是,要是有一千兩,楚傾言還在咱這窮村子里干啥,我看也沒這回事。”
眾人頭接耳,妙妙娘聲音洪亮的一聲喊:“你撒謊!我……我親眼看到的,一箱子銀子呢!”
沒親眼看到,但是周家大嫂親眼看到了,妙妙娘起膛:“楚傾言,你快承認吧,撒謊也沒有用。”
楚老太爺收了楚老二一家的好,自然是向著他們說話:“楚家兒應個個知孝順,楚傾言,你得了這麼多的禮金,一個銅板也沒給你養父母,你還有臉站在這里嗎?!”
養父母?
楚傾言微瞇眼睛,抓住了楚老太爺稱呼上的變,果然,楚老太爺下一句,說:“當初把你過繼給楚老二,他就是你的養父,你現在要嫁人了,聘禮理所當然是給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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