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婆子抹抹眼淚,無奈道:“這個月的月錢還沒發,我哪里有錢給你啊。”
蔡文花皺起眉頭,道:“我不管,家里頭沒吃的了,這你得掏錢,你去和許家家主借,許府這麼有錢,不差個幾兩銀子。”
段婆子哆嗦了一下,道:“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就是個負責灑掃的,大夫人不喜出門,我都沒見過幾回,哪里張得開口啊。”
蔡文花道:“你不去是吧,我去。”
說著,抬腳就要往里頭走,段婆子哪能真的讓進來,被管家瞧見又要罰的,連忙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想想辦法!”
蔡文花得意的笑了笑:“這不就得了,你快著點,我現在可著呢,等你拿錢好去吃飯。”
段婆子肩膀沉沉的“哎”了一聲,轉往許府里面走去。
自然是不敢去找大夫人借錢,雖然蠻橫了半輩子,但也知道許府是什麼地方,哪里容得下撒潑,要是真開了這個口,還不被大夫人給趕出去。
可……
段婆子滿面愁容,剛巧麻子臉的李管事從此經過,就像抓住了一稻草一樣,拽住李管事的手道:“李管事,這許府里與我關系最好的就是你了,
快借我點錢應應急。”
這個李管事楚傾言有些印象,應是廚房的管事,當時還想聯合段婆子坑自己一回,只可惜,楚傾言原本就是沖著蛋去的。
李管事嚇了一跳,嫌惡的將手了出來,皺眉道:“你沒病吧你,上回蛋不翼而飛的事,都沒和你算賬呢,管家把我罵了一頓,還想我幫你?沒門!”
段婆子急道:“有急用的,你就借我用用,發了月錢就還你。”
李管事一噘,極為不屑,道:“你啥人品我還不知道,到時候賴賬我找誰哭去,別賴著我,找別人去。”
說完,李管事轉就走,仿佛在躲一坨狗屎一樣,速度極快。
段婆子急的跺跺腳,而后“呸”的吐出一口唾沫來,罵道:“欠收拾的貨,拽個屁啊!”
平時接最多的李管事都不肯借銀子給,旁人就更不行了,段婆子正著急著,忽見一個丫鬟迎面走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出府。
這丫頭十六七的年紀,扎著個雙環髻,戴了鬢花,模樣普通的,但看著眉眼間似乎有子怨懣,過于尖俏的下顯得有分刻薄。
看著有分眼,楚傾言思索一番,才想起來,這不正是
楚妙妙后的丫鬟嗎?只是好些日子都沒瞧見楚妙妙帶出門了。
段婆子瞧見,雙眼倏然一亮,閃過一算計的神,咧開笑呵呵的迎上去,道:“是紅桃啊,給你家小姐送月錢去?”
見是平時沒說過幾句話的段婆子,紅桃明顯不想搭理,只點點頭,錯就要走。
段婆子連忙將人攔住,道:“紅桃,你還不知道吧,你伺候的小姐和我是一個村的人,都是楚家村的。”
紅桃詫異的挑起眉,聲音淡淡的:“這倒是沒聽小姐說過。”
楚妙妙如今連個妾室都算不上,星辰客棧的伙計也只是稱一聲楚小姐,虧還洋洋自得。
段婆子笑道:“哎呀妙妙面子,哪里還認我這個鄉親啊,人家攀上咱府里的員外,吃香喝辣的,快活著呢。
楚傾言看的也來了興趣,段婆子一向與妙妙娘好,自然對楚妙妙也不差,但聽這意思,怎麼好像對楚妙妙有很大的怨念與不快似的。
很快,楚傾言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是那丫鬟不喜楚妙妙,段婆子是打蛇隨上,故意與紅桃套近乎。
紅桃也聽出了段婆子話里的不快,道:“說是個小姐
,還真拿自己當小姐了,吃個飯都要我給夾菜,也不知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腦子,比真正的小姐都能裝,虛榮。”
段婆子道:“窮苦日子過怕了唄,好不容易抱上大,可不得死命的,只是苦了紅桃你了,攤上這麼個小姐。”
紅桃道:“我哪是伺候啊,也就肚子里的孩子有些價值,和你講,這人虛榮到了極點,買什麼東西都挑三揀四的,還老和咱家大夫人攀比,這不是腦殼有病嗎?大夫人能容忍的存在就很大方了,竟然還在背后污蔑咱家大夫人。”
段婆子也跟著應和:“啊,就是泥地里來的,上了云端也還是塊爛泥,紅桃,這事兒你和大夫人說過嗎?這可是極為不敬的啊。”
紅桃有些憤懣,道:“哪里敢說,要是大夫人發起火來拿了肚子里的孩子,員外怪罪下來,倒霉的不還是我,哎,只盼趕生下孩子,我就不用伺候了。”
段婆子困道:“生完孩子就不伺候了?”
紅桃輕蔑一笑:“啊,是在青樓里被咱員外……聽說不人都瞧見過不出溜的樣子,還不是個雛兒,員外怎麼可能真的養活,等生完
孩子,給點錢就打發了,就讓先得意個幾個月。”
段婆子有些目瞪口呆,道:“這倒是個新鮮事兒,沒想到楚妙妙還在青樓里……哎呦我一把年紀都不好意思提。”
“所以說啊,就那樣的腌臜貨,大夫人怎麼可能讓進門。”
二人又同仇敵愾的聊了幾句,等紅桃走后,段婆子滿臉怪笑,枯瘦的手中攥著一只鼓囊囊的錢袋。
楚傾言全程都看了個熱鬧,自然瞧見段婆子趁紅桃說的興起,順走了紅桃的錢袋,那里面放著的應該就是楚妙妙這個月的月錢。
段婆子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剛好就來到了這棵柳樹下頭,打開錢袋子一看,頓時樂不可支。
“天啊,妙妙一個月有五兩銀子呢!再添點兒都夠買頭牛的了,許員外可真大方!”
笑的角都要咧到耳朵兒,掏出四兩銀子飛快的塞進自己的懷中,只剩下一兩銀子還留在錢袋子里。
“哼,指這幾個白眼狼養老是不可能了,我得給自己多留一點。”
念念叨叨,收好錢才向著門口走去,蔡文花早已等的不耐煩,見段婆子過來,道:“你咋這麼慢,我都要死了,錢給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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