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也太離譜了吧。”楚云天嘆了口氣。

從前離譜的東西可真多，見了鬼的Z，自己本沒聽說過。

“離譜的事兒多了去了，不是過去還是現在，還是將來。”楚院士道，“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騙局，也都有上當騙的人。歷史麼，總是不斷的重復，就是所謂的太底下無新事。“

楚云天靜靜的聽自己父親講“故事”。

“黃老當年為什麼不站出來，挑戰這些廠家？”楚院士問道。

“沒機會吧。“

“機會要是想要的話，總是有的。當年黃老沒這個江湖地位，而且要面對的力比現在更大。“

“呃，難道現在黃老指責501K流程，指責那些國際大廠家，就沒什麼力了麼？”楚云天不服氣的問道。

“你知道黃老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楚院士反問。

“研究新式啊。“

“那只是其一，而且是不太重要的工作。”楚院士笑道，“國家進了世貿組織，經濟發展的很快，是一塊嶄新的、龐大的市場。在新產品進國市場的準資格方面，黃老發言權極大，甚至可以說是一言九鼎。”

“!!!”楚云天怔住。

新產品準，十幾億人的大市場，那些廠家不得把黃老當祖宗供養起來？

而黃老從前沒站出來指責廠家，偏偏在世之后三年找了一個機會發難，很難不去聯想其他的事。

“每一個藥品和械進咱們國，都要黃老審批。當然并不是他自己，他只是專家組其中的員之一。但黃老的地位尊崇，他要是說個不’，別人都會聽他的意見。“楚院士淡淡說道。

!!!"

楚云天滿頭都是驚嘆號。

“這麼說吧，我，沒資格進這個專家組。“

”..

“所以說，幾十年前治療癌癥的騙局黃老沒這個能力揭穿。他說什麼，別人也不會聽。“

“現在麼，就是另外一個況。黃老在心外科的地位很高，是世界比賽的評委，就有兩個是他的學生。

“嗯，柳無言和申天賜。”楚云天肯定的回答道，“估計以后還會有周從文。“

“學界的地位在，手里還掌握著廠家進一個巨大的新興市場的命脈，他說什麼那些廠家不得著鼻子認？”楚院士笑道，“你說呢云天。“

“呃…”楚云天之前可沒想到這麼多。

現在父親掰開碎了把黃老的背景講述出來，楚云天這才約明白。

“所以黃老從來不做稚的事兒，人家那理想主義。但理想主義離不開實力，而且黃老看事通的很，這些事兒人家早就盤算了干百遍。“

“有足夠的實力，才會去挑戰那些別人想都不會想的對手而不至于被人碾齏。”

楚云天默然。

他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

自己想不懂的事兒，就此豁然開朗。

“看過話故事吧，很多王子與公主的故事結尾是什麼？”楚院士忽然問道。

“從此以后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楚云天回答道。

“對。”楚院士道，“完全相信這種結局的人是稚。“

“完全不相信這種結局的是極端現實主義。”

“喜歡這樣的結局，同時知道這樣好的結果是很難在現實中實現的。但是不否定這種好的可能，

可以在暴風雨中艱難前行追尋目標的，是理想主義。”

楚云天被父親的思路打的七葷八素。

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有著父親的影子，但是在此之前，楚云天從來沒和父親聊過類似的、

深奧而枯燥的話題。

艱難前行，追尋目標，父親的描述讓楚云天想到黃老的腰是不是被這些沉重彎的呢。

“黃老找了很多年，一直堅持著，不忘初心，這才找到一個機會。所以說你呀，還是太年輕，暫時就不要考慮這種事兒了。”楚院士勸道。

楚云天一直沉默著，似乎若有所思。

楚院士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這次黃老在年會和比賽上說的話、做的事一定讓楚云天大為震撼。

但以后要怎麼走，還要看楚云天自己怎麼想。

該說的話都說了，黃老都已經說了，自己也說不出什麼花出來。論起灌輸價值觀，黃老才是專業的。

想到那位老人，楚院士覺得自己是真心的不夠看。

雖然同樣都是院士，可黃老要比自己厲害好幾個幾何數級。

像黃老這種不忘初心的忍幾十年，最后矛頭直指FDA的501K流程的事兒，楚院士捫心自問，別說是做，即便是想都不敢想的。

和這次的事對比，之前在波爾多醫院收拾一個小小的朗醫生，對黃老來講還真不算什麼難事。

“云天。"

爸。

“好好干，總有一天你也會像黃老一樣。”楚院士悠悠說道。

“能麼？”楚云天有些茫然的問道。

“能。”楚院士很肯定的回答道，“我問你，黃老為什麼能做到這些。“

“純粹。”楚云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對，也不對。”楚院士哈哈一笑，“首先，是黃老活的時間足夠長，而且遇到了一個好學生。“

楚云天一怔。

“去吃飯了，你一定很長時間都沒吃飯，一直在琢磨黃老的事兒。”楚院士笑道，“要活的長，有些不可能的事才會變可能。“

楚云天也笑了。

父親說的最后那句話像是在開玩笑，可楚云天知道父親的意思。

黃老，周從文，還真是很有意思的兩個人。

楚云天的眼前浮現出來的畫面是周從文虛虛的攙扶著黃老離開，大門關閉，一老一兩人的影漸漸融合。

黃老還真是找到了一個好學生，楚云天知道要是換了自己的話做的絕對不可能像周從文一般出。

甚至有些事兒都不會發生。

自己和周從文之間的距離怎麼越來越大呢，楚云天看著窗外的霓虹，想了很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楚云天忽然咧一笑，漫天云霞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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