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朝廷除了資還派來不人之后，方均將這些跟了他一段時間的員到一起，問：“你們可有人想回去？”

“大人怎麼突然問起這話？肅北還有這麼多地方我們沒去，怎麼可能回去？”一人不假思索回答。

“是啊，做事要有始有終，我們既然來了，自然要將事做好后再走。”

其實一開始，有幾個員很不適應，他們是世家子弟，從小沒過這樣的苦，錦玉食長大的他們也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會這樣艱難，他們不否認自己生出過退的想法，但這樣的想法在一件件事中被磨滅。

相反的是，他們心中生出一難以言說的志氣，對從前為的迷茫一掃而空，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他們最初不就是想當一個好造福百姓嗎，如果不是出來這一趟，如果不是見到這些如煉獄一般的場景，和撼人心的畫面，他們說不定一生都會在迷茫中度過。

但現在不會了，經歷過這次的事，他們知道了，自己上肩負的是怎樣的擔子，為者，看的不應該是權利，而是背后代表的責任。

“朝廷的援助馬上就能到了，若是你們有人想休息，可以跟他們一起先回京城。”方大人看著神面貌大變的員，開口。

底下沉默了。

想回去嗎？

自然是想的。

和京城比起來，這里的環境真的太艱苦太惡劣了，若是幾天前，方大人問這句話，說不定部分人就搖了。

但現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后，捫心自問，他們甘心就這麼回去嗎？

還沒看到隔壁老人的好起來，還沒等到東邊娘子的娃娃生下來，還沒看到……他們還有太多沒看到的結果，就這麼回去，能放得下心嗎？

“我不走，在沒確定肅北災緩解之前，我都不會離開。”

有了第一個人開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開口，無一例外，他們給出的答案都是不愿離開。

方大人對此有所預料，這些人的改變他都看在眼里，也可以說，他是親眼目睹這些人變化的人，有幾個在京城渾渾噩噩的世家子弟，以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巨大改變。

方大人為他們開心，也有些心疼，因為這些改變也意味著他們心經歷了巨大痛苦，剛來時做一點小活都能抱怨的世家子弟，現在再苦再累的活做起來都不會抱怨了，他們手上也有了干重活才會留下的繭子。

方大人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他們臉上的表都很堅定，眼中表出不肯退一往無前，他慢慢收回目，聲音不自覺和：“不著急回答，你們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我已經與陛下說了你們的功績，回京后，這些都不會因為你們的提前離開而到影響。”

第二天，所有人的答案都沒有改變。

他們都愿意留在這里，直到親眼看到肅北好起來的那一天。

方大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這一事件客觀寫在了折子上，由龍衛傳回京城。

沈郁從一大堆奏折里找到從肅北寄過來的，方大人和以前每次一樣，寫了兩份折子，一份通過龍衛傳回京城，一份通過方渠道傳回來。

后者往往會比前者慢幾天。

沈郁打開折子，一遍看下來：“看來方大人對這些跟著他去的員看法很好。”

去賑災的員里，寒門世家各占一半，以方大人為首，一開始，雙方還略有，到了現在，雙方已經能放下偏見，融洽合作了。

和離開京城時相比，雙方都改變了不。

跟方大人去肅北的，以年輕員為主，若無意外，這些人將來會是朝廷的中流砥柱，經歷這麼一遭，無論是對他們自己，還是對朝廷，都有極大好。

因為朝廷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朝廷過來的人會直接和他們對接，方大人便帶著人留在了歇腳的小城，等待他們的到來。

他們的資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每到一個地方，都要留下一部分，他們帶的資大多留在了主城，一路走來，若再沒有補給，他們就只能先回主城了。

朝廷派了軍隊護送資，一路走來浩浩，主城那邊的員也得到了消息。

“大人，再不手，等朝廷的人來了，就來不及了。”昏暗書房里，說話的人在影，聲音嘶啞。

“你去安排吧，做的干凈點，別讓人發現不對。”

“大人放心，這種事小的得心應手，絕不會出差錯。”

書房的門被打開又關上，風吹燭，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方大人一行人奔波多日，總算得了片刻休息功夫，便帶著一同來的員四看看。

這座小城比他們第一次去的那座更偏北一點，災況也更嚴重，不過他們已經施粥了幾天，救災工作也順利展開，比起剛來時況好了不。

一路走來，有災民放下手里的事，向他們問好。

員們笑著回應，偶爾還會停下，和路邊的人說說話。

“恍然覺得，這般日子也不錯。”方大人后的員嘆。

“是啊，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覺得自己多厲害多了不起，來了這里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看的有多淺。”

幾人小聲談起來。

氣氛輕松活躍，寒門員和世家員間的隔閡在這里徹底消失，方大人聽著他們的談論，眼中溢出一笑意。

突然，前方人群涌，像他們這邊而來。

方大人邊的年一把抓住他，將他護在后：

“大人小心！”

第119章

年話音剛落，前方流民突然暴起，目標明確向他們涌來。

“保護大人！”

員們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

侍衛將他們圍在中間，奈何對方人多，他們人，而且看似是流民，手卻很好，目標也很明確，直直對準被圍在人群中的方大人。

年像頭狼崽子一樣，護在方大人前面，提防任何人的靠近。

暴發生在一瞬間，周圍的人沒反應過來。

面對直白洶涌的殺意，方大人始終很冷靜，他能看出，這些人的真正目標是他，冷靜開口：“保護好他們，不用管我。”

說罷，便想與眾人分開。

他能大致猜到這些人是肅北主城某些員派來的，估計是覺得他的到來破壞了他們的計劃，想斬草除。

跟在方大人邊的員雖然被嚇了一跳，好歹這些天經了些事，不像一開始那般莽撞，紛紛圍在方大人周圍，不肯離開。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他們很清楚的知道，方大人到底做了多，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傷甚至死亡，唯獨方大人不可。

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方大人在他們眼前被人傷害！

“流民”沒管攔在前面的員，雖然有了一定鍛煉，這些人的力量還是和有目的而來的人不能比，沒多久，就被摔到了一邊。

很快，有人突破人群來到方大人跟前，拿起手中的東西向方大人刺去。

中途被一雙布滿傷痕的手攔下。

——是一直跟在方大人邊的年。

年有一蠻力，一時間那些人竟拿他沒辦法，那人見時間不多，發了狠，向年刺去。

“小心！”

年側，堪堪躲過，腰側還是被劃了一道傷痕。

鮮瞬間染紅腰側的服。

方大人皺了皺眉，這些年，他也學過一些功夫，勉強能應付眼前的人，但他也不敢拖，他怕這些人不管不顧傷到其他員和周圍的百姓。

這條路本就有不百姓來往忙碌，方大人來了之后，給他們尋了些活做，他們能吃飽飯，也肯出力為自己的家鄉做些什麼，剛剛是沒反應過來，現在看那伙份不明的人要對給他們帶來食的員手，瞬間不樂意了。

“你們做什麼？”

“你們是哪來的？”

“敢傷害大人，先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眾人拿著干活的工，圍上去。

那伙“流民”沒想到圍上來的百姓越來越多，他們還故意選了人的地方手，怎麼會想到，方大人剛好派了不百姓來這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