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清站在賀承宇邊，不聲打量坐在一起的人，這些人正好能和方大人說的對上。

第149章

觥籌錯，歌舞升平。

方大人將瑤姬描述的宴會告訴過他們，江懷清環顧四周，眼下的場景都能和方大人給他們的一樣。

瑤姬當初獻舞的地方也是這里嗎？

江懷清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深思。

他在賀承宇邊一向扮演的是對商業不太了解的形象，他對這方面也確實不算了解，參加宴會時，主要由賀承宇負責與孫老板等人流，他在一旁聽，偶爾做出困表，賀承宇會停下了和他解釋。

他主要做的，是記下宴會發生的每一件事，并觀察出現在宴會上的人，回去后，和賀承宇流兩人得到的線索。

一般況下，會主找他談的人并不多，偶爾有，也是想另辟蹊徑通過他上賀承宇的。

對于這些人，江懷清像是完全看不出他們的真實目的，一番談下來，卻也不會給對方任何承諾，同樣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這是雙方最后一次試探，賀承宇表現如常，又是孫老板引薦的，另外幾人沒有對他產生多大敵意。

宴會結束后，賀承宇打算帶江懷清離開，被孫老板攔下。

“天已晚，兩位今日留下來歇一晚吧，正好省了明天多跑一趟。”

“明天也是在這邊麼？”賀承宇挑眉。

“哈哈哈是，”孫老板干笑，“臨時決定換這里了，那邊明天會派人過來，顧老板的貨也準備好了，到時候直接讓人送過來就行。”

賀承宇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孫老板早有這樣的打算吧，直接說出來我又不會怪你什麼。”

“這，真的是臨時決定，那邊要的太急，原來定下的日子對他們來說有些晚了。”孫老板陪著笑解釋。

那邊急需的東西只有賀承宇有，他現在可不能把人得罪狠了，賀承宇會生氣他也不到奇怪，商人最看重的就是誠信，這次是他失信在先。

“行，那我就多留一天，你找個人拿我的手信去告訴看貨的人，明天把東西送來。”

兩人被安排在一間屋子里，這次也沒強行給他們塞什麼伺候的人，孫老板再三賠了不是，才帶人離開。

確定沒人后，江懷清放松地坐到床上：“還好選的日子不是今天。”

原本他們和方大人商議后，是打算今天手抓人的，后來改了主意，想在正式易那天手。

賀承宇走過來坐到他旁邊：“越是這種時候，越不會放松警惕，如果真選了今天，只會打草驚蛇。”

畢竟他們的真正目標不是這些商人，而是藏在背后的北漠人。

江懷清低了音量，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說不定孫老板就是故意的，他們一開始選的日子就是明天，告訴我們的那個日子只是為了轉移視線，如果我們真有問題，他們也不會損失太多。”

“我也這麼認為，將我們留在這里，也是一種變相看管，我們邊只帶了幾個小廝，這幾人估計也被嚴加看管起來了，不會給他們同外界傳消息的機會。”

“他們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好，不過，承宇兄不擔心他們只做一筆生意嗎？”

賀承宇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搖頭：“不會，他們這麼做只是為了確保我們沒有任何問題，就算有問題，他們也能全而退，如果想拿到貨后理掉我們，本沒必要一次次試探。”

在別人的地盤上不好多聊，賀承宇制止了江懷清繼續下去的話題，找守在屋外的小廝要了熱水。

一夜無夢。

第二日明顯覺到院子里守備更森嚴了，賀承宇帶著江懷清到主廳，孫老板已經在那了，正在和一個材魁梧的男子說話。

“顧老板來了，”余瞟到兩人，孫老板停下和那人的談，朝兩人走來，給雙方做介紹，“這位就是這次和我們進行易的涂老板。”

“涂老板看著不像肅北人。”簡單寒暄后，賀承宇狀似不經意開口。

“確實不是，只是和我有不小，”孫老板沒瞞的意思，“不過在我看來是哪里人不重要，只要能友好合作就行，顧老板覺得呢？”

“孫老板說的在理。”

一會兒工夫，另外幾位老板也進來了。

賀承宇喝完杯子里的茶，開口道：“因為這次易的貨比較特殊，我需要和你們那邊能說上話的人面對面談，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怕氣氛鬧得太僵，孫老板打圓場，“顧老板放心，涂老板就是那邊的話事人。”

一段時間的相下來，孫老板對賀承宇也算有了一定了解，知道他看似隨和，實則很有心氣，年紀輕輕能把生意做這麼大有心氣很正常，孫老板并不在意這一點瑕疵。

賀承宇這句話在孫老板聽來就是為了確定和他談的人有沒有這個資格。

果然，話音落下，孫老板就見顧老板態度緩和下來。

“相逢即是有緣，我敬諸位一杯。”涂老板站起來，一口飲盡自己杯中的酒。

雙方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在沒有意義的談上，很快，話題步正軌。

“涂老板要的貨已經運來了一批，若是著急，涂老板可以先驗一驗。”賀承宇直主題。

涂老板求之不得，當即答應下來。

運來的貨被整齊擺放在院子里，涂老板帶人打開箱子，雪白的鹽映眼簾。

手抓了一把，細碎白顆粒從指落下。

賀承宇搖著扇子走過去：“怎麼樣？我敢說，沒人能拿到我這樣品的貨。”

孫老板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白的鹽，眼里的震驚之藏都藏不住。

涂老板又看了其他箱子，無一例外，里面裝的貨的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朝孫老板使了個眼，孫老板明白這是很滿意的意思，他臉上的笑意不斷擴大：“顧老板當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

“不急，”賀承宇“啪”的收起扇子，“這樣的，見一見真正的話事人，應該夠資格吧？”

“當然。”略顯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賀承宇回頭，看到一個穿北漠服飾的男子從長廊走來，后跟著幾名侍衛，涂老板見到他，恭敬行禮。

這個人上有一很重的殺伐之氣，與其說是商人，不如說是軍人更為合適，從孫老板等人對他的恭敬態度來看，這個人的地位很高。

心中諸多想法閃過，面上卻不顯。

另一邊，肅北軍和龍衛據方均提供的線索，一點點近這座宅子。

宅子里的人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他們沉浸在易的喜悅中，只有賀承宇和江懷清，始終保持清醒。

不說其他人，就連江懷清在看到一箱箱貨被打開的時候，心中也是驚訝的，為了能釣出幕后之人，賀承宇真的是下了本了。

拿出那些東西后，在場的人看賀承宇的目都不一樣了，江懷清著不斷來的視線，心下有些好笑，昨天一個個還端著，今天恨不得上來。

雙方流的很順利，最后敲定之前，賀承宇放下杯子，道：“不知能否冒昧問一句，這些東西最終會用到哪里？”

“顧老板手里有這樣的好貨，以后肯定還會有合作，這樣我也不妨個底，東西我們會運到北漠。”

“幾位不是第一次做北漠的生意了吧？”賀承宇面好奇。

“好幾年前就開始了，北漠人大方啊，只要給的東西他們滿意，價錢都好商量。”坐在賀承宇旁邊的商人搖了搖酒杯。

易談妥后，賀承宇提出告辭，這一回，他沒有遇到阻攔。

馬車依舊等候在院子里，不遠就是正門，此刻，正門閉，沒有人知道外面是什麼形。

賀承宇沒有上馬車，而是拉著江懷清向正門走去。

孫老板不明所以跟上來：“顧老板這是？”

賀承宇在門前站定，回頭勾了下角：“離開之前，還有一份大驚喜要送給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