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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少將彎了[星際]》 第153章

第153章

和那雙藍眸對上的繆特腦子還於空白之中,那拽了他手腕的手已經猛地用力。

繆特只覺得一輕,整個人竟是就這樣被單膝半跪在平臺邊緣上的彌額爾一下子拽了上來。

被一把拽上來的年跪在那小小的平臺上還有些懵,下一秒他已經被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抱住。被勒得有些痛,就像是剛剛醒來的時候媽媽抱著他一樣的覺,只是現在抱著他的人要比他的母親高大了許多,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嵌在懷中,嵌得死死的。

他的臉在對方寬闊的口,冰涼的銀白金屬扣在他的頰上,有些硌得慌,他看不見抱著他的那個人的臉,更看不見那個人此刻的表,可是他覺到抱了他的那個人在他耳邊發出的急促而淩的呼吸聲,還有,那用力地扣了他的肩卻在微微發抖的指尖。

抱著他的年輕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急促的呼吸著,繆特的臉在對方的口,能清楚地覺到口深的心臟在急劇跳著,那強烈的靜幾乎要撞破口。

哪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也能覺到這個人心臟強烈的跳年心裏驀然一,張口想要說點什麼。可是他剛剛張口,就突然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頭劇烈地痛了起來,強烈的噁心口傳來,他劇烈地氣卻覺像是呼吸不到氧氣,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

繆特痛苦地息著,手指下意識摳了抱著他的彌額爾口的襟。耳傳來一陣陣的耳鳴,在他腦子裏迴響著,讓他頭疼裂,越發無法呼吸。遙遠的像是有人在急促地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的頭已經昏沉得無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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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意識中,那個呼喚著他的聲音漸漸遠去,他陷一片黑暗。

…………

一片雪白的飛船的最高指揮者專用的特殊病房中,鑲嵌在金屬牆壁上的儀螢幕上那些讓人看不懂的波紋和字元在閃著。

披著黃金肩飾的冷峻軍人站在散發著金屬病床旁邊,一個穿著軍用白長袍的軍醫正在向他彙報。

“沒有大問題,沒有檢查出病癥,各項指標都屬於正常範圍,只是虛弱了一些。”

“昏迷的原因?”

“閣下,請問一下,這位是不是一直長在經過高度淨化的良好的室環境之中。”

“……”

“他的呼吸非常的……嗯,,對外界環境的抵抗力很低,完全無法承外界的空氣狀況。簡而言之,閣下,這位只能呼吸淨化到Ⅰ級的空氣,II級及以下級別的空氣都不行,而剛才我們飛船經過的地段外界空氣的是V級,由此造了類似於呼吸中毒的狀況。”

“……他現在狀況如何?”

“已經及時清除了他吸的有害氣,不會對他的損,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嗯。”

年輕軍人低低地嗯了一下,說,“你可以退下了。”

“是的,閣下。”

軍醫抬手行禮,然後一個向後轉,快步離去。

雪白的病房之中,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年,還有站在旁邊的那位軍人。

修長的手指過來,指尖輕輕撥開髮梢散落在年睫中的淺黑額髮,彌額爾注視著床上的年,他的眼像是沉澱在海底深的深邃的墨藍,那眼底深的影子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很薄,棱角分明給人一種冷酷而薄的意味。微微上挑的眼眼角弧度是銳利的,只是此刻卻不知不覺化了一點痕跡。他注視著前的年,目深邃,像是已經陷在沉思之中,又像是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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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間,也許已經很久,病房裏安靜得覺到不到時間的流逝。繆特那輕微的靜立刻就驚醒了沉中的彌額爾,他微微俯,目定定地看著那雙慢慢睜開的眼。

他彷彿是想要將自己的影子在第一時間烙印在年的目中。

而他也的確第一時間就在那雙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他看見那孩子輕輕地眨了下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底仍舊是映著他的影子。

他的口不知為何用力地收了一下。

他看見年看著他,似有些迷茫,又似有些困,而最後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彌額爾哥哥,好久不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彌額爾的瞳孔像是抖般的了一下,他抿,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是他按在病床上的手指卻是用力扣到指關節都泛白的地步。

“為什麼?”

他問,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下的年。

他想了很久,他想了兩百多年,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孩子不肯等他。

【他說,抱歉。】

那個人說繆特看到他回來了,那麼,這孩子應該知道,他一定會來見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卻連幾天的時間都吝嗇留給他。

【我不原諒。】

我不會原諒,你要擅自在我看不到的時候離去。

沒頭沒腦的一句為什麼,讓剛剛醒來的繆特有些茫然。他茫然地想了一會兒,像是想明白了,臉上就出猶豫的神

彌額爾看著他,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不相信我能保護你?”

那之前,他能夠將這孩子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那麼,之後他也可以做到。

“……彌額爾哥哥,我知道,那個時候,是你幫我找到了心臟,我才能繼續活下去。”沉默了稍許,年終於開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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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彌額爾,手按在口,心臟跳的那個位置。

“我知道,如果你回來了,還會用同樣的辦法讓我繼續活下去。”

他低聲說,“……你有沒有想過,這顆心臟,如果用在別人上,或許可以用七八十年,可是用在我上,只用了五年。”

“就算再一次換掉衰竭的,只要我的病治不好,新的還是會衰竭下去,那些別人捐獻出來想讓更多的人好好的活下去的,用在我上,以後或許連兩年都用不了。”

年對著彌額爾笑了一下,很坦然的笑容,卻讓人看得有些心疼。

“太浪費了,是不是?”

“我並不覺得……”

浪費。

“嗯,彌額爾哥哥不會這麼覺得,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塔紗他們都不會這麼覺得。”

繆特說,他從病床上坐起來,他對著彌額爾眨了下眼。

“所以我說的那些……嗯,其實都是騙人的,都是自己勸服自己,覺得自己很偉大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坐起來的年雙手撐在後。

他說,“而真正的理由終究還是因為我……我撐不下去了……那個時候,太難了,雖然因為擔心媽媽和爸爸傷心一直告訴自己要活下去,但是還是很難。”

“所以就逃走了,抱歉,彌額爾哥哥。”

繆特出手,摟住了俯在他前的彌額爾的肩,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在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摟著大哥哥的頸向其撒時的模樣。

“對不起。”

他輕聲說,“我知道,如果我再次和你見面,你一定會想辦法讓我活下去,你一定做得到……可是我……我害怕,那個時候,我過得很難,我難得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我不想一直躺在那個狹窄的屋子裏,滿了管子,一不能,就像是一還活著的腐一樣……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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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噩夢一般的過去,對剛剛醒來的繆特來說,彷彿就在昨天。

一點點的衰弱和那幾乎能把人瘋的痛楚,他現在的裏彷彿還有著清楚的記憶。

“…………”

彌額爾沒有說話,漆黑的睫垂下來,影落在他的眼裏。他抿鬆開了幾分,抬起手一下一下地著懷中年的髮。

“……沒事了。”

他低聲說,那個小小的孩子長大了,卻還是那樣小小的,還是那樣讓人看著就心疼。

讓人心疼得沒辦法再說一句重話,只想好好的哄著他,寵著他。

…………

“對了,彌額爾哥哥,把我抓回來的是你的部下?”

“行的目標本來是……不過,你為什麼會在那裏?”

“那麼,你本來想要抓捕的目標,是我的父母?”

彌額爾怔了一下,他皺了皺眉。

“你的父母?”

他皺著眉打了個手勢,一道半明的虛擬幕在空中浮現,裏面顯示出一對男的模樣。

“你認識他們?”

“他們就是我的父母。”

“不對,我記得你的父母不是這樣的容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容貌有很大的變化,但是我知道是他們沒錯。”

“…………”

“你是軍人吧?為什麼要抓他們,他們做了什麼嗎?”

彌額爾抿著沒吭聲,在和繆特張地注視他的目對視了數秒之中,他打開了耳上的通訊

“暫時停止抓捕行。”

裏面傳出了帶著錯愕的聲音。

“可是,元帥閣下——”

“停止。”

“……是。”

他關閉了通訊,抬眼看向繆特,年睜著一雙漆黑的瞳眼地看他。

“我睡了很久,什麼都不知道,爸爸媽媽也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繆特手,抓住了他的袖。

“彌額爾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要抓他們……還有,我們現在到底在哪里?是在其他星球上嗎?我們已經離開地球了嗎?”

想起剛才看到的壑遍佈如蛛網般的醜陋大地和滿是塵埃的灰濛濛的天空,繆特覺得這裏不像是地球。

“別多想。”

彌額爾反握住拽著他袖的那只手,另一隻手繆特的頭。

“先休息,其他的事我會慢慢告訴你,還有你的父母的事……”

他沉了一下,說,“他們暫時還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彌額爾回答了繆特大部分的問題,卻回避掉了繆特關於這裏是哪個星球的問題。

因為有事必須去理,彌額爾叮囑繆特繼續休息之後就轉快步離開了。安靜的病房裏只剩下繆特一個人,他躺在病床上,想著那些讓他想不的事,越想越覺得困

他又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有什麼……嗯,智腦程式在這裏嗎?我需要服務。”

想起不久前他待著的那個地方有一個智腦,或許這間病房裏也有,繆特試探著問了一下。

他猜想得沒錯,他的話剛一落音,立刻就有一個機械聲音響了起來。

“您好,ASK-SS型飛船智腦為您服務,請說出您的需求。”

繆特尋思了好一會兒,繼續試探著說話。

“我能要求到什麼地步?嗯……就是,我有多大的許可權?”

如果是像父母那邊的智腦一樣,不給於他許可權,那麼就沒什麼用

“您擁有該飛船上軍事範圍以外的所有權限。”

“唔,那麼……告訴我現在飛船的位置。”

“飛船現在於地球表面經度63、緯度32,屬於南極洲範疇。”

“地球?”

繆特錯愕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切,一種沉甸甸的覺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湧出來,重重地在他的心口。

“給我看外面的景象!”

一個足足有半個病房寬的巨大虛擬螢幕浮現在房間中間,然後,將飛船外面的影像放映在繆特眼前。

在看到那影像的一瞬間,繆特的瞳孔用力地收了一下。

那是一片灰黑的大地,土地上壑遍佈,帶著一腐朽的氣息,一道道深深的裂口遍佈在大地之上,就像是垂垂老朽的老人滿是皺紋的灰黑的手。

天空之中不見毫雲層,像是火球一般猛烈燃燒著的太直曬著大地。

那片灰黑的腐朽大地上靜得可怕,除了裂開的壑地面和被狂風卷起的風沙,不見毫生命的氣息。

那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死寂之地。

看著這個可怕的地方,繆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裏是……南極?!”

“該位置屬於南極洲範疇,飛船當前已經於臭氧層空的範圍之,如要外出,請穿戴好航空服。”

“臭氧層空?在這裏?為什麼!”

無法從人類的語氣中理解人類所表達的含義,智腦如實地給出回答和建議。

“是的,臭氧層空目前已經擴散到整個南極洲大陸範圍以外,如打算外出,請注意安全。”

“我需要地球整影像!”

“是的,給您放映地球立影像。”

在智腦的話剛剛落音的一秒,螢幕消失了,一個立的星球出現在繆特眼前。

年的呼吸在這一刻凝固。

那是一個被灰的塵埃籠罩著的破敗不堪的星球。

曾經麗的藍已經盡數化為骯髒的灰黃,綠幾乎消失在大地之上,只有零星的幾點綠意艱難地藏在那一片灰黑之中。曾經環繞在星球周圍的雪白的雲朵蒙了塵,只剩下灰濛濛的調。

灰敗的大地之上,只有人類的城市還存在著生命的跡象,而在城市之外,不見一點生機。

年幾乎看不到任何除了人類之外的生命。

大海是泛黃的,水沉,看不到裏面有什麼。悉的大陸形狀已經全部變了樣,上升的海平面吞噬了無數的陸地。而那些泛黃到了黑的河流在大地上流淌著,用一種令人噁心的粘稠的形態。

繆特抱住了頭。

不可能。

他想。

不可能的!

他想起在他還沒完全犯病之前,他和爸爸媽媽們去過的那片被冰雪覆蓋的潔白無瑕的大地。

那個時候,他蹲在雪白的冰層上,看著那群胖乎乎的小企鵝們搖搖擺擺地從他眼前排著隊走過去,塔紗和他一起蹲著,一邊看一邊笑。他的爸爸笑呵呵地將一隻圓滾滾的雪白小海豹放到他懷中,那個可的小生靈小聲著,漆黑的圓溜溜的眼瞅著他,小胳膊輕輕地拍著他。

那個時候,他看著那白的冰層在湛藍的海水中沉浮著,他看著地平線上雪白和蔚藍天空接的那一麗。

而現在,在同樣的那片大地上,他只看到灰黑的焦土。

…………

這裏不可能是地球。

年這麼想著,他或許還在冰櫃裏沉睡著,現在或許只是他在沉睡中做的一個夢。

一個噩夢。

地球……他看到過的那顆麗的藍星球不可能變這種醜陋的模樣!!!

他抱著頭,手指用力地抓頭。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強行將他的手掰開,急促地喊著他的名字。

繆特在茫然中抬頭,他看到了彌額爾皺了眉的臉。

他剛才抓著自己頭的手指太用力,用力到頭有些疼……會覺到疼痛,就不是做夢。他不是在做噩夢,他剛才看到的,還有不久前在飛船外面親眼所看到的,都是現實中的地球。

那顆麗的藍星球在他沉睡的短短兩百年的時中,已經千瘡百孔,腐爛不堪。

“地球……這裏是地球?為什麼會變這樣?”

為人類的領導者之一的元帥很平靜地回答。

“人類的發展需要資源。”

“需要資源?因此就毀了我們自己生存的地方?”

年搖頭,他很茫然,他無法理解。

“無需擔心,除了地球,宇宙中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並不。”

“不一樣。”

繆特搖頭,他看著彌額爾平靜的眼神,他只覺得口像是被什麼重著一般,得難

“這是不一樣的。”

“一樣的,對我來說。”

在這兩百多年中,無論是在地球上,還是其他的星球上,或是在宇宙的航行之中。

對彌額爾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輕得彷彿是在歎息,他的手指掠過年鬢角的黑髮。

“都一樣。”

他說,他的眼神太過於沉重,洩藏在深的那一點寂寥。

“無論在哪里,都沒有你。”

房間裏非常的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繆特張了張,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和眼前的這個人分別得太久,久到他對眼前的人都覺到了一陌生的痕跡。

他無法理解這個人說著‘還有其他星球’時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無法認同這個人的想法,可是這個人此刻看著他洩出一寂寞的眼神卻讓他無法將之說出口。

嘀——!!!

“警報,警報!”

智腦機械化的聲音突兀地在寂靜的病房中響起,瞬間打破了那泥淖般令人窒息的氣氛。

“對方飛船有攻擊意圖,重複一次,檢測到敵方飛船攻擊意圖!”

啪的一下,一個虛擬幕在半空中打開,有人出現在螢幕上。

“元帥閣下!前方有飛船攔住去路!”

那個人的聲音非常急促。

“已經確認!是伽的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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