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繆特窩在元帥大人的私人房間裏,死活不肯踏出去一步。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上艦時,自己就這麼敞著脖子和口一路走過來,那斑斑點點的吻痕被所有人看了個遍,他就有種挖坑跳進去把自己埋了的衝。
不用猜都想得到,事關元帥大人,這件事絕對已經像是颶風一樣傳遍了整座船艦,說不定今天負責站崗守在這一層口的士兵都知道。
所以他決定就把自己當鴕鳥,將腦子死死地埋進沙堆裏,這段時間死也不出去一步。
抱著頭窩在客廳沙發上的年愁眉苦臉的。
就算解釋說其實什麼都沒做,肯定也不會有人信。
而且……不算是什麼都沒做,做了很多啊……大概也只差最後一步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將那個不科學的地方……繆特就有一種真的做到最後一步他大概會死在床上的覺,頓時就有點發怵。
使勁地甩了甩腦袋,漲紅了臉的年將那些不和諧的畫面全部都甩出去。
也不知道這些印子什麼時候能消。
這麼想著,繆特下意識手向自己的脖子去,但是一,就只到了細絨,他這才記起來,因為軍服豎領實在擋不住上面一截,他乾脆窩在將私人房間裏,在網上臨時搜索找了一件特別高領的白絨上,下了訂單。
未來世界的購極為方便,只要訂單一下,打開通道,購買的東西一分鐘之就能送到你面前。既然換了上就不可能下半繼續穿軍和軍靴,自然也隨手買了一件上面推薦的配套長以及舒適的鞋。
此刻他穿著的就是剛剛買的那一套,繆特很滿意,因為那白絨上的領子的確很長,將他的脖子都裹住了……雖然稍微熱了點。青長還算合,不過鞋子似乎稍微大了點。
但是就算將脖子上的吻痕全部擋住了,年還是沒有走出大門的勇氣。只要一想起那些人看他時的詭異眼神,還有路上幾個士兵看著他時臉紅的模樣,繆特就有種恨不得自己幾頓的衝。
他敢肯定,雖然現在還只有依修塔爾船艦上的人知道,但是這樣一搞,用不了幾天,恐怕元帥大人麾下的全艦隊都知道他被元帥睡了的事,他的清譽啊,就這麼被他自己害沒了——
不對。
年突然醒悟了過來。
他為什麼要自己?
為什麼是他自己害的?
明明罪魁禍首是將才對!
要知道他脖子上的紅印可全部都是將啃出來的好麼——
那個時候他覺得疼,求將咬輕點,反而被咬得更厲害。
一想起來繆特就忍不住恨恨地咬牙,恨不得咬回去才好。
不行,不能就這麼簡單地讓事過去,他得教訓將一頓才行——咳,好吧,打不過,但是——
不管怎麼說,至口頭上得教訓一頓,讓其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然每次將都把他的脖子啃得都是紅印怎麼辦?他還要不要見人了?
這麼想著,年盤膝坐在沙發上,心裏默默地盤算著等特爾元帥回來了要怎麼開口教訓那位。
理所當然的,他腦補了一下那時的形……
…………
………………
繆特覺得這很有難度。
非常有難度。
要知道,那個人往那裏一站,那迫的高,那震懾人的氣場,那渾的氣勢……
繆特覺得那人狹長的眸一瞇一瞥,就能把他看得慫得一個球。
想像了一下那個令人心口直哆嗦的場景,繆特覺得他迫切地需要壯膽。
為了避免以後再次被人這麼丟臉地圍觀,他無論如何也得在將面前發一頓,讓將知道自己很生氣。
但是,問題來了。要是不多給繆特幾個膽子,他絕不敢那麼作死。
年漆黑的眼珠子轉了幾下,突然亮了起來。
他跳下地,跑過大半個客廳,跑到了大廳的對面,那裏有一個雕刻得極為漂亮的架子,裏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那造型高雅的瓶子一個個晶瑩剔,或明或紅或紫或淡的在裏面輕輕漾著,襯托著雕工緻的木格,讓這一看起來跟藝品似的。
特爾元帥並不怎麼喜歡喝酒,這個酒格裏的酒他全部都沒過,這些價格不菲的名酒在這裏基本上就是做裝飾用。
繆特隨手從裏面了一瓶紅酒出來。
酒壯人膽。
年想,他喝個兩口,就有膽子沖將發脾氣了。
而且將以後算起賬來,他也可以說是自己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將事推得一乾二淨。
給想出這個好主意的自己點了個贊,繆特說做就做,打開紅酒就喝了兩口。
真的只有兩口。
他沒喝過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怎麼樣,所以也不敢多喝,不然喝醉了他還怎麼和將對峙?
但是繆特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人的酒量做……一杯倒。
兩口下肚,年咂咂,第一次喝酒的他說不出這種古怪的味道怎麼樣,但是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
他這麼想著,將紅酒那晶鑽造型的酒瓶蓋好,放回酒格上。張口哈了幾口氣,他自己都聞到了濃濃的酒氣。
不好聞。
他想,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頰上已經浮出一層緋紅。
很快的,繆特覺得自己的腦子暈暈乎乎了起來,視線裏的房間也開始搖晃。他用力地甩了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腦子已經了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回了沙發,手抓了幾下,才將那在他視線裏晃著的沙發靠背抓住。他抓著沙發,再次使勁甩頭,可是越甩越迷糊,眼前儘是重影,什麼都看不清。他的也晃了起來,再也站不穩,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醉酒了的年就這樣蜷在沙發的一側,醉昏了過去。
…………
大門唰的一下自打開了,套著漆黑軍靴的大長進來,靴底落在門口的一瞬間,遊移在附近的納米微型清潔機人一下子湧上去,瞬間就將靴底清理得一塵不染。
下一秒,特爾元帥就走上臺階,走進大廳之中。賓和維亞都跟在他側,一起進了房間裏。因為在五分鐘之後,有一個重要會議將會以虛擬投影的方式在元帥大人的房間大廳裏召開。
正是因為非常重要以及是最高機,所以才會在擁有最強防以及隔離設備的元帥大人房間裏召開。
一進去,特爾元帥就微微皺了下眉。
房間裏有一點酒的氣味,那氣味非常微弱,普通人很難察覺到,但是對於五都很敏銳的元帥來說,進屋的一瞬間就覺到了。
他抬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一側睡得正香的年,狹長眼輕輕瞇了一下。目往對面的酒架上瞥了一眼,他一眼就看出那裏有被人過的痕跡。
特爾走到沙發前,彎腰,手了還在昏睡著的繆特的額頭。
年的臉頰有些發熱,也有些燙,一張臉紅撲撲的,鬢角還有些發汗。那的微張著,均勻的吐息著,特爾清楚地從那吐出的氣息裏聞到了酒味。
他的手指一貫偏涼,這麼往繆特發熱的額頭上一模,那涼意就滲進裏,讓睡著了的年醒了過來。
繆特睜眼,泛著一點水的漆黑眸子像是蒙了一層霧,迷迷糊糊地瞅著俯下來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視線還是模糊的,男人的臉也還有些搖晃,讓他看不清,只能使勁眨了眨眼,再一次努力辨認著眼前的人。
年費勁地辨認了半晌,終於將元帥大人認了出來,於是咧沖特爾呵呵一樂,順帶繼續眨眨眼拋了個眼過去。
元帥大人:“………………”
醉了。
賓走近之後也察覺到空氣中的異味,他的鼻子了,用力嗅了幾下。
然後,他低頭,看到了那一臉紅撲撲地窩在沙發一側正在沖他家BOSS傻樂的年。
看那副樣子他就猜到繆特做了什麼,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一個小鬼喝什麼酒。”
若是繆特還清醒,肯定會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自己已經年了可以喝酒了他管不著。可是此刻,兩口醉倒了的年一副暈乎乎的樣子,本沒聽到賓這句話,只是歪著頭瞅著半蹲在自己前的特爾傻樂。
特爾了那沖自己傻笑的年的鬢角,張口,似乎想要說話,可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後突然就大亮了起來。他立刻站起,轉向後看去。
遠端虛擬投影會議時間到了,智腦已經自運行起來。和影在空中錯著,彙聚著,落下來。然後,這座大廳的三分之二都變了模樣,那一側了黑,像是在漆黑的虛空中一般,四面八方都是看不到盡頭的黑夜,站在那裏,就像是懸浮在黑暗中一般。
然後,一道道柱從看不到盡頭的漆黑天空落下,柱整齊地落在兩側,然後一個接一個的人影在柱中浮現。
這些人全部都是在特爾元帥麾下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重要下屬,或是掌管著一方星系,或是率領著有稱號的大型艦隊——他們本人都在遠方,在不同的星系中,此刻都借由虛擬投影以及神連接出現在此。
他們一出現,就齊刷刷地向著特爾元帥的方向躬行禮。
“閣下。”
“元帥閣下。”
“特爾大人。”
他們低著頭,用著不同的敬稱。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對眼前這個年輕元帥的敬仰、恭敬,以及忠誠之心。
元帥微微點頭,接了他們的行禮。
“稍等。”
他說。
他打算將窩在沙發上的年抱到臥室裏,再回來召開會議。
……
年迷迷糊糊地窩在沙發上,他的腦子糟糟的,像是一團漿糊。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俊得像是在發的臉,腦子裏的漿糊勉強理清了幾分,他使勁攪了一下,想了半天,其他的沒想起來,就想起來自己要找這個把自己脖子啃得都是紅印的男人算賬的事。
嗯,他得發個脾氣,生個氣。
他必須要讓將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年只剩下漿糊的腦子裏此刻就只有這個念頭在翻騰了。
嗯,要教訓他……
雖然心心念念地想著,但是瞅著那微微瞇起俯視著自己似乎有點不快的狹長眸,繆特又覺得有點慫。
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慫,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就在他努力琢磨著自己要怎麼做的時候,那原本半蹲在他前盯著他的將突然站起來,向後轉,像是在對後面的人說話。
將轉過了,自然就背對著他。
一沒被特爾盯著,繆特的膽氣瞬間就上來了。
腦子暈乎乎的,酒氣上湧,酒壯人膽。
他瞅著特爾那雙杵在他前的漆黑大長,覺得將看不到是他做的,於是一抬腳就開開心心地朝背對著他的將大人上踹了一腳。
維亞:“…………”
賓:“………………”
其他眾人:“…………!!!”
整個大廳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噤若寒蟬,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元帥閣下被踹了被踹了被踹了被踹了被踹了了了了了了——
這一句話在眾人一片空白的腦子裏無限迴圈中。
然而,還嫌將眾人驚嚇得不夠,覺得特爾背對著自己就看不到自己,就不知道是自己做的,繆特踹完之後覺得還不夠,於是趁著特爾還沒轉,興高采烈地又是一腳踹上去。
維亞:“…………”
。
青發上校第一次在心底罵了髒話。
賓:“………………”
媽呀這個小傢伙耍起酒瘋來好可怕!
其他人…………
其他人什麼都沒想,因為他們的腦子這一瞬都已經徹底停擺僵住無法運轉了。
被繆特踹了兩腳的元帥大人轉,狹長眸危險地瞇起,俯視著繆特,俊的臉面無表的,什麼緒都看不出來。
被特爾危險的目一盯,年立馬就慫了。
“……不……不是我……幹的。”
繆特說,因為還醉得厲害,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不是……嗯……我,我沒踢……你。”
他理直氣壯地、暈暈乎乎地說,漆黑的眸子微微泛著,一張小臉紅彤彤的,像極了一隻闖了禍卻歪著頭裝作不知道在主人面前賣萌的小寵。
年覺得自己是在背後襲,特爾沒看到,就不知道是自己——完全不知道他這種行為只有一個語可以形容。
掩耳盜鈴。
元帥彎腰向他手。
他以為特爾要來抓他,頓時急了。
“不是……唔……我!”
繆特努力將向後,同時使勁地將兩隻朝特爾的方向在空中踢著,想這樣讓特爾不要靠過來。
可是他剛才購買的時候,一個沒注意,鞋買大了,穿在腳上鬆鬆垮垮的,踩在地上的時候還好,此刻雙腳騰空踢著,那右腳的鞋子一下子就被踢掉了,直直地向上打了個滾兒,掉落在地上。
鞋子一掉,年呆了一下。
他不再踢打著小,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鞋子會掉,他歪著頭,瞅了瞅地上的鞋,又瞅了瞅自己著的右腳,咬著下出一副很努力地思考著的模樣。
那看起來蠢萌蠢萌的模樣實在是可得不得了。
特爾看著他,角微微一揚。
然後,他俯,單膝落地,半蹲在地上。
一手撿起地上的鞋,一手過去,握住年赤的腳。
年的腳踝很細,他一隻手就能全部握住。
元帥大人就這樣握著年的腳,半蹲在他前,幫他將那只鞋穿了上去。
……渾然不知這樣的舉讓後的一群下屬瞬間了一群傻,24K純的。
大概是剛才鬧騰累了,繆特此刻乖乖地窩在沙發上,歪著頭安靜地看著特爾幫他穿鞋。
等鞋穿好之後,他眨眨眼,然後,向已經站起的元帥出雙手,一雙黑眸亮亮地瞅著特爾。
特爾彎腰,將年抱起,繆特窩在他懷中開心地沖他笑。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藍眸裏是滿滿的縱容和寵溺,就算是水流過的痕跡也比不過他目的。
…………
大廳裏靜可聞針。
元帥大人抱著他的心肝寶貝暫時離開了。
……
我大概是已經死了,到了地獄了。
這是某個拒絕面對現實的將領此刻腦中的念頭。
嗯,做夢,我絕是在做夢……媽的我得起來,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不能遲到!
這是另一個逃避現實的。
!平常手下那些小兔崽子誰敢撒老子狗糧老子弄死他!但是誰他媽能告訴我來自上級的狗糧怎麼拒絕——
這是一個能夠十分冷靜地面對現實的單狗將領。
……
平常狗糧就吃得麻木了此刻不過是狗糧品質再度翻了一倍的維亞上校呵呵冷笑兩聲表示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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