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傅淵的筆,而是打印出來的,也沒有寫時間,好像現在就要他過去一樣,他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傅淵寫給他的,但又覺得這種無聊的把戲沒必要向對方確認,左右給他寫信的不會是基地外的人。
他想看看他去的是什麼人,又想做什麼,于是獨自去了第三活室。
時間已經是晚上熄燈后了,走廊一片靜謐,第三活室也沒有開燈,門卻是虛掩著的。
“賀蘭楓?”傅淵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賀蘭楓微微一怔,“真的是你?”
傅淵有些懵,“什麼?我是被司瓊來的。”
賀蘭楓沉默片刻,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總之先進去吧。”
他推開虛掩著的門,霎時間屋燈驟亮,拉花炮一聲聲響起,五彩斑斕的碎紙和氣球映眼簾。
星野軍的士兵靠墻圍一圈,房間布置得猶如開新年晚會一般,大家專程讓出了正中央的墻壁,那上面著心形的氣球,中間還掛了傅淵和賀蘭楓的照片。
傅淵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站在最邊上的士兵立刻將一個盒子塞到傅淵手里,其余士兵便起哄吶喊道。
“求婚!求婚!求婚!”
“……”
傅淵覺得自己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型社死現場,雖然他很激士兵們對他的關心,不僅心裝扮了房間還心地連戒指都幫他買好了,可是這……簡直就是他的催命符啊!賀蘭楓是絕對不會在這種境下答應他的!
傅淵立刻轉頭去看賀蘭楓,后者只是靜靜地抬頭看向氣球中間的照片,好像周圍的起哄聲都和他毫無關系一般。
真是,最糟糕的結果。
“快啊,傅軍團長!”旁邊的士兵著急地朝他使眼,最后甚至急切地將他朝賀蘭楓那邊推了一把。
賀蘭楓終于轉過頭看向傅淵,那一刻,即便明知兇多吉,他的心仍舊狠狠地了一下。
賀蘭楓的眸子中并沒有多余的緒,似乎只是在安靜地等著,他仰頭看向自己時,雙眸好像都在燈下泛著瀲滟的芒,那目甚至讓傅淵產生了一種他正在期待著的錯覺。
他嚨一,心頭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賀蘭楓也在此時平靜地問,“你不開口嗎?”
周圍的士兵都從賀蘭楓的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興的尖起來,前面的士兵一鼓作氣把傅淵往賀蘭楓上推,直推得傅淵踉蹌不穩,險些抱上賀蘭楓。
“我……”
那目讓傅淵心不斷撞擊膛,抑在心底的話終于口而出,“我能以結婚為前提和你正式往嗎?!賀蘭楓,我想一輩子做你的Alpha。”
房間雀無聲,所有人都興地等待著賀蘭楓的回應,哪怕只是輕輕點一下頭就足以讓他們開始一場震耳聾的歡呼派對。
然而,賀蘭楓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和他肩而過離開了房間。
屋的時間好像靜止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離門口近的士兵連忙跑出去,卻只是看到賀蘭楓毫不遲疑的背影,他回屋搖了搖頭,大家的目就落在了還維持在剛剛那個姿勢上的傅淵。
他的臉上已經沒了剛剛幸福張的神,只是平靜的沒有毫表。
“傅軍團長……是不是我們多事了啊?”
“沒關系,”他平靜地將戒指還給門口的士兵,“是我自己得意忘形了。”
他明明知道,賀蘭楓是絕對不會在這種境、這種況下回應他的的,他那般驕傲的人絕不容許自己在落魄時投別人的懷抱,哪怕他很清楚自己對他絕無輕視之意。
當看到士兵們為他準備的求婚現場時,他就知道這些氣球彩帶一定在刺痛著賀蘭楓那顆驕傲的心,可是當對方轉頭看向自己時,那沒有毫排斥的眼神和平靜的反問聲,卻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判斷的能力,氣氛使然地開了口。
那或許是賀蘭楓對他的考驗,他卻傻傻地上了勾。
這不怪賀蘭楓,也不怪關心他的士兵,是他自己沒能理好。
“謝大家對我的關心,不過我自己能理好和賀蘭楓之間的關系,請大家今后不要再手,萬分謝。”
傅淵朝周圍的士兵鞠了一躬,隨即大步離開,留下滿屋子的人像做錯了事的孩子,紛紛不敢抬頭。
“我們是不是幫倒忙了啊?賀蘭楓他……畢竟和在帝都見過的Omega不一樣。”
其他人也不敢說話,是啊,這件事放在帝都的Omega上可能都會得痛哭流涕,可賀蘭楓從一開始就和其他Omega不一樣。
“總之,希大家能對今晚發生的事守口如瓶,絕對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否則我們就真是給傅軍團長丟人了!”
大家紛紛應下,返程明顯變得十分沮喪。
傅淵離開活室后便立刻去找賀蘭楓,他想將自己的心意解釋清楚,至也向自己讓賀蘭楓經歷了這麼尷尬的事而道歉,但是他跑到賀蘭楓的房間時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賀蘭楓本就沒有回來。
他立刻跑到外面去找,基地的后花園,賀蘭楓常去的訓練場,信息素抗訓練室,他幾乎找遍了基地的每一個角落,卻都沒有發現賀蘭楓的影。
他整整找了一個晚上,賀蘭楓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始終聯絡不上,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了一道猛烈的炸聲,那聲音從基地外傳來,幾乎每一位士兵都聽見了。
只是警報聲卻遲遲沒有響起。
傅淵心中焦急,又沖到指揮部,“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好像是賀軍團長一個人沖到梅利軍那邊去了……”士兵震驚地指著屏幕上的圖像,已經說不出話來。
傅淵心中不好的預終于應驗,他顧不得等重清的命令便帶著士兵沖出基地,遠已是戰火連天,隔著很遠都能聽到炸聲。
他遠遠地看到了賀蘭楓的機甲,但距離拉近時才發現那機甲僅僅只是被留在了原地,它的主人正在更遠的地方。
當傅淵帶兵趕到時,戰事已經結束了,那是一支梅利軍的補給部隊,但此時上百架機甲的殘骸堆積如山,在清早的下連一片瀲滟的湖。
賀蘭楓就站在廢墟之上,手中的激刃還未收起,燦金的芒和后火紅的云彩融合在一起。
傅淵連忙丟下機甲跑過去,在距離賀蘭楓三米的時候卻被對方的刀遙遙指向了嚨。
賀蘭楓仍舊是那副冷漠的模樣,“再說一遍。”
傅淵愣了一瞬,在大腦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口而出,“我能以結婚為前提和你正式往嗎?!賀蘭楓,我想一輩子做你的Alpha。”
架在肩膀上的刀刃隨著逐漸升起的太緩緩消失,他看到賀蘭楓的角向上揚起,眼底的冰霜也在剎那間瓦解,他揚起下頜看向自己,那模樣倨傲而艷,是他下半生都無法忘記的風景。
“我準許了。”
那一刻,狂喜的心從心頭涌上大腦,他幾乎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做什麼,那份激的心在經歷了一整晚的煎熬后就如同此刻的日出,明艷炙熱。
他慌地去自己的口袋,卻想起戒指已經在昨晚還給士兵了,于是尷尬地道,“我、我沒有戒指……”
賀蘭楓不悅地道,“那種東西就不能隨便找一個嗎?”
傅淵當即會意,扯下勛章的鏈條,半跪在賀蘭楓面前,將鏈條纏在他的無名指上,“我發誓,今生今世對你始終如一。”
賀蘭楓沒有回應,又似乎輕輕哼了一聲,那聲音聽在傅淵耳中卻比任何回應都要悅耳,讓他的心如沸騰的水一般漾。
一同趕來的士兵看到這一幕,也紛紛明白了什麼,這兩人并不需要他們心,而他們也永遠無法懂這個Omega的心。
賀蘭楓這一戰很快就在圣蘭傳開了,王親自執筆奏請皇帝,三日后帝都便下達了最新公文,正式任命賀蘭楓為圣蘭邊防軍兩軍統帥,復原職。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老傅渡劫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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