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莫妮卡心驚膽戰看著半昏迷的巫承赫，從沒見過他這樣失控的樣子。在心目中巫承赫一向是溫和開朗的，即使面對自由革命軍的歹徒也是那麼鎮定……

覺得好像做錯了什麼，但長期的向導教育讓無法徹底質疑隆夫人的命令，只能糾結地哭泣。的布偶貓輕輕抓著巫承赫的腳，發出可憐的喵喵聲。巫承赫無意識地看了它一眼，藥效發作，閉上了眼睛。

現場一片混，校警安排所有人離場，陳苗苗幾次想到巫承赫邊去，但被攔住了，只好一臉焦慮地離開了實驗中心，出門之前，他遠遠看見巫承赫被兩名校警抬上了通往頂樓停機坪的電梯。猶豫了一下，他給馬發了個消息。

學生剛剛疏散完，一架標著圣馬丁研究中心的急救飛碟降落在實驗中心樓頂，賽亞娜一阿拉伯黑袍，帶著兩名醫生匆匆走進競賽場。是今天早上趕到雙子城的，目的就是在末期會議之后接沐去圣馬丁研究中心待產。萬萬沒想到下午四點忽然收到米妮的消息，說沐發生了意外，在會議現場出不止。

看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沐，賽亞娜眼圈一紅，喃喃念了一句：“我的真主……”

米妮看見才算是松了口氣，激道：“您來得太及時了，賽亞娜老師！”沐這一昏過去，現場沒人再可以和隆夫人抗衡，在總校派更高級別的領導來之前，本控制不了場面！賽亞娜來就好了，威極高，國會和總統都要賣的面子，隆夫人不敢在面前耀武揚威。

“謝謝你，謝謝你及時通知我，孩子。”賽亞娜拍了拍米妮的手，也不看隆夫人，直接人將沐帶上急救飛碟。

隆夫人對賽亞娜原本是極為尊敬的，但畢竟沐的嫌疑還沒有完全洗清，留在阿斯頓附屬醫院更好監控。猶豫了一下，道：“賽亞娜老師，您不能帶他離開阿斯頓。”

賽亞娜回頭淡淡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隆夫人卻被這飽含深意的一眼看得心頭狂跳，穩了穩心神，道：“約克市離這里太遠了，為什麼不先把他送到阿斯頓附屬醫院？他是您的學生，但也是醫學院的院長。”

“他是我的兒子。”賽亞娜冷冷道，“我現在是以一名母親的份要求帶走我的兒子，隆校長。”

“您這樣會延誤治療……”

“我有他的MPA。”賽亞娜打斷了，“為他抱不平的話你可以去告我，我的律師會和你接洽。”

MPA，medical power of attorney，賽亞娜有沐的醫療授權書，可以在他失去意識的況下代行一切權利。隆夫人沒有借口再要求什麼，只能讓開。賽亞娜微一頷首，便即離去。

圣馬丁研究中心的急救飛碟相當先進，沐一被抬進去，賽亞娜便人給他止加氧、清理、檢查胎兒況。飛碟在實驗中心的平臺上緩緩起飛，穩穩往約克市的方向飛去。

經過短暫的搶救，沐清醒了過來，他張開眼，看到賽亞娜悉的面孔，再也抑不住心的悲傷，眼角下一滴眼淚，弱聲道：“他、他們把他帶走了。”

賽亞娜握著他的手，干枯的手掌他的額頭，道：“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

“我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沐哽咽道，“我沒能、沒能保護他……我應該，應該早早把他送走。他是為了我才……”

“噓，這不是你的錯，你能把他送到哪里呢，整個聯邦都是《保護法》實施的范圍。”賽亞娜聲安他，“這是命運，孩子，他是上天派來替你擋這一劫的。”

“不，不，我寧可失去自由的是我。”沐抑地啜泣了一聲，道，“他那麼年輕，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賽亞娜媽媽……我沒能保護他。”

賽亞娜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只拉著他的手給他安。良久輕聲道：“為了孩子，你要堅強點，你已經是個父親了，沐，你要保護的不僅僅只有巫承赫，還有你的兒，還有無數自由向導。”

沐閉了閉眼睛，問：“怎麼樣？”

“還好，胎心有些遲緩，但還算有力，稍后你狀態穩定一點，醫生會做手幫你把取出來。”賽亞娜了他頭上的汗，道，“只是你出太多了，以后恐怕不能再懷孕，我替你簽了手單，做局部切除。”

沐靜了一會，道：“好的。”

“睡一會吧。”賽亞娜道，“我們就要到了，等你一覺醒來，就能看見你的小寶貝兒，一定比你要可，你小時候啊，太傲啦。”

沐知道在安自己，想捧個場笑一下，但沒能笑出來，虛弱的手指回握了一下賽亞娜，啞聲道：“賽亞娜媽媽……”

“噓，睡一會吧。”賽亞娜說，等他閉上眼睛，徹底平靜下來，才低聲道，“巫承赫在向導學校不會有危險的，他們會照顧好他。沐，我會想辦法和國會的人談談，看能不能盡快推進改革進程，為他們這些年輕的向導爭取一點自由。”

沐點了點頭，他知道賽亞娜一直在為了這件事努力，但向導太了，需要向導的高又太多，那些可以修改法案的人，又恰恰是法案的得益者……改革，談何容易？！

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金軒了，他是總統的弟弟，巫承赫已經和他標記過，如果總統知道這件事，也許會做點什麼。沐在希與絕之間徘徊，漸漸閉上眼睛，再次昏睡過去。

總統邸。

金轍從中午吃過飯后就覺得眼皮有點兒跳，開完一個經濟方面的聯席會議之后，越發嚴重了，幾乎有些面癱的節奏。

一定是因為最近睡覺太的緣故……作為一個唯主義者金轍沒有往命運的兇兆啊之類的方面想，只是喝了點兒咖啡提神。秋季一向是他最繁忙的時候，礦業、工業、農業，還有軍隊……每天都有一大群人等著跟他哭窮，跟他告狀，跟他拍桌子。

總統難當啊，搞得他連關心自己孩子爹的時間都沒有了。

“霍伯特先生要見您，總統。”書的提示音忽然響起，“他說有要事通報。”

“他進來。”

“好的。”書話音剛落，霍伯特就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臉是前所未見的難看。

“怎麼了？”金轍挑了一下眉，照舊跟他開嘲諷，“你老婆又要買貓了？還是讓你搬出去給貓騰地方？”

“出事了。”霍伯特站在他辦工作對面，雙手拄著桌面，“聽著金轍，你要冷靜……”

“搞什麼？”金轍被他的嚴肅染，斂起玩笑的神，詫異道，“金軒傷了……不會吧，你臉怎麼這麼難看，難道他死了？”

“不是他。”霍伯特道，“兩個月前通古斯基地派了一批人去阿斯頓醫學院流培訓，這件事你知道嗎？”

“是嗎？”金轍最近太忙，讓書將一些輔助行業的文件幫他理掉，想了想，道，“金軒好像提過……怎麼了？”

“培訓末期會議上發生意外，沐院長……”

金轍一聽到沐的名字就變了臉，霍地站了起來：“他怎麼了？”

“他出了意外，在現場昏迷，流了很多。賽亞娜有他的MPA，帶人把他帶回了約克市。”霍伯特說著，看了看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快到了。”

金轍臉上的刷一下褪去，聲音發：“他怎麼樣？有生命危險嗎？孩子呢？孩子還在不在？”

“不知道。”霍伯特搖頭，“我已經聯系了圣馬丁研究中心，他們說會全力搶救。”

金轍像石像一樣愣在那里，兩秒鐘后猛地清醒過來，關閉正在理的文件，道：“特勤備車，我要去約克市。”

“你等等。”霍伯特拉住了他的胳膊，“還有個消息，比這更糟糕。”

金轍腳步一頓：“什麼？”

“巫承赫是個向導。”霍伯特低聲說，“隆夫人在末期會議上抓捕了他，已經將他帶往通古斯基地。”

“……”金轍再次驚呆，頃，高大的軀竟然晃了一下。

他大概明白沐為什麼會發生意外了，扶住桌角沉思了一小會，道：“封鎖消息，告訴阿斯頓醫學院，所有在場人員必須一一通報封口，向導學校也是，嚴格將這個消息封鎖在已知范圍之。還有和網絡，讓信息部的人設置關鍵詞，湮滅所有流通消息。”頓了一下，他沉聲道：“不能讓金軒知道，他在前線，腹背敵，萬一神出了問題，就是死路一條。”

“我已經讓他們封鎖了，但現場人太多，不排除已經泄出去的可能。”霍伯特說，“不過NTU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會把這件事給金軒。”

金轍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握著桌角，差點將那五公分厚的原木掰斷：“他會瘋掉的，你不知道他子有多擰，他是為了那孩子才去天闕空間港的……”

“他不該瞞著你。”霍伯特搖頭，“如果早點……”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早點告訴金轍又怎麼樣呢，金軒只是個文職校，遠遠夠不上參加舞會的資格，難道要總統知法犯法，幫他一起瞞嗎？

“他不會告訴我的，他要保護巫承赫，也要保護我。”金轍苦笑，“他從小就是這麼有主意。”

“現在怎麼辦？”霍伯特嘆了口氣，問。

金轍想了想，道：“通知向導學校，務必照顧好巫承赫，讓特勤準備穿梭機和飛船，我要去通古斯拜訪隆夫人。”頓了一下，又道，“這件事不能瞞著漢尼拔，他是巫承赫的父親，依法聯邦必須發正式通知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