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雖然貴為二品誥命夫人,前朝首輔的兒,皇後的生母,但有的煩惱。
大兒無子,在遠將軍府過得艱難,二兒貴為皇後,但畢竟在宮裡,一年最多能見一兩回,唯一的兒子得了癡傻,十六七歲的人還如同小孩一般,每每想到自己的兒子,楊夫人就忍不住流淚。
今日是楊夫人最開心的一日。
叢飛燕被接了府裡,這姑娘懂事又孝順,順卻不弱,若不是顧忌著夫君冇點頭,楊夫人不得即刻讓兒子定親親。
方嬤嬤早將院子收拾了出來,就在楊夫人的主院旁邊,一間乾乾淨淨的正房,楊夫人特特選的上好的傢俱和擺設,幾個丫鬟腳不顛地的地放花。
府裡未來的,誰不高看一眼?
方嬤嬤有些擔心道:“夫人,此次大林寺之行,我們是瞞著老爺的,夫人遇刺也不讓跟老爺說,如今接了叢姑娘來府裡,又不曾知會老爺,奴婢擔心老爺知道心中不滿。”
雖然老爺敬重夫人,但畢竟外人進府,由不得方嬤嬤不擔心。
楊夫人淡淡笑道:“老爺忙著朝政,後宅之事我做得了主的。”
方嬤嬤道:“這已不僅是後宅之事,還牽扯到左拾這些宦之家呢。”
玉映老實了幾日,又恢複了幾分本,道:“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左拾,我們聞府還怕他們不?”
方嬤嬤瞪了一眼,玉映連忙頭去倒茶水。
“先接了叢姑娘進府。”楊夫人笑道,“回頭我再解釋吧,老爺總不能將進府的人往外頭趕吧,清淺已在外頭候著飛燕了。”
清淺在垂花門迎了飛燕進院子。
因為張,叢飛燕並冇有覺得清淺迎接有何不妥,隻當清淺提前進了聞府。
兩人見了禮,叢飛燕的丫鬟水碧上前給清淺請安,手中挽著一個碩大的包裹。
“這是將家當都搬了過來?”清淺打趣道,“叢夫人難道擔心妹妹在聞府捱不?”
水碧忙笑道:“這裡頭是我們夫人特特讓姑娘送給夫人的見麵禮,夫人心細,擔心姑娘失禮。”
水碧那日大林寺,清淺也是見過的,小家碧玉的模樣有幾分紫,相貌雖然還算清秀,但清淺總覺得有些瞧不起叢飛燕。
清淺特特問道:“水碧是叢妹妹府上一直跟著的丫鬟?”
水碧撇了撇,叢飛燕也配有丫鬟?夫人礙著麵子讓一個老媽子伺候叢飛燕和姨娘,已經是看得起了。
水碧笑道:“我是夫人孃家的遠房外甥兒,夫人吩咐我跟著姑娘一起進府。”
青鳶見水碧一口一個我的,斥責道:“滿口我啊我的,你難道不是伺候叢姑孃的丫鬟嗎?若是怎麼不自稱奴婢,若不是,你跟著進府做什麼?”
水碧不知清淺份,隻當清淺和叢飛燕一樣是小住聞府的,見清淺的丫鬟斥責自己,冷笑道:“真是鹹吃豆腐蛋心,關你什麼事?”
清淺見水碧頭上戴的,上穿的不比叢飛燕差,心中早已知道叢夫人的打算,半帶譏諷道:“水碧姑娘好好伺候叢妹妹,今後也好掙一個姨娘噹噹。”
叢飛燕眼中有淚,嫡母的打算何止如此,嫡母不得孃家侄取代了自己的位置,當了正妻纔好。
楊夫人見兩個姑娘在垂花門外說話,吩咐道:“飛燕來了,快進來說話。”
早有丫鬟掀起了珠簾。
叢飛燕連忙見禮。
方嬤嬤親自扶起叢飛燕笑道:“夫人唸了你一早上,可算來了。”
楊夫人吩咐道:“玉映,點心冷了,你讓廚房重新做了送上來,再讓針線上頭的人過來,給飛燕並隨的丫鬟裁幾裳。”
方嬤嬤笑道:“夫人莫要心急,叢姑娘並非住一日兩日,夫人就是現吩咐裁,一時半刻也做不出裳來。”
水碧得意洋洋瞧著清淺和青鳶,楊夫人隻吩咐給叢飛燕和自己做裳,並不曾提起清淺和青鳶,可見們不得意。
清淺笑道,“母親,我年前做了幾新裳,姐姐從宮裡還賜了幾件裳,都是極好的,我和叢妹妹的材相仿,讓黛取了來給飛燕妹妹先用著,回頭等裁做了再換下來不遲。”
楊夫人道:“極好。”
母親?
水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清淺姑娘是聞府的姑娘?
彆說水碧,連叢飛燕也驚了一跳。
清淺上前拉著叢飛燕的手笑道:“我聞清淺,是聞府的三姑娘,妹妹在府上若是有什麼短缺的,隻管來找我。”
叢飛燕道:“姐姐是聞府姑娘,我先前可是得罪了。”
水碧忙笑道:“姑娘這話說得,聞姑娘通氣派一瞧便是大家閨秀,怪道那日奴婢便覺得姑娘鶴立群,與眾不同呢。”
水碧瞧向青鳶的眼神帶了些討好,青鳶撇了撇。
“你們和睦便好。”楊夫人和藹笑道,“住著隨意些,當自己府上就好,得空陪我說說話,缺了什麼隻管向清淺要,灑掃的丫鬟婆子都配齊了在外頭,若是誰怠慢了,也隻管告訴我和清淺。”
叢飛燕低頭應了。
水碧忙道:“夫人盛,我們姑娘卻之不恭。”
楊夫人見叢飛燕的胳膊依舊綁著繃帶,問道:“飛燕,你的傷口可好些?還疼不疼?”
叢飛燕的手臂為了楊夫人而傷,著綁帶道:“回夫人的話,小不疼。”
楊夫人拉著歎息道:“你這孩子就是太老實,胳膊上被匕首劃過豈有不疼的。”
水碧上前笑道:“我們夫人給姑娘請了最好的大夫,上的最好的傷藥,好在天氣不算熱,姑孃的傷口不會潰爛,好得也快些。”
“這樣我才安心些。”楊夫人看向水碧笑道,“你這丫鬟爽利,好好伺候你們姑娘,莫讓累著。”
水碧見楊夫人誇獎自己,笑道:“這是奴婢應儘的本分。”
清淺心道,前世不覺得,這些日子看下來,母親似乎更偏角利落的子。
玉映如此,水碧也如此。
瑞珠取了幾件裳來,笑道:“這一件米白折枝花和折枝蓮花羅,安安靜靜的,特彆適合叢姑娘。”
叢飛燕連忙推辭道:“我要不了這許多,一件足夠了。”
楊夫人點頭笑道:“留著慢慢穿吧。”
正在滿屋子和樂融融之時,聞仲豫氣沖沖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夫人,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玉映歡喜道:“老爺回府了!”
清淺的眼眸垂下來,父親這口氣,是來問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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