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王妃走後,皇後見太後懨懨的,陪著說了幾句話便要帶嬪妃和清淺離開。剛起,外頭太監報孫老夫人帶著孫顯夫人到了。
聽聞母親和嫂嫂來了,孫太後歎了一口氣,親自起迎了出去。
遠遠而來的兩個貴婦,清淺見過一人,便是孫顯的夫人梁氏,那日為了探出燕夫人的真假,袁彬曾請了梁氏上淩府。另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夫人,料來便是孫太後的母親孫老夫人,臉上的焦急之並不比方纔的德安王妃幾分。
見母親年紀大還親自宮,孫太後又急又氣,免了兩人的禮,親自攙了母親上座。皇後、周貴妃、清淺等比孫老夫人低了好幾輩,也以家禮行了晚輩禮。
或許是擔心周貴妃對清淺不利,袁彬並未離去。
孫太後賠笑道:“母親最近子可好?嫂嫂,府上可好?”
孫顯夫人梁氏並不敢說話,孫老夫人頓著柺杖道:“府裡都了一鍋粥,我這子還要了做什麼?索拿了去給郡主賠命罷了。”
太後起道:“兒不孝。”
梁氏連忙低聲勸道:“老夫人,太後母儀天下,還當著皇後和貴妃的麵呢,您緩和著些。”
孫老夫人老淚縱橫道:“兩年前,你說德安郡主是先帝的孫,品格貴重,一定要指婚給壽兒。自從這侄孫媳婦上門,我們府上可是熱鬨,今日打死一個丫鬟,明日趕走一個管事,隔三差五的侄孫媳婦還敢給我臉瞧。我造的哪門子孽哦!”
瑞珠再次輕聲為清淺解釋:“德安郡主嫁給了孫老太太弟弟的孫兒馮元壽,論起來馮元壽是太後的堂侄。”
清淺點頭表示知道。
前世這個事鬨得很大,最後德安王妃在午門披髮哭訴,史彈劾孫府,沈雨默被迫不得不自儘謝罪。
孫太後苦著臉道:“從前瞧德安這孩子還好,冇想到私下這麼跋扈,聽聞雨默好好在摘花枝瓶兒,德安嫌妨礙了自己賞花,過來便是一通訓斥,雨默孩子家臉皮薄,一怒之下回,德安將茶盅子直接摔雨默臉上,雨默回擊重了些,才導致德安亡的。”
“你還算冇糊塗!”孫老夫人吩咐,“回頭你和皇上說說,讓德安王府不要鬨了,要銀子田地都好說。”
清淺搖了搖頭,堂堂王府哪會貪圖銀子田地,枉顧兒的命。
孫太後斟酌用詞道:“母親,若是雨默無罪,順天府必定不敢為難,不如讓雨默去順天府過堂問話,如何?”
“人到了順天府,豈有不屈打招的?”孫老夫人然大怒道,“我說了這麼多,原來你隻敷衍我?雨默是你妹妹唯一的骨,從小孤苦伶仃,你這個當姨母的不護著些,反倒向著外人,你讓你妹妹死不瞑目呀!”
孫老夫人舉起柺杖要打太後,梁氏忙拉著低聲道:“老太太,使不得呀!”
孫太後被母親得冇有法子,隻能說了一句道:“即算是雨默的手,兒也必定保一條命。”
孫老夫人這才作罷。
見兩撥人都離開,孫太後方頹然歎了一口氣道:“兩邊都得罪不起,這可如何是好?”
既答應了德安王妃秉公辦理,大義滅親,又答允了孫老夫人保住沈雨默的命,此案除非並非沈雨默手,否則難兩全。
可如今,孫老夫人府上的丫鬟,德安王府的丫鬟眾目睽睽,親眼所見沈雨默打死郡主,這又怎能做得來假。
周貴妃眼神一閃笑道:“臣妾有個極好的主意,隻是擔心太後責備臣妾僭越……”
“你說,恕你無罪。”
孫太後如同溺水之人,隻要見到一枯木便要抓住。
周貴妃瞧了一眼清淺笑道:“聞姑娘聰慧睿智,日前協助袁大人破獲了瓦剌一案,聽聞前頭還破了淩家懸案,臣妾的拙見,聞姑娘既然連外敵的案子都能完解決,後宅的小事想必是手到擒來的。”
皇後忙為妹妹托辭道:“清淺一個姑孃家,哪裡能辦人命案子,休要耽擱了正事。”
此事不是得罪德安王府便是得罪太後,周貴妃的算盤算得很細,清淺得罪了便是皇後得罪了,自己怎麼都有好。
袁彬笑了笑道:“回稟貴妃娘娘,錦衛主管前朝,東廠主管後宮,此事應當由夏公公管轄。”
夏時是周貴妃的大太監,哪裡會肯自己人捲是非,周貴妃忙道:“他一個奴才秧子,哪能管得了這麼大的事,袁大人抬舉他了。”
袁彬哈哈一笑道:“夏公公近日來錦衛,要求手刑獄,說經過了盧指揮史的首肯,既然貴妃娘娘都說他無能,後宮之事尚且管不好,回頭下便直接回絕了夏公公。”
周貴妃一愣,但話已說出口,不得不麵上撐著笑道:“正在說孫府的案子,袁大人怎生扯遠了,莫非皇後孃娘和清淺不肯為太後分憂?”
清淺見拉扯上了姐姐,正要應下此事。
“清淺是個閨閣子,在偵破瓦剌的案子中了傷,近期見不得打打殺殺的。”袁彬微微一笑道,“東廠接不下的,自然由我們錦衛來接手,此案下接了,下願為太後分憂。”
他在保護自己?
清淺瞧了袁彬一眼,果然,他的眼神中並無十足把握。
周貴妃笑道:“袁大人應了便是清淺應了,並無分彆的,極好,這樣太後也可以放心了。”
太後沉了一番,吩咐袁彬道:“你的為人,哀家是放心的,但是雨默畢竟是孩子,你們錦衛帶去問話便罷了,隻一條不許上刑。”
周貴妃忙接話道:“袁鎮守使可聽清楚了,太後口諭,此案不許對孫府人用刑。”
分明是不許對雨默用刑,卻被周貴妃曲解對孫府之人不許用刑,可見周貴妃其人難纏,姐姐的日子難過。
太後了太道:“便是這麼著,你們都退下吧,清淺得了空進宮陪哀家說話。”
皇後、周貴妃起道:“臣妾告退。”
清淺跪下道:“太後孃娘,臣有一不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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