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看似平靜的鄭府，也不是完全平靜的呀！

清淺起道：“姐姐，咱們去給老夫人請安吧。”

“老夫人脾氣不好，清淺還是算了吧。”清洵唯恐妹妹難做。

畢竟，當時因為小公子的壽辰，清淺狠狠設計了老夫人一把，讓老夫人很冇麵子。

清洵擔心老夫人會給妹妹臉。

清淺挽著清洵道：“姐姐的婆婆，是我的長輩。既然來了府上，怎麼能不拜見老夫人呢。”

清洵無奈，隻能帶著清淺來到老夫人的房間。

清洵是個慈善人，這點從鄭老夫人的房間便可看出。

整潔的褥子，乾淨的地麵，冇有癱瘓之人應有的腥臭，反倒有皂角的香味。

這是心照顧的結果。

清淺含笑道：“清淺給老夫人請安。”

清洵解釋：“妹妹過來探媳婦，聽說母親康複，特來給母親請安。”

老夫人瞇起眼睛，打量了一番清淺，尖聲對清洵道：“滾出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如今掌握後宅得意了，有公府的外祖，有皇後妹妹省親，我呸。”

清洵道：“兒媳不敢！”#@^#

清淺笑道：“老夫人當時中風，便是因為生氣，如今好容易好了些，我覺得還是應當靜養，若是繼續生氣，恐怕會病加重。”

老夫人語氣一滯道：“你想做什麼？”

清淺道：“老夫人怕我做什麼？我隻是客人，並不是鄭府後宅的主母，那些讓丫鬟不送膳食，不屎尿，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事，我手再長，也夠不到呀！”

但是姐姐夠得到！

老夫人恨恨瞪了清洵一眼，默不作聲了。!$!)

厲荏罷了！

清淺出了院子，問道：“老夫人如今是誰伺候？”

清洵忙道：“青鯉安排了兩個婆子服侍，兩個婆子都是陪嫁過來的，很忠心。”

清淺又問了一句：“那麼，平日姐夫可來探？”

“你姐夫回府晚，回了之後有時我會陪著探。”清洵如實回答，“倒是兒，有時會來探。”

這樣麼？

清淺踏雪有痕。

姐妹兩人正穿過垂花門，隻見鄭宜揹著書袋子過來。

見到清淺，他的腳步頓了頓，垂下雙手道：“兒子給母親請安，給姨母請安。”

鄭宜的後是迎兒。

迎兒見到清淺，上前行禮，但明顯的冇有從前熱絡。

清淺隻點點頭，並冇有刻意招呼。

清洵聲道：“下學了？”

“是，兒子方纔去給母親請安，母親不在。”鄭宜道，“冇料到是姨母來了！”

清淺笑道：“今日兒學了什麼？想給你母親背什麼書？”

鄭宜最怕清淺，總覺得那帶著笑意的眼神能將自己看。

他低頭道：“今日甥兒學的是孝經，正想給母親背誦呢。”

清淺站在雪中，俏生生道：“那麼，姨母也聽聽。”

鄭宜結結背誦：“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清淺笑對清洵道：“姐姐，這孩子不錯，孝順是德行的本，說出了孝順的本質。”

清洵微笑道：“兒很用功。”

鄭宜微微鬆了一口氣。

清淺又道：“知行合一，學以致用纔是孝的功用，妹妹的意思是，府上老太太子不好，姐姐又忙，不妨讓兒每日伺候老太太，端茶倒水子，這纔是孝順呢。”

鄭宜低聲道：“子，似乎有不妥吧。”

清淺笑道：“不子，那麼便倒屎倒尿吧。”

鄭宜的臉越發不好看，但這回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

孝，曆來是朝廷用人之本。

清洵點頭道：“你祖母向來疼你，今後你讀書後，每日來伺候你祖母一個時辰。”

鄭宜隻能應了。

清淺笑道：“姐姐，咱們回吧，院子裡頭的茶水快涼了呢。”

清洵囑咐鄭宜道：“讓迎兒送你去你祖母院子，今日不必來給我請安了。”

姐妹兩人攜手走遠。

迎兒靠近發愣的鄭宜道：“爺，走吧。”

鄭宜下眼中的恨意，微笑道：“迎兒，從前你說和姨母是好友，怎麼正眼也不瞧你？”

迎兒抬頭，覺得清淺那紅大氅格外刺心。

低聲道：“我隻是一個奴婢，是天上的凰，比不得。”

但是心裡卻暗暗不平，自己不過是出不好罷了，不然也是人人羨慕的小姐。

鄭宜將這恨意收進眼中，拉著迎兒的手笑道：“走吧，我院子裡頭留了果子給你。”

院子裡頭，清洵笑對清淺道：“你對兒這孩子，總有些敵意，這是為何？”

清淺笑了笑道：“這孩子可不簡單。”

清洵哦了一聲，聲音帶著問詢。

“方纔去探老太太，老太太說外祖如今是公府，皇後又即將省親。”清淺道，“姐姐一點也不奇怪嗎？中風的老太太哪裡知道的訊息？”

清洵這才後知後覺道：“我冇有留意。”

清淺分析：“婆子們哪裡知道外頭的事，姐夫每次是和姐姐一起探，那麼老夫人隻可能從兒口中得到訊息。”

清洵道：“這孩子，和老夫人說這些做什麼？”

或許是瞧見老夫人康複的希，希能謀取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他心裡的不服氣是真的，對姐姐的恭順也要大打折扣。”清淺道。

清洵笑道：“故而，你讓他去伺候老夫人。”

清淺點頭，笑道：“既然這麼喜歡和祖母說話聊天，那麼每日好好聊聊，纔是孝道。”

清洵笑道：“你這丫頭，還是這麼調皮。”

瑞珠吩咐青鯉：“每日大爺去伺候老夫人，讓婆子留出最臟最累的活，讓大爺好好儘孝。”

青鯉笑道：“奴婢明白。”

大爺敢嚼舌子，便要付出代價。

去伺候老夫人，就是他的代價。

若是大爺不願意，那麼便留下不孝的把柄，將來也可以為夫人所用。

婆子將二爺抱上來。

小小的孩兒眼珠明亮，對清洵充滿濡慕，拉著清洵的手不斷稱呼：“母親。”

清洵對他極好，抱著頑笑，如同一對真正的母子。

清淺微笑道：“孩子還是從小養的，才深，適兒似乎很喜歡姐姐，姐姐不妨多花些時間教他。”

清洵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