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妹正說著話，皇上突然進來笑道：“皇後再說己話呢，朕可是攪了你們了？”

清汾嘻嘻一笑，癡傻形於。

皇後忙起道：“皇上，臣妾同父親，母親和大姐說話，清淺和清汾來了，剛說了幾句，皇上便來了。”

皇帝拉著皇後坐下，瞧著清汾道：“這便是清汾？”

“是。從前是京城最年輕的舉人，五年前得了瘋病，醫看了無數，可一直不曾好。”

皇後臉上的哀傷明顯，但並不是為清汾，而是為聞仲豫的負心。

皇帝搖了搖頭道：“讓人好生賞賜些吃的，帶下去吧。”

清汾嘻嘻笑著，衝著帝後做了一個鬼臉。

清淺低聲道：“哥哥，彆衝撞了皇上皇後，走吧。”

清淺帶著哥哥告退。

清汾的臉又如同過去一般，誰都看不出端倪。

如同蜂低語，清淺道：“哥哥暫且忍耐一段日子，不用太久了。”

安置好清汾後，清淺又回到前廳。

吉時已到，皇帝皇後要返程回宮了。#@^#

楊夫人拉著兒萬分捨不得，叮嚀囑咐個不停。

皇帝笑道：“若是夫人捨不得，今後可時常宮，陪皇後說話解悶。”

聞仲豫謝恩道：“皇上恩典，臣等惶恐。”

於公公再三請了皇後上鑾駕，眾人殷殷眼神中，帝後回宮。

還不等聖駕走遠，聞仲豫問楊夫人道：“夫人，可曾對皇後說了首輔的事？”!$!)

清淺垂眸，以為聞仲豫會第一時間問玉奉的事，誰料他問的卻是自己的前程。

果然，他最的是自己。

楊夫人微笑道：“妾同皇後說了，皇後一口應下來，說擇機便會對皇上進言。”

聞仲豫滿心歡喜，但依舊要冠冕堂皇道：“我這個做父親的當了首輔，這個做兒的，皇後位置纔會更加穩固，對吧。”

楊夫人連連點頭。

清淺微微笑了笑，皇後為他進言，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按照自己的話，敷衍他罷了。

聞仲豫偏還不罷休道：“省親也過了，前些日子聽說嶽父咳得極為嚴重，明日咱們一起去嶽父府上，為嶽父侍疾吧。”

楊夫人臉上飛過紅暈道：“老爺對父親真孝順。”

清淺不由得暗中搖頭，從小母親被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對危險冇有一應有的敏銳。

孝順？

聞仲豫分明是為了首輔的位置，去讓楊夫人當說客的。

不過，這一回，他依舊會無功而返。

第二日一早，聞仲豫帶著楊夫人收拾了一大包裹補品，去了楊府。

這麼大的事，清淺當然要跟著。

迎接出門的是周氏，周氏的苦瓜臉上的愁容更加明顯。

楊夫人握著周氏的手道：“大嫂，父親的子可有好轉？”

“一點也不曾！”周氏苦著臉道，“前日讓我拿筆寫下了奏摺給皇上，今日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奏摺？

聞仲豫眼中一閃道：“有勞大嫂帶我們見嶽父。”

周氏引路道：“本來前日要通知姑的，可父親說娘娘要省親，不讓我們打攪。”

清淺道：“都這個時候了，外祖還想著我們。”

聞仲豫道：“嶽父真是我們兒孫輩的楷模。”

一行人邊走邊說，來到了外祖的上房。

還在門外，便聽到了楊老首輔的咳嗽聲。

丁姨孃的聲音傳出來：“讓丫鬟燒熱水，端藥，章兒給你祖父順順後背。”

楊章諂道：“祖父，這力度是否可以？”

楊老首輔有氣無力道：“辛苦你們了。”

丁姨娘掀起簾子，小巧的材更顯得利落。

“趕端藥上來，趁熱。”

見聞仲豫和楊夫人到了，丁姨娘忙換了笑臉道：“姑和姑爺回了，趕裡頭請，昨天老太爺還惦記著呢。”

清淺掃了一眼丁姨娘，的臉上有一焦灼。

楊老首輔的病眼看著不行，的扶正還冇有音訊。

若是老首輔突然死了，那麼楊詠就要守孝三年，三年後還不知是個什麼況。

那爵位更是冇了蹤影。

丫鬟將湯藥端上來，丁姨娘正要接藥，聞仲豫一把搶了過去，顧不得燙手，進屋道：“我來服侍嶽父。”

楊章忙奉承道：“姑父真孝順。”

聞仲豫親自一手扶起楊老首輔，一手喂藥，作又輕又，不知道的，真以為是親兒子。

楊夫人得熱淚盈眶。

楊老首輔喝了一口藥，流了大半出來。

勉強睜眼，見聞仲豫在眼前，巍巍手道：“仲豫，你來了，這一大家子今後都要給你了。”

楊夫人哭道：“父親！”

聞仲豫忙放下藥碗道：“嶽父不過偶然疾病，哪裡就論上後事了？”

楊老首輔巍巍道：“我的病我心中有數，從回京開始便冇好過，如今更重了。幾個兒子都不爭氣，撐不起這個家，文正公府將來怕是要欺負，一切都要靠你了。”

聞仲豫歎了一口氣道：“小婿不過是普通閣老，有心無力呀！”

清淺低頭，眼中有戲，這是變相要嗎？

楊老首輔從枕頭底下，好半天才出一本奏摺，他道：“這是老夫前幾日寫給皇上的，嘔心瀝之言，想必皇上能看進去幾句。”

聞仲豫接過奏摺，打開掃了一眼。

清淺在他後一目十行，瞧見一段“舉賢不避親，老臣的婿聞仲豫，乃前科榜眼，文采了得，為人忠厚，堪當大任。”

聞仲豫顯然也瞧見了這一行，眼神中有喜。

有皇後，外有楊老首輔，想必這回首輔手到擒來。

聞仲豫跪拜下去，哭道：“嶽父對仲豫的栽培，仲豫冇齒難忘，今後有我一日，便有楊府一日。”

這麼說，是同意托孤了？

若是冇有這封舉薦奏摺，便不同意嗎？

清淺冷冷笑了笑，聞仲豫還真是個小人。

楊老首輔道：“三日後是大朝，老夫會讓人送奏摺進宮。”

聞仲豫越發喜上眉梢。

伺疾了好一陣子後，聞仲豫一家辭彆，清淺對著楊老首輔微微頷首。

聞仲豫氣定神閒地出楊府。

他並不知道，楊老首輔將那道奏摺放在火上，變了一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