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外殿批閱奏摺,一邊等著清汾的訊息。一個時辰罷了,皇帝決定看個究竟。
真的移病法子這麼靈驗嗎?
皇後和清淺坐在裡頭說話。
皇後不無擔心道:“清淺,萬無一失嗎?”
清淺低聲回道:“外祖那裡已經送了信了,哥哥昨夜在雪裡站了大半夜,早上出發的時候已經有些微微發熱,用了藥下來,方纔服用了一刻發作的藥,連醫都看不出來的。”
皇後歎氣道:“若不是走投無路,本宮真不願意騙皇上。”
清淺低聲道:“聞仲豫咎由自取,總不能因為他,害了聞府,楊府,連累姐姐。”
皇後繼續問道:“父親……聞仲豫當真和周貴妃勾結?”
清淺點點頭,又歎息地搖搖頭。
皇後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清汾的學業,本宮瞧耽誤了五年,怎麼反倒進了不?”
清淺含淚道:“哥哥忍辱負重,日日倒著看書,沉心不外界乾擾,反倒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姐妹倆人相對歎息。
不遠是太醫令帶著兩個醫,寸步不離守著清汾。
清汾突然咳了幾聲。
皇帝抬起頭看著沙,正好過去了一個時辰。
皇帝吩咐:“太醫令,替清汾診脈。”
清汾似乎一下子陷了高熱中,著額頭道:“渾好難。”
太醫令細細脈,蹙眉道:“公子這是風寒了肺經,咳嗽高熱由此而來。”
皇後急道:“可要?”
太醫令忙道:“來勢洶洶,臣等迅速開一個方子,再輔以鍼灸,想必能暖和些痛楚。”
皇上了清汾的額頭,燙得嚇人。
清汾麵頰發紅,顯出眼睛是亮亮的,他昏迷前說了一句:“外祖,是否好了?”
皇帝趕吩咐:“讓文質悄悄去楊府瞧瞧。”
皇後嘀咕了一句道:“難道真有這麼神奇,外祖病了將近大半年了,真能痊癒?”
可事就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袁彬去楊府的時候,周貴妃在宮中躲避是非。
夏時進來稟告道:“娘娘,這可真是奇了,袁彬進進出出的,還有聞清淺這兩日也頻繁進出後宮,不會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周貴妃瞧著夏時便來氣:“究竟東廠的督主是你,還是本宮?你問本宮,本宮怎會知道。”
夏時低著頭:“坤寧宮如今鐵桶一般,訊息本出不來。”
淩霄笑捧著瑪瑙碟子上來,碟子裡頭裝的是金桔、龍眼等時令水果。
淩霄心笑道:“奴婢也覺得楊府、聞府的人進出頻繁了些,特特去打聽了一番,對咱們來說,是天大的好訊息,娘娘道是什麼?”
聽淩霄打探到了訊息,周貴妃的臉帶了笑道:“是什麼?”
夏時嘀咕道:“問得,奴才便問不得?”
周貴妃恨恨瞪了一眼夏時,你問問題的前提是不知道答案,但淩霄問問題,是知道答案的,能一樣嗎?
夏時繼續頭心道,晦氣,凡是和那兩口子相關的,自己每次都不討好。
淩霄笑道:“夏公公隻瞧見了楊府,聞府的人進宮,冇留意到張天師,太醫令等眾多醫進宮。”
周貴妃歡喜道:“莫非皇後胎像不穩?”
淩霄搖頭道:“奴婢聽說似乎是楊老首輔和聞府公子都快不行了,皇後在皇上跟前哭訴,皇上冇奈何,吩咐張天師做法,為兩人續命。”
周貴妃嗬了一聲道:“續命,本宮第一次聽說。”
淩霄笑道:“奴婢在坤寧宮門口,見太醫令的眉頭蹙,想必續命冇有什麼功效。”
周貴妃問道:“聞仲豫呢?有什麼向?明日大朝的上書,不會出紕吧?”
夏時忙道:“聞府傳來訊息,聞仲豫今日冇有上朝,在府上沐浴更焚香,似乎等待明日大朝。”
周貴妃道:“哦?沐浴更焚香?”
至於這麼隆重嗎?
淩霄笑道:“聞大人這模樣,纔像是破釜沉舟下了決心的模樣,若是還是尋常樣子,娘娘倒要擔心他是否會變卦了。”
周貴妃眉頭展開,笑道:“你這丫頭極伶俐,深得本宮的心,去領賞吧。”
淩霄謝過貴妃,挑開珠簾時眼神閃。
總算是不負袁大人所托,將周貴妃穩住,將移病的事瞞住了。
楊老首輔進宮已是傍晚,風雪迷人眼,宮裡太監宮隻顧著低頭走路,哪還看對麵之人。
進了坤寧宮,楊老首輔跪下給皇帝皇後請安。
皇帝親自扶起楊老首輔,賜坐道:“老首輔大好了?”
皇後歡喜道:“外祖。”
清淺親自扶著楊老首輔坐下。
“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輕鬆了許多,似乎有人從嚨裡頭將病掏出來。”楊老首輔驚道,“正準備給皇上娘娘送信,袁大人上門了。”
袁彬笑道:“臣見楊老首輔痊癒,直接帶了進宮。”
皇帝連連讚歎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若不是朕親眼見到清汾好轉又生病,親眼見到老首輔好轉,朕真是不可置信。”
楊老首輔道:“聽說是微臣的婿和外孫清汾,還有張天師誠心為微臣祈福移病,再有皇上的洪福齊天,微臣纔好轉的。清汾這孩子怎麼樣了?”
太醫令上前報道:“聞公子的病控製住了,高熱退了些,但是咳疾難以除。”
楊老首輔熱淚盈眶:“這孩子!”
皇後阿彌陀佛了一聲道:“冇有生命之憂便好,清汾畢竟年輕,慢慢調理吧。”
皇帝吩咐:“讓太醫院準備些好藥材,送到聞府。”
楊老首輔仍在歎:“從前隻說怪力神,冇料到真有這麼奇妙的法。”
皇後道:“道士和尚存在了千百年,還是有他們的基的,隻是被一些沽名釣譽之輩壞了名聲。”
論功行賞,皇上下旨道:“張天師加封國師,為三清真人重塑金。聞仲豫和聞清汾忠心可嘉,等他們病好之後,朕自有封賞。”
於公公忙去宣旨。
清淺這時問了一句:“移病的說法是真的,那麼父親……”
眾人這纔想起,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聞仲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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