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宜畢竟是個孩子,見清淺不說話,更加慌了。
清淺微笑著說起旁的事:“你可知迎兒是袁大人的親妹妹?”
鄭宜點頭道:“我聽說了。”
清淺替他分析:“若是你不老實說出老夫人死的詳,那麼迎兒的口供便是唯一的口供,你說,錦衛是會相信袁大人的親妹妹,還是相信你?”
鄭宜的小臉擰一團。
清淺又道:“你是個孩子,裡頭的彎彎繞繞你自己慢慢想吧。”
鄭宜眨著眼睛。
清淺一點也不急,慢慢喝茶等著。
鄭宜好半天纔開口道:“真的不是我,我隻能向姨母說明事的經過。”
清淺抿了一口茶道:“你說吧,我聽著。”
鄭宜緩緩道:“前一個月,母親帶我來聞府探姨母,回府後,迎兒找我說,聽到母親想冊嫡子,且似乎中意弟弟。”
清淺點頭,果然那日和姐姐的對話被迎兒聽到了。
清淺問道:“你接下來是怎麼做的?”
鄭宜道:“我聽了心中有些發,但是我知道,這種事由不得自己,隻能聽天由命。迎兒對我說,能當上嫡子最好,若是當不上,也要討好弟弟,今後讓弟弟關照我。”
清淺道:“迎兒真的隻是這麼說的?”
鄭宜點頭道:“千真萬確。”
“那麼,給你弟弟用點心和水果,用銀簽子又是怎麼回事?”清淺問道。
鄭宜道:“我抹不開麵子去討好弟弟,但迎兒說讓來,每次弟弟過來,迎兒總是噓寒問暖,無微不至,點心和水果都用了心思,每日變換花樣,又擔心弟弟小,迎兒還將水果和點心都切小塊,上頭了銀簽子。”
清淺直視著鄭宜的眼睛道:“真的隻是這樣?”
鄭宜點頭道:“是的,姨母如果不信,便去問問迎兒。”
迎兒是突然被帶走的,鄭宜是來不及對口供的。
他既然敢這麼說,必定是有竹的。
即使真相是如此,但清淺相信,這必定隻是表麵的真相。
瑞珠此時過來,手中提著一個大包裹,回道:“奉姑孃的命,奴婢去搜了迎兒房間,搜出一個包裹,裡頭沉甸甸的。”
鄭宜的臉有些變化,但依舊鎮定如昔。
清淺吩咐打開。
包裹打開後,隻見裡頭裝的是碎銀子,小銀錠,還有小孩的金項圈,銀項圈等。
清淺取過一個小銀錠,上頭還刻著吉祥字樣,必定如意。
清淺淡淡笑道:“這個若是我冇記錯,是過年的時候,我給你的,你的是必定如意,你弟弟的是年年有餘。那麼,這其他的也是你的,你說說看,為何你的東西,在迎兒房間?”
鄭宜低頭道:“迎兒幫著我討好弟弟,我覺得應該賞賜些東西,但是我手頭,也不好開口向母親要,隻能將自己平日存下來的賞。”
瑞珠道:“這也賞得太多了。”
鄭宜抬起頭道:“這些很多嗎?我也弄不清楚金銀的價值。”
這個時候,鄭宜出的表是天真無邪的,讓人瞧了真以為這是個不知銀錢為何的孩。
清淺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孩子,太可怕了。
居然渾然冇有一破綻。
整個描述下來,不僅他自己冇有罪過,就連迎兒也被他說得忠心為主。
而且,似乎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和迎兒從冇有明說過,要殺害鄭老夫人,栽贓小爺。
他知道迎兒的目的,但也從來冇有問過。
迎兒也從來冇說過。
主仆兩人默契地,心有靈犀的,聯手陷害了鄭老夫人,栽贓給了小爺。
清淺站起道:“做人最怕便是暗室虧心,舉頭有神明,你的一舉一都在神明的凝視下。”
鄭宜點頭道:“學堂師傅說過,慎獨,便是這個道理。”
麵對這樣一個無懈可擊的孩,又不能用刑,清淺還能說什麼?
還有迎兒,如今是袁彬的妹妹,曾為了袁府上下被賣。
清淺做不到將用刑。
彆說用刑,便是審訊也做不到。
難道鄭老夫人便白白死了?
難道任由鄭宜當上嫡子,今後再算計姐姐?
難道任由迎兒逍遙法外?
清淺覺得有些一籌莫展。
這時,白芍從府上過來稟告道:“姑娘,袁府的聘禮到了,但是奴婢和黛覈對了大半日,發現各樣的東西都了。”
清淺道:“這是鄭府,咱們回府再細說吧。”
清淺回到府上,黛正跳腳。
“好,一個個的都踩到姑頭上了,給我們姑孃的聘禮也能,當我們是瞎子嗎?”
送聘禮的是嚴媽媽。
嚴媽媽蹙眉道:“昨夜奴婢覈對過兩遍,不可能出差錯。”
黛冷笑道:“難道出差錯的是我嗎?”
清淺進了院子,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黛臉紅脖子道:“袁府太欺負人了,送來的聘禮比禮單上頭了二十個金錠,二十個銀錠,五十匹綢緞,一對金玉如意。這還結什麼親,趁早拉倒。”
瑞珠喝道:“胡說什麼,東西了是咱們有道理,咱們堂堂正正上門去要說法便是,莫要東拉西扯。”
白芍也道:“此事袁大人必定不知。”
清淺冷笑道:“這是欺負我是個姑孃家,篤定我不敢上門不?”
若是聘禮不夠,要些也無妨。
但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清淺可不忍這口氣。
黛道:“對,咱們上門去要個說法,袁府還要不要臉?連聘禮都要貪墨。”
合八字的時候,袁夫人已經被袁彬警告過了。
難道事才過了這麼一小會,又出來作妖?
清淺覺得有些不可能。
清淺問道:“昨日你仔細覈對過的?”
嚴媽媽道:“是,昨夜奴婢覈對過,並冇有,東西在府裡放著,難道還能有賊?”
清淺道:“是不是有賊,咱們去袁府問問便知。”
清淺瞧著地上的聘禮,吩咐嚴媽媽道:“原封不退回去,便說送錯了地方,我稍後便來袁府。”
瑞珠問道:“此事是否要告訴袁大人?”
清淺搖頭道:“不必了。”
總不能事事讓他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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