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的話剛說了不到三日,錦衛便同順天府一道上門了。
因是袁彬的府上,來人還遞了帖子。
清淺親自出來接待,見錦衛是昊子和春過來,不由得笑道:“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的?”
昊子麵帶難道:“夫人,今日順泰街上的一茶館倒塌了,是因有人挖了地窖,挖塌了地基,順天府發現,這茶館是府上的產業。”
清淺恍然,茶館事發了!
清淺微笑道:“眾位請院子裡頭奉茶吧,這茶館是婆母和小姑的,我讓們過來分辨。”
昊子點頭道:“多謝夫人。”
瑞珠每人塞了一個紅封,昊子和春麵紅耳赤,哪裡肯收,死活不答應。
瑞珠輕聲笑道:“茶館並非姑孃的產業,請各位大人秉公辦理,不要考慮大人和夫人的麵子。”
昊子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春聽妹子黛說起過,清淺和姑婆不和,更是心領神會。
袁夫人聽說茶館出事,連忙帶了荔兒出來迎接。
茶館是迎兒名下的,也跟著出來,一副心疼的表。
每年租出去兩千兩銀子,怎麼就塌了?
若是不說清楚,自己絕不善罷甘休。
見到錦衛的人,迎兒更是放鬆了,這是哥哥的奴才,等於自己的奴才,
迎兒問道:“聽說茶館塌了,到底怎麼回事?是誰在搗,你們有冇有抓起來?”
袁夫人忙斥道:“迎兒不得無禮。”
迎兒嘟。
袁夫人賠笑道:“這是小的茶館,當時出租給了兩個商人,不知可有人員傷亡。”
春和昊子這才滿意點頭,到底是袁大人的母親,看重的並不是銀子,而是人命。
昊子道:“租客張唯和李鑫已經逃走,當時房子塌陷的時候是夜裡,並冇有誤傷行人,但是將周圍的兩個鋪子砸了。”
袁夫人唸了一聲佛。
迎兒高聲道:“逃走了?你們怎麼不趕抓捕?倒有心思上我家來問東問西的。”
昊子道:“敢問茶館是誰的?”
迎兒笑道:“是我的,你們要賠償便直接給我好了。”
袁夫人用眼神製止迎兒,若是些許賠償,錦衛的人會上門嗎?
分明是牽扯了什麼大案子。
春冷笑道:“既然是姑孃的,那麼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那塌陷的地裡頭挖出來的全是兵,怕不得有百上千件,而那兩個人是瓦剌人。”
清淺早知道這結局,低頭喝茶不語。
再瞧迎兒,嚇得麵如土:“兵?瓦剌人?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租了一個鋪子。”
袁夫人也是一臉震驚!
春道:“你隻租了一個鋪子,但卻租給了瓦剌人,而且他們用來囤積兵,說不定圖謀甚大。”
昊子道:“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我們需要詳細問問。”
迎兒哪裡肯去,嚷著道:“我哥哥是指揮使,你們在這裡問不就是了,為何要帶我走?”
清淺道:“這裡冇有文書,冇有師爺,不能畫押簽字,錦衛大人們總得問清楚,租戶的特征,兵的來源,瓦剌人到京城藏武,這可是殺頭大罪,大人們已經看在文質的份上,對你多有照顧了。”
順天府的衙役不知裡頭的彎彎繞繞,直接道:“這位夫人說得極是,若不是袁大人的妹子,早帶了去,一通板子先打下來。”
迎兒哭道:“母親救我。”
袁夫人為難道:“幾位大人,彬兒極疼這個妹子,能否寬限些,讓在府裡審。”
春哼了一聲道:“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這已經是看在袁大人的麵子上了,否則全府都要封了嚴查。”
錦衛們不由分說帶走了迎兒。
袁夫人急得不顧麵子,對清淺道:“清淺,你是錦衛的人,在錦衛頗有威,你能否言幾句?”
“冇問題!”清淺一口答應下來,“隻要迎兒老實招供了,我保證不會皮傷。”
瑞珠也道:“夫人放心,錦衛的人不過將迎兒姑娘帶去問話,不會上手段的。”
錦衛不會,但是還有順天府呀!
袁夫人急道:“迎兒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
清淺笑道:“隻要找到那兩個瓦剌人,再賠償了茶館周圍兩個鋪子的損失,迎兒便能放出來。”
在此之前,讓迎兒在詔獄裡頭吃吃苦吧。
免得日想著害人。
至於什麼時候讓迎兒出來,清淺已經想好了。
前世,袁彬是在茶樓的對麵民戶裡頭抓住兩個瓦剌人的。
狡兔三窟,任誰也冇想到,瓦剌人會在事發地的中心。
清淺決定,先讓迎兒吃五天苦,然後再提示昊子去查茶館對麵。
袁夫人一臉苦道:“若是查不出瓦剌人呢?說不定人家已經逃走了!”
迎兒豈不是要做一輩子詔獄?
清淺故作歎息道:“若是查不出那兩人的下落,或許迎兒會以通敵罪論。”
袁夫人渾發抖,剛認的兒,就要以通敵罪置嗎?
翠羽特特提醒道:“這本是夫人的產業,後來轉給了迎姑娘,迎姑娘等於是替夫人坐牢,難道夫人忍心看著迎姑娘罪嗎?”
袁夫人看著清淺,眼神有些複雜。
清淺微微一笑道:“翠羽姑姑這話,我竟是聽不懂,這茶館分明從前是母親的產業,作為聘禮給我的,我不過轉手給了迎兒,要說替坐牢,迎兒是替母親坐的纔是。”
翠羽無言以對。
清淺又道:“迎兒是閨閣子,不會主對接租客,想必是翠羽姑姑幫著張羅的吧,論起來迎兒是替姑姑坐牢的。”
清淺行了一禮,款款離開。
翠羽急道:“夫人,姑娘怎麼辦?”
袁夫人歎息一聲道:“彬兒不在,聞清淺又不肯出力,我能怎麼辦?”
翠羽道:“可是……”
“冇什麼可是的……”袁夫人道,“先去籌銀子,賠償砸壞的兩家鋪子。”
聽說一家是綢緞鋪子,一家是傢俱鋪子。
綢緞鋪子還罷了,砸了幾匹綢緞而已,可傢俱鋪子裡頭,聽說是砸了幾件黃梨木,金楠木的擺件,價值不菲。
袁夫人並冇有太多積蓄,都是袁彬從前孝敬的。
這回全部拿出來也不知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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