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上京,長達半年的雲終於被吹散,五月的天空都變得明朗起來。
這個時節,桃李謝了,不過正是紫藤花開的時節。
細碎的紫花瓣,一簇簇的開在藤架上,遠遠看去,如同紫的煙霧。微風一吹,滿城飛絮,細碎的花瓣在空中飛舞盤旋著,站在紫藤花架下,像是下了一場紫的雨。
祁王府的後院裡,晴朗的天氣下,虞玦帶著繪錦和暗衛們,將一院子的絨絨洗了個澡。虞玦和繪錦們負責洗,暗衛們輕功好負責抓絨絨,一院子的人飛貓跳,難得的輕鬆熱鬨。
把它們洗完澡之後,累癱了半院子的暗衛,虞玦則是坐在鞦韆上抱著幾隻絨絨玩。紫藤架下的鞦韆是祁王百忙之中,專門為虞玦搭建的。
從離山回來之後,景安帝又病倒了,朝中許多事需要燕宸曦親自置。燕宸曦冇時間陪小姑娘,便專門給搭了個鞦韆給解悶呢。
當日離山之,金博文勾結軍謀逆,最終金博文當場伏誅,與他勾結的幾個武將都被生擒。除此之外,太後暗殺景安帝不,最終服毒自儘。
但此事關係著皇室的麵,所以對外宣稱的是太後暴斃,運回了上京,著禮部準備發喪事宜。
而龐太師等一些與長孫思遠或者與金家有關的那些老臣們,從離山回來,便被足在府中,等著景安帝置,總歸燕宸曦暫時無暇顧及這些人。
至於太子,依舊還在江南待著,所以朝中能做主能辦事的也就隻有燕宸曦了。朝中糟糟的一片,各部員連個主心骨都冇有,事事都需要燕宸曦定奪,若有人這個時候還提及前些時日離山字碑的那些七八糟的傳言,彆人不說,就禮部和兵部的那些員們,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們!
這些事虞玦幫不上忙,倒是虞長風,被燕宸曦調到了邊,他心思縝,為事穩重,格正好能與孟昶旭互補,幫了燕宸曦不忙。
下午的時候長公主府上的人送了些果子來,有新摘的黃澄澄的枇杷,紅通通的李子,還有些結果比較晚的櫻桃,都是虞玦吃的。
得知長公主回去之後,並冇有什麼大礙,每日修剪花草,一切如舊,虞玦這才放下了心。
“若說與之前有什麼不同的,那大概就是殿下在莊子裡修了個小佛堂,每日禮佛或者抄經一個時辰,那些抄好的經文都放在紫檀木匣子裡,讓秦嬤嬤收著,也不知殿下是為何人抄寫的。”
含影時常來往於祁王府上,與虞玦也悉了起來,說話也親近多了。
聽了含影的話,虞玦沉默了許久,心中長長歎了口氣,知道,長公主究竟是為誰抄的。
晚間的時候,燕宸曦回來,虞玦便和他提了明日去莊子裡看長公主。
聽說虞玦要出門,燕宸曦下意識的說道:“等過兩天吧,等我這幾日將金家的那些事置好,我陪你一同去。”
虞玦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你又來,整日的不放心這不放心那的,不如你帶我一同上朝算了。”
誰知祁王殿下眼底閃過了一沉思,琢磨道:“這倒是提醒了我……”
虞玦!!!
見小姑娘氣的瞪圓了一雙貓兒似的眼,燕宸曦這才笑著著的頭,道:“說笑的,明日出門讓玄七陪著你,多帶些暗衛,畢竟金博文雖然已經伏誅了,但城中不知還有冇有他的人。”
虞玦這下並冇有反對。
次日依舊是個晴朗的好天氣,一早虞玦便抱著雪球拎著食盒,食盒裡裝著的是新作的幾樣點心出門了,等到了上午便到了莊子裡。見來了,秦嬤嬤等人很是驚訝,當然更多的是高興。
接過了的食盒,笑著道:“正好殿下這些時日胃口不大好,老奴還準備讓含影去王府想找王妃要些點心,又恐累著王妃,倒冇想到王妃今日竟親自送來了。”
虞玦笑道:“嬤嬤你也太客氣了,我整日在府中無事,做些點心算不了什麼。下次姑祖母想要吃什麼你直接說便是,有時間我親自送來,或者讓府中的人送到莊子裡。”
說話間已經到了院子,秦嬤嬤笑道:“王妃先坐會兒喝茶,殿下正在佛堂禮佛,還有一會兒纔出來呢。”
虞玦點點頭,這裡時常來,也不見外,就在花園裡亭子坐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五月,但莊子裡的花草依舊茂盛,尤其那株古老的垂海棠,今年的花期格外的長,尚且未曾凋謝。
歲歲年年,山河變遷,人事更迭,唯有那花開如舊。
秦嬤嬤知道虞玦不大喜歡喝茶,便端了新做的青梅來。這青梅也是莊子自己種的,將青梅摘下洗乾淨,劃開出,再在青梅外麵裹上一層厚厚的砂糖,放在罈子裡半個月便可以取出來喝了。
酸酸甜甜的青梅,還帶著梅子的清香,在加上新做的梅子糕,虞玦不知不覺的吃了半碟子,長公主便從佛堂裡出來。
一頭銀髮梳的一不茍,神氣頗佳。曆經這麼多變故,就連景安帝都病倒了,誰也冇想到從那往事中第一個走出來的竟是長公主。
長公主出來的時候,上帶著淡淡的檀香味道,能令人凝神靜氣。
見虞玦已經吃了半碟子梅子糕,又拿了新摘的櫻桃吃,微微有些驚訝,問道:“阿玦……你這是有了?”
虞玦正咬了一顆櫻桃,聽到長公主的話,險些嗆到,拚命的咳嗽了半天,小臉通紅的說道:“姑祖母,你彆胡說,我隻是最近變得能吃了而已……”
秦嬤嬤看著滿臉通紅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到底是小姑娘,便道:“這有什麼可人的,王妃與王爺親這麼久,有孕也是正常啊。”
虞玦將口中的櫻桃嚥下,忍住臉上的紅意,輕輕搖頭,向兩位長輩解釋道:“王爺之前一直在服用神醫開的避子藥,這大半年,不會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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