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康回了安云堂那邊時，沈老夫人剛哄走了鄒氏和沈正天他們，見自家老頭子回來，讓邊丫環送了熱水熱茶過來，一邊伺候著沈忠康去外衫一邊說道：“怎麼耽擱這麼長時間，是宮里頭的事棘手？”

沈忠康回神才才發現老妻滿眼擔心，他握了握沈老夫人的手說道：“放心吧，沒事。”

牽著老夫人走到一旁坐下后，沈忠康才將今日宮中發生的事跟說了，等說完后沈忠康才繼續：“平遠伯和四皇子大抵是了人唆使被人當了刀子了，歪打正著想要拿著薛嫵的事攻訐沈家和太子，好在薛諾那小頭機靈，才沒陛下起疑。”

沈老夫人聽得是后怕不已，早就知道薛嫵份，自然也明白跟薛忱的關系。

天知道鄒氏回來與說起薛湘指認薛嫵時，心都差點沒跳出來。

“那孫薛氏信得過嗎？”沈老夫人問。

沈忠康說道：“放心吧，是薛諾的人，應該是上他們準備拿來坑蕭池用的，只是沒想到這次能湊巧替和薛嫵解了圍。薛諾那子你也瞧見了，既想算計蕭池就不會找一個破綻百出的人。”

沈老夫人聞言這才松緩了些。

沈忠康朝著叮囑：“孫薛氏估計要在府中暫住一段時間，你代府中照著貴客對待就行，其他不必理會。”

沈老夫人點點頭答應下來。

沈忠康他們從陳家匆匆進宮，一直到天黑都沒再吃過東西，大半夜的做了飯菜也麻煩，沈老夫人讓人煮了碗面條端了過來。

見著沈忠康吃著，才在旁說道：“今天這事實在是兇險，老大媳婦回來時我都以為他們當真被人認了出來，好在最后化險為夷，往后也不必再擔心有人拿著他們姐弟二人的份說事，只不過那薛家的人當真沒認出薛嫵來？”

沈忠康嗦了口面條搖搖頭：“大長公主都認了出來，你覺得薛家人當真認不得？”

沈老夫人驚訝：“大長公主認出了？”

沈忠康“嗯”了聲：“聽大長公主說，薛嫵跟母親長得很像，薛嫵的父親當年在外為，母親隨同赴任很出現在京中，所以知道薛嫵母親長相的人不多，但大長公主對印象很深。”

“旁人不知道薛嫵母親的模樣，薛峰父又怎會不知，況且薛嫵還在薛家養了那麼多年，薛峰怎麼會不認得。”

那個平遠伯夫人能被糊弄著當眾指認薛嫵，一看就不是個聰明的。

當時薛峰父說起薛玲瓏時被毀容的事，薛湘滿臉驚慌又氣又急，看著薛峰父那副震驚模樣沈忠康還記得清楚，那神不像是作假。

薛家當年或許真有個小姑娘毀了容貌，但那人一定不是薛玲瓏。

沈忠康吃飽喝足放下了碗筷才繼續：“薛家當年因為薛忱元氣大傷，這次又被人利用當了馬前卒。與其承認了薛嫵份得罪沈家和太子，甚至還有安國公府和大長公主府，事后還有可能被四皇子他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倒不如賣薛嫵一個好。”

天慶帝厭憎薛忱，對薛家也同樣生厭。

薛湘只以為指認了薛嫵拉出薛忱往事能牽連沈家和太子，可卻不明白，哪怕薛忱已經被逐出薛家，可依舊掩蓋不了他曾經是薛家人的事實，一旦薛玲瓏重新出現在京城，他們薛家又怎能在圣前得好？

四皇子如果真有可能問鼎皇位，有足夠的能力庇佑薛家，薛家肯定二話不說會選擇助他，可這一次的事足以讓薛家認清四皇子愚蠢和不足，以及他和平遠伯拿著薛家當踏腳石的惡毒。

牽一發全，薛家經不起折騰。

薛峰明白這個道理，自然也不會指證薛嫵。

沈老夫人聞言皺眉：“可那個薛永可是平遠伯夫人的親生父親……”

沈忠康嗤了聲：“你當他能把他如花似玉的閨嫁去給平遠伯當續弦，他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平遠伯比薛永還大兩歲，說句老牛吃草都嫌臟了。

像是薛永那種人，只要有利可圖他什麼做不出來？見勢不對舍了他自家閨保全自己也沒什麼奇怪的。

沈老夫人想起薛湘和平遠伯的年紀也是有些一言難盡。

下頭人來收了碗筷后，沈老夫人又讓人送了熱水進來讓沈忠康泡腳。

兩人坐在床頭閑聊時，沈老夫人說起了下午的事：“說起來秦家那小姑娘對咱們長垣倒是真有心的，你們進了宮后，敏珊那孩子陪著老大媳婦一起回來。”

“老大媳婦兒那會兒慌了神，還是敏珊跟在一旁溫聲勸著，后來秦侍郎也來了一趟，待到快天黑時才領著敏珊一起離開。”

說到這里沈老夫人就忍不住慨，

“這京里頭落井下石的人不，可能雪中送炭的卻沒幾個，上次老二出事時秦家就曾出面幫忙說項，連長榮去云麓書院也有秦家小子陪著一起。”

“今兒個這事換了旁人躲都來不及，秦家卻未曾避嫌，我瞧著他們雖然有些小心思，但這親家倒也能做。”

沈老夫人一邊替沈忠康整理著明日上朝要用的，一邊說道，“長垣也差不多到了該婚的年紀了，敏珊那孩子也不錯，也耽擱了好幾年了，不然干脆就定下來吧，老大媳婦也著急著。”

沈忠康聞言神有些微妙：“這事你別提。”

沈老夫人看他：“怎麼了，你瞧不上秦家？”

沈忠康說道：“不是我瞧不上，是你孫子瞧上了別人。”

沈老夫人手中停下來時滿臉驚訝：“你是說長垣有喜歡的人了？怎麼沒聽他說起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是哪家姑娘？”

沈忠康有些一言難盡。

見他不說話，老夫人推了他一下：“你這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是哪家的？”

“我記得他從江南回來之后京里頭就一直不安生，長垣不是在宮里陪著太子就是在府里待著，再不然就在衙門當值，也沒見他跟誰家閨秀走得近的，他到底瞧上了誰了，咱們也好替他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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