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聲此起彼伏,越到後麵越,最後不出蘇阮所料,穆宇宸以最高價買下了鐲子。
最後的價錢是一萬三千兩。
這個價錢可以是百玉閣開張以來兩次拍賣裏麵最高的報價了。蘇阮微微勾,心中也多了安心,千金樓今晚算是穩了。
這一次拍賣時間不長,午時過後沒多久結束了。蘇阮親自包好了玉鐲拿去雅間,遞給了穆宇宸,神也緩和了許多:“謝殿下今日賞臉。”
穆宇宸收過鐲子,也沒理蘇阮,對著王笑道:“新來的人纏著我要禮,這個正好。”
王有意無意的看了蘇阮一眼,見笑的依舊燦爛,一副我賺了錢你拿了東西咱倆皆大歡喜的表。著實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懷疑兩人的關係。
見王眼底的疑,蘇阮心中冷笑。麵上熱洋溢:“今日蔽髒,實在不適合請二位用飯,就讓我送二位貴人一程吧?”
王笑道:“掌櫃的趕人了,那就走吧,宇宸。”
穆宇宸沒有任何的異議,蘇阮將兩人送到門口,目送兩人走遠後,臉上的表冷了下來。
清瑤給披上風,蘇阮嘟囔了句:“跟這老匹夫話可真累。”
常山上前給了蘇阮一張的字條:“這是剛才收殿下錢的時候那個廝給屬下的。”
蘇阮沒有猶豫,打開了之後,看見上麵赫然寫著:顯影。
沒頭沒腦的三個字,蘇阮卻立即明白了。忙命清瑤去買顯影,自己回到屋中,心略為激地拿著那信,即使是空白的也看了好幾遍。
顯影倒上去後,蘇阮的確看到上麵有字,卻依舊犯了難,那字,本就是外族文字,一個也不認識。
正當蘇阮惆悵之時,常山提議道:“不如拿去給阿月渾子看一下,不定認識的。”
蘇阮遲疑道:“是番邦的,從西域來,這是邊地的,怕是不通。”
常山解釋道:“實不相瞞,屬下曾跟著殿下時曾見過這種文字,就出自於番邦的一個族部落。”
蘇阮詫異道:“難不王和邊地得人用的是這種文字?”
常山搖搖頭:“依屬下之見,並非如此。邊地雖有外族,但與西域番邦之人從古時候就是勢不兩立,他們互相藐視,更不會去用他們的文字或者語言,他們都以這個為恥,這是祖訓。”
蘇阮心中犯了嘀咕,的確是聽這個曼陀羅花好像是什麽邊地來的難不自己聽錯了?
思及此,蘇阮問了下常山:“西域番邦還有什麽別的稱呼?”
常山想了想道:“盛京常有人將其混為一談,並不知邊地靠海,毗鄰東瀛。而番邦是整個大乾離海最遠的地方。”
蘇阮恍然,想來是那幾個人見識淺薄,讓自己以為這信是來自於邊地的首領與王往的信。
常山又道:“這信上的曼陀羅,也是番邦一個族的標誌。”
蘇阮著信:“我去找阿月,你和清瑤幫我看著打掃整理,將王送來的貨看著讓雜役規整庫。然後讓崖香找人將貨款送去王府。”
常山答應了出去後,蘇阮帶好信去了阿月渾子的房間。
阿月渾子抱著本書臥在貴妃榻上睡著了,頰邊掛著晶瑩的淚珠。蘇阮見狀心中輕歎,上前輕聲道:“阿月,阿月?”
阿月渾子悠悠轉醒,看見蘇阮迷茫了片刻,不過多久清醒過來,聲音淡淡的:“你來了?什麽事啊?”
蘇阮坐到一邊看著,問道:“最近怎麽樣?”
阿月合起書,目空空的看向窗外:“一切都好,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蘇阮見不想與自己多,便直接道:“我從王那到了一封信,需要你幫我看一下。”
阿月渾子接了過來,看到信封上的曼陀羅花痕跡臉變了變:“這個,是我家鄉的”
蘇阮奇道:“你不是很就”
“斡羅思的族人,永遠都不會忘本。”阿月挲著那個印記喃喃道,打開了信紙。
蘇阮靜靜地,不打擾。阿月渾子看了一遍,眼神慢慢從肅穆變了憎恨:“王,真是個禽!”
蘇阮忙道:“怎麽了,寫的是什麽意思?”
“王將邊地獲得的寶石轉到我們西域,從西域換取綢,銀,還有”阿月眼神怨恨,沒有下去。
蘇阮詢問道:“什麽?”
阿月深吸了一口氣:“還有未及笄的孩子。”
蘇阮驚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信?上麵標了嗎?”
“按照這裏的曆法,應該是承庸三年的。”阿月渾子道,“這一封給一個蒙的人還缺三十個子,都要十歲以下的。”
蘇阮恨聲道:“真是個禽!,怪道他這些年攢了這些錢,原來是做這種骯髒的易!”
阿月渾子不話,眼神卻已經出賣了的心意。良久阿月道:“你還需要我做什麽?”
蘇阮冷笑道:“你將這信的容翻譯給我,然後這封原件你收好,我想來想去,還是你這裏最安全。”
阿月渾子點點頭,道:“我現在寫,你先去忙吧,寫完我讓人送給你。”
蘇阮應道:“那好,麻煩你了。”
阿月渾子低下頭:“沒事,隻要你做到答應我的事,我什麽都願意幫你,何況是這些微末的事。”
離開阿月的房間,蘇阮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悲傷。阿月這一生,可以是很坎坷。好不容易遇良人,良人又離而去。
懷著這樣的心回了房間,蘇阮想要好好地睡一覺。卻跟清瑤撞了個正麵。隻見清瑤衝頗為曖昧的笑了笑:“姐,殿下來了,奴婢您有話跟他講,現在在裏麵等您呢。”
蘇阮聞言冷了臉,偏生清瑤怕反悔,幾步就走遠了。蘇阮黑著臉想一會再收拾這姑娘,如此想著,走進了房間。
進去就見穆宇宸在裏麵衝鏡子搗鼓著什麽,蘇阮走近一看,原來是在取臉上的人皮麵。
顯然穆宇宸知道他進來了,聲音溫道:“你稍等,我把這東西取了。”
蘇阮坐到一旁,看著他弄好,全程沒有一句話。
穆宇宸弄好後,笑的看向蘇阮,心似乎頗為愉快:“清瑤你有話跟我,是什麽呢?”
蘇阮看著他,想起上午清瑤的話,心卻沒有了當時的那種酸甜,隻有苦楚和害怕。恐懼就像棱形的方塊擱在心裏,不容得想,一想就會轉,直到磨得模糊。
穆宇宸依舊這樣笑著看著,蘇阮就要出口,突然想起王的那句話:三月三就賜婚。
蘇阮的眼裏,火徹底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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